柳云昭才懒得管那赵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问：“所以汪荞确定要结婚是吧？”


    汪父不明所以地点头。


    “是这样的，”柳云昭一脸真诚地解释，半点都看不出她在胡编乱造。


    “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她说，“我会与汪荞交好，是因为她告诉我她也是不婚主义者，我们是同行者。”


    “如果她结婚了，那她就背叛了我们之间的联盟，这会让我很生气。”


    “但是吧，”她话锋一转，“凭着这么久的交情，我是不会忍心直接找她麻烦的，所以我决定搞你们公司。”


    这话听着也太不客气了些，而且理由还很荒诞。


    汪父听着皱起了眉：“柳总是不是太年轻气盛了些，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柳云昭微笑，“我敢抢你几个业务，你敢报复我吗？”


    汪父没有说话，面容却沉了下去。


    他还真不敢，至少现在不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人抬举柳云昭，这时候找不痛快，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柳云昭看达到了目的，出声安抚：“伯父不用这么气恼，这只是我提出来的一种假设而已。”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听说汪荞也不喜欢那个赵家公子，既然这样，他们不结婚，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汪父这才缓过神来：“柳总绕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小荞不嫁给赵麒?”


    柳云昭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


    “如果赵汪两家联姻，你们的确可以互惠互利，但我也绝对会出手对付你们。”


    “而如果她不结婚，我可以保证，在合作时会优先考虑你们。”


    “我和赵家，谁对你们的帮助更大，汪伯父可以仔细想想。”


    柳云昭太了解汪父这种人了，唯利是图，亲情淡薄。


    对付这种人，打感情牌是没有用的，威逼加利诱的见效最快。


    汪父听完陷入了深思。


    新贵和普通二流家族其实不难选，后者和他们一样，发展了这么久，能相互提供的帮助其实不算多，因为都怕对方把自己踩在头顶上。


    跟柳云昭合作显然没有这个担忧。


    汪父之前没想过柳云昭会插手汪荞结婚的事情。


    在他看来，赵家可以联姻，柳云昭也可以合作，两者并没有什么冲突。


    可柳云昭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汪父必须在两者选择一个。


    大概过了几分钟，汪父才缓缓开口：“既然小荞不希望嫁人，那我作为父亲，自然不会强迫她。”


    柳云昭淡淡地笑了声：“之后有合作的话，我会和汪荞交流的。”


    汪父想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挽尊，柳云昭自然不会戳破他，目的达成了就行。


    “柳总，我还是不明白”汪父表情仍然疑惑，“小荞结婚这个事情，有这么值得你登门来说吗?说到底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而你只是一个外人。”


    他怀疑柳云昭说的理由，再想得开放些，他甚至怀疑柳云昭搅黄婚事的目的。


    “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吗？”柳云昭神情不变，“汪荞不想结婚，所以我帮她，仅此而已。”


    汪父听完一怔。


    向他们这样的人，从来想的都是如何利益最大化，至于想不想，愿不愿意，从来不在第一的考虑范围内。


    像这样只因为朋友不想，便亲自上门帮忙的人，实在是一股清流。


    柳云昭这边谈得差不多的时候，汪荞也跟着汪母进了客厅。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又闲谈了几句。


    到了饭点的时间，汪母留下了柳云昭一起吃午饭。


    看柳云昭表情有些迟疑，汪母劝道：“你可一定要留下，这小荞最近脾气大得很，你不在，她是绝对不会留下来跟我们吃饭的。”


    汪荞靠在柳云昭身上小声嘟囔：“要不是你们一见面就让我去跟那个赵麒赔礼道歉，我至于躲吗？”


    “让你去道歉是应该的!”汪父一看见汪荞，脸就拉得老长，“人家娇生惯养的儿子，你一出手就让他躺了一个月的医院，你不该道歉吗？”


    汪荞最讨厌汪父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当即翻了个白眼，回怼：“他一个年纪比我大的正常男人，随随便便踹一脚就爬不起来了，难道不是他自己有问题?”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汪父瞪着她，“别以为搬救兵来把婚约取消了，你就能躲过去赵家道歉!”


    “我凭什么要道……等等，”汪荞一愣，“我不用跟那个肾虚自大男结婚了?”


    她惊喜地转头看向柳云昭，后者淡定地点了点头。


    “我靠!”汪荞一把抱住了柳云昭，“啊啊啊啊，昭昭，我爱死你了，你真棒。”


    柳云昭淡定地抚了抚耳边才烫的大波浪，深藏功与名：“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会解决的吗？”


    看到两人的互动，汪父只觉得心里那个奇葩的猜想又被证实了几分，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汪荞这才转头看他。


    以为汪父还在纠结道歉的事，汪荞随意地摆摆手，很好说话：“行了，不就是道歉吗？我心情好，今天下午就去，行了吧？”


    汪父看到两人分开，才转过头坐下。


    汪母说：“好了好了，吃饭吧。”


    汪荞先一步拉着柳云昭坐到了自己身边。


    都说女孩子之间关系亲密时，总是喜欢一直贴在一起的，这个放在汪荞身上尤为适用。


    “来昭昭，试试这个，非常不错。”


    “这个也好吃，你多来点。”


    “这个汤绝对好喝，还补身体，昭昭来一碗。”


    柳云面前的碗不一会儿便堆起了一个小山堆。


    汪父看得吹胡子瞪眼，没吃三两口就说吃饱了。


    汪母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癫，只当他在吃柳云昭的错，觉得汪荞对她比对自己好，怄气了所以也没去管他。


    席上唯一一个男人离开后，气氛都好了不少，汪母看着这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只觉得越看越顺眼，拉着她一直聊天。


    汪荞第一次看到柳云昭面对长辈时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觉得稀奇极了，也不帮腔，在一旁撑着脑袋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