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遗忘的人

作品:《假面骑士:出击,小马哥

    时间是周六早上,9:20。


    庆泉学院大学体育馆。


    击剑部的成员们正在进行惯例的周末加训。


    话说他们的部长,学院之光,无数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有“天才运动员”之称草加雅人前些日子刚拿下了东京都地区一场击剑比赛的冠军。


    大家与有荣焉,士气高涨,训练时候也格外用心。


    当然,其中还有另一层原因。


    本校优等生夺得比赛夺冠,多么好的素材,多么的激励人心。


    校方领导可不会放过每一个宣传学校正面形象的大好机会,跟草加同学沟通过后,帮他接受了几家小有名气的运动杂志的采访,甚至还安排好了相关的后续采访(月底还有另一场比赛)。


    现在的高校竞争太大,从学校历史到校园文化,师资力量,软硬件竞争,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全是刀光剑影。


    草加同学一个人就给学校涨不少印象分。


    人家家长们就喜欢这种别人家的孩子,肯定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家孩子出色的同时,还能先入为主肯定了那位学生所在院校的出众。


    心里头有了目标:我们家的孩子以后也要考这所学校,一定能够变得像xxx那么(括号里可以填写绝大部分平时家长基本不会用在自家孩子身上的褒义词来代替)。


    院方老师们仿佛提前看到了未来几年的学生生源染上了光芒,闪亮亮的,充满希冀。


    学校方面重视,主动牵头搞好宣传工作,击剑部的教练怎能不认真起来,狠下心来给学生们爱的鞭挞?


    不同于年岁不小,挂名在社团的混子指导老师,庆泉学院大学击剑部现任教练太田老师是一名退役运动员。


    现年40出头的太田老师身材魁梧,看上去就很有威严感。


    他曾代表过日本国家队参加过不少国际赛事,拿到过亚洲地区大型比赛的花剑个人赛冠军。


    世界赛事最好成绩是花剑个人赛第九,团队第七。


    退役后,他就投入到培养新一代年轻击剑运动员的工作里。


    昔日的荣耀已是过去式。


    转职成为老师的他,门下能培养出一些出众的弟子才是他最大的目标。


    草加雅人无疑是他退役后任教至今最具潜力的选手。


    好好培养下去,将来进军奥林匹克并不是空想。


    草加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二年级就成为了社团部长。


    虽然在太田看来,要是草加能放弃网球与马术,专心投入到击剑,未来不可限量。


    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网球部的许斐老师还有马术部的津野老师会跟他拼命吧。


    或者,该说可能是大家都有着相同的想法。


    天才不是一般人能轻易理解的。


    他们欣赏,赞叹,然后尽全力帮助运动员将潜力转变为实力。


    其他部员的实力较为参差不齐。


    这也是太田近期重点。


    至少,有采访的话,能让记者看到学生们更好的一面。


    “敬礼。”


    “预备。


    向前,向前,向前。


    退后。


    向前刺。”


    “喝。”


    “ok。再来一次。”


    “预备。


    向前,向前,向前。


    退后。


    向前刺。”


    “喝。”


    “ok,继续。”


    太田教练大声喊着指令。


    学生们穿戴好防护服,手握训练专用的软剑,依循着指令贯彻执行,一丝不苟。


    整齐的步法,每次进退的声响都回荡在体育馆里。


    刺出剑的一刻,大声呐喊,气势拉满。


    击剑比赛,除了技巧,还要有一颗坚强的心。


    气势上不能被对方压倒,也要经受得住双方对垒时候的压力。


    身为部长,社团里的明日之星草加雅人同学却是罕见地缺席了训练。


    原因是他接到了好友木场勇治的电话。


    对方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没有参加训练,在电话里说了些奇怪的话。


    身为部长,也是出于对友人的担忧,他跟教练说明情况后,就去找木场。


    木场勇治是出了名的乖宝宝,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


    一般来说就算请假肯定都会提前说明致歉,临时缺席着实不太正常。


    太田对每一位学生都负责到底,也让草加赶紧去找木场。


    他还要留下盯紧其他人。


    数分钟后,草加在校园的一角找到了看上去不太对劲的木场。


    木场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无声哭泣。


    “勇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认识多年,草加不曾看到过如此脆弱的木场。


    还好,没看到有明显的受伤迹象。


    他有留意到木场的衣着打扮比平日穿着要用心一些,不知道是否约了什么人。


    对此,他想起某件不太愉快的往事,眉头一皱。


    听到友人的询问声,木场僵硬地扭头看向他,嘴角努力挤出了弧度。


    看起来过于勉强的笑容,没有半点的开心成分。


    完全无法给出让人不用担心的效果。


    “雅人,你还记得,我刚才问了你什么问题吗?”


    木场开口,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连说话都很吃力。


    “嗯。”


    草加微微点头。


    他上前,俯身拍了拍木场的肩膀。


    “你跟我说,‘千惠死了’。”


    草加如实回答道。


    他脸上的疑问,刺痛了木场。


    木场的眼泪再度止不住。


    见状,草加有点慌了。


    “勇治,振作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千惠死了,千惠到底是谁?”


    草加激动地抓住了木场双肩,注视着对方眼睛,认真问道。


    “千惠,你忘了千惠……”


    草加眼神空洞,口中不停重复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对草加极为陌生的名字。


    在他记忆里面,至少他们学校里,似乎并没有一个名叫“千惠”的女孩子。


    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不会有错。


    “千惠,千惠是我们的同学,我的女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忘记了她……”


    木场竭力说着,双手抱紧了头,不敢再看草加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过正直,藏不住谎言。


    草加从来不会欺骗他。


    “女朋友?你哪来的女朋友?”


    友人的反应让他更加困惑。


    一个疑问引来更多的疑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钱人的家里,同样问题多多,藏着许多的龌龊事情。


    草加对木场的堂兄木场一彰印象极差。


    大一第一学期开学没多久,木场一彰就曾经私下雇佣陪酒女假扮大学生戏弄勇治。


    假意制造的邂逅,女方主动的追求。


    有人只是想看勇治窘迫的模样。


    草加当时识破后狠狠教训了对方一顿。


    本就内向的勇治却是因此又消沉了一阵子,被他强行拉入社团后面,接触更多同龄人才稍微活泼一点。


    因为此时,勇治面对异性更加拘谨。


    这样的勇治,突然冒出个女朋友?


    身为好朋友的他怎可能毫不知情?


    莫名其妙的。


    “对不起,雅人。对不起。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木场嘴里不同重复道歉,左手滑下捂住脸庞,右手则是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


    他没有抓紧,照片很快洒落一地。


    草加连忙帮木场把照片捡起来。


    拿到照片的一瞬,他就愣住了。


    所有的照片都很奇怪。


    每一张照片里面,从拍照角度来说,假如里面真有一位女生存在的话,就会是一张甜蜜的情侣照。


    可是,内里只有笑容灿烂的木场勇治。


    是的,缺少了勇治口中的女朋友,“千惠”。


    草加的确不记得千惠是谁,可他直觉告诉他,合照里应当有那么一个人。


    那样的一个可以让他纯朴的好友木场勇治露出如此幸福笑容的女性。


    勇治连孤僻都算不上,就他所知,好友一家人都没有精神病史。


    独处的时候,勇治总是很安静的,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跟其他人一块的时候,勇治依旧会比较静,可他会用心听其他人发言。


    所有的矛盾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勇治没有骗他!


    真有那样一个人,一个不知道何种原因,被抹杀了存在的女朋友。


    除了勇治个人的记忆里,整个世界似乎都找不到那人的痕迹了。


    好可怕的一件事。


    可怜的勇治。


    独自承受着痛苦。


    “对不起,勇治。我相信你。”


    草加用力握住木场的双手,沉声说话。


    “你愿意,相信我?”


    “是,我相信你。我信你有一个女朋友,你的女朋友叫做千惠。”


    一个人的信任足够拯救另一个人。


    木场的泪水汹涌。


    他尽情哭着。


    草加默默看着,没有出声。


    陪伴,就是最大的支持。


    当木场不再哭泣的时候,他很迫切地望着好友的脸。


    他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想要倾诉。


    只是,木场心底,没来由升起一阵寒意。


    恐惧爬上了他的脸。


    鬼使神差般,木场问了草加一个问题。


    一个让木场觉得很害怕的问题。


    “雅人。你,还记得,你喜欢那个女生的名字吗?”


    草加愣了愣。


    随即他笑了笑,脱口而出:


    “当然记得,她叫做……”


    应当毫无阻碍说出的名字,没有下文。


    木场勇治,草加雅人,最好的朋友,此时此刻,呆呆望着对方,相对无言。


    遗忘,原来并非发生在木场身上的唯一案例。


    不是木场病了。


    是世界病了。


    这个世界抢走了属于他们的,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