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还做不做生意了？看什么呢？”


    就在这功夫，摊主的身后冒出来一个与徐夜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穿着十分普通。


    可面容姣好，手指白皙，与穿着不甚匹配，即便是穿着粗布衣裳，依旧难掩贵气。


    “坐坐坐，客官要什么？”


    “一碗面。”


    年轻人说完就坐在了摊主身后的桌子旁，一声不吭，安静等候。


    “客官，您的面好了。”


    没多一会儿，一碗面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天色尚早，街上就没有什么行人。


    伴随着沸腾的水声，一段对话隐藏于升腾的蒸汽之中。


    “有说什么吗？”


    “一句也没有。”


    “知道了。”


    很快年轻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桌上同样留下了几个铜板。


    没多久，年轻人便出现在了巨北关的一处富丽堂皇之地。


    “大人，离开同济堂之后，并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知道了。”


    年轻人对面坐着的是个约莫五十出头的男人，身着一阵布褂白衫，脚下一双玄色云靴上绣着工整的金丝云朵，十分耐看。


    “接下来是否继续跟着？”


    年轻人低眉顺眼的问道。


    “不必了。”


    男人摇了摇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


    “是。”


    随着年轻人的离开，屋子陷入了一片寂静。


    “有趣，有趣。”


    男子不觉低语，嘴角也流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很多年没有遇到过如此有趣的年轻人了，老夫倒是很期待他能做到什么样子。别连这个秋天都过不去才是，那可就要叫老夫失望了啊。”


    言罢他便撑着膝盖，缓缓起身走到了门口。


    此刻，东方一抹鱼肚白恰好亮起。


    他以为，自己把徐夜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殊不知。


    徐夜同样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故意装作不知罢了。


    此刻的徐夜已经到了仁义堂门前，静静的等待着开门。


    他仔细回忆整个行动的全过程。


    从一开始进入巨北关，到整件事情结束。


    记忆当中不难察觉到出了同济堂的另外一伙人的身影。


    只不过对方始终置身之外，冷眼旁观。


    没有插手的意思，看起来和同济堂肯定不是一伙人。


    又没有什么恶意，似乎并不打算对自己采取行动。


    所以徐夜就当对方不存在，一切都正常进行。


    即便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可也没有停下来。


    而让他敢于如此放心的原因，便和他的试探有关。


    他喝醉的那一夜，落脚点是刻意给这两伙人选的。


    如果对方想要出手的话，不管对谁都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即便如此，也始终只有一两个人观察。


    徐夜断定，对方对自己应该还在判断当中。并且肯定是与自己无仇无怨，与同济堂也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想看就看好了。


    自己倒是更愿意扮猪吃老虎，隐藏起来。


    从头到尾对方都没有发现，徐夜才是整个徐字营中实力最强的。


    他们还以为，徐夜只是书生，狗头军师罢了。


    殊不知，若是他们敢出手，徐夜第一个送他们去见阎王。


    对方即使知道自己就在徐家村，徐夜也并不害怕。


    徐家村距离巨北关虽然不远，又无险可守。


    但是兴师动众对付一个穷乡僻壤之地，但凡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如此选择。


    还有就是，就算是对方出动一千人，只要不是正规军，装备精良。


    徐夜完全有信心叫他们有来无回，埋骨他乡。


    当然了，这种事他可是不会说的。


    “吱呀。”


    一阵开门声把徐夜从思绪当中抽离出来，仁义堂的大门开了。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老黄。


    显然时间还在，老黄还有点睡眼惺忪。


    看着自家大门这么早就有人站着，也是有些迷惑。


    于是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才终于辨认出来人是徐夜。


    “徐公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老黄赶忙迎了出来，惊讶的问道。


    “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的，有要事相商。”


    徐夜也不客套，直奔主题。


    “这”


    老黄闻言，一时语塞。


    眼看对方的态度，徐夜也有些不解。


    按说自己和这仁义堂的关系不算特别好，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差，怎么着也不至于都不让自己见才对。


    可是现在自己刚提出来，老黄就如此犹豫，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实在叫他想不通。


    “怎么，不太方便吗？”


    于是徐夜便直接问道。


    倒不是他着急或者是没有耐心，只是总得先搞清楚为什么才是。


    “这倒不是。”


    老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此刻竟然有些扭捏，嘴唇蠕动几次，就是没能接着说下去。


    “没事的老黄，实在为难就算了。”


    徐夜也不是什么没脸没皮的人，这巨北关的医馆也不是只有仁义堂一家，他只是更愿意相信那少女罢了。


    说罢他就打算离开，另寻他所。


    “不是，不是。徐公子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眼看徐夜要走，老黄赶忙拦住。这可是仁义堂最近的大客户，摇钱树。他可不想损失这样的一个重要客人，没办法，只要咬咬牙，跺跺脚，迎着头皮说实话了。


    “是我家小姐她，她”


    提到黄灵儿的时候，老黄真是犹豫再三，最后在徐夜的注视之下不得已说出了实话。


    “我家小姐还没起来。”


    徐夜当即一个白眼，他等了半天，就是这个理由啊。


    自己来的本来就很早，没起来倒是也很正常，这他完全可以等。


    “老黄啊，不是我说你。这有什么的，我本来就来早了。等等就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娇气的人。”


    听着徐夜的话，老黄面色依旧尴尬，不放心的解释道。


    “这个等吧，等的时间可能有点长，稍微有点长。”


    他刻意多加了个修饰词，强调道。


    “能有多长？我就是坐在你们小姐的门口等。”


    徐夜大手一挥，直接进了仁义堂的后院。


    这里他都已经和自己家一样熟悉了，根本就没有犹豫。


    可是两个时辰之后，他不是一般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