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娜试了试，除了自己没有办法离开这间年代比较久远的实验基地外，自己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限制，既来之，则安之，她想了想，抬脚便跟着刚才从房间内走出来的那些高等虫族的研究员，飘了过去。


    那几名研究员的表情十分的不耐，还有着莫名的厌恶，奈何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的，只能将这些情绪隐藏住，不耽误实验的进程。


    啾娜跟着他们一路穿过了许多的金属长廊，虽然几亿年前的科技技术并没有像帝都星那样发达，却也还是研究出了瞳纹验证。


    冰冷的电子音，透过右上角的广播，蓦的响了起来。


    “尤崇，s级权限研究员、联邦帝国统领……身份验证无误，欢迎您，尤崇阁下。”


    领头的的高大雄虫表情不变，抬脚跨入了整间研究室内最机密的地方。


    身后的研究员依次刷身份信息通过。


    冰冷的电子音也依次报出他们的信息。


    “蒂安，s级权限研究员……身份验证无误，欢迎您，蒂安阁下。”


    “格利拉，s级权限研究员……身份验证无误，欢迎您，格利拉阁下。”


    “……”


    啾娜作为一个精神体，完全无视这些身份验证系统，早在第一个研究员验证信息的时候，就跟着溜了进去。


    不过，他竟然是帝国统领吗？


    有点诧异。


    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黑发黑眸，冰冷的神色中看不出其他东西。


    也是，要能看出点什么，还能叫统领吗。


    不知道为啥，这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


    尤崇发话：“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快点。”


    后面跟着的研究员吐了吐舌头，“有必要这么急吗？那些虫又不会跑了，一个个瘦弱的就剩一口气了，要不是营养液吊着，估计早就没命了。”


    尤崇冷冷的睥睨了说话的那名研究员一眼，顿时让他挺直了后背，话锋一转，“我说错了殿下，那些虫还不能死。”


    联邦帝国统领不置可否。


    随着最后一扇门被打开，一个偌大的实验基地映入啾娜的眼眸。


    一排排的圆柱形透明管壁中，关着各色各样的“高等虫族”，他们的身上均是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连体衣，胸膛的前面印着编号zh001、zh002……以此类推。


    清醒的少之可少，更多是低垂着头颅陷入昏迷，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掉了。


    手腕上的镣铐勒的他们皮肤发青，不对。


    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就没有一处的完整的。


    啾娜看着那名唤作“尤崇”的雄虫挥了挥手，身后立即走出三个成年雄虫，将编号为zh001的雄虫抬了出来，放到了金属实验椅子上。


    而原本还在那张椅子上的一名编号zh936的成年雌虫，双眼毫无焦距，皮肤铁青，长长的黑发盖住了半张脸，明显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哪怕如此，也依旧能看出那半张脸下是多么动人的美貌。


    亦或者。


    被关在圆柱形透明管壁中的“高等虫族”，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颜值都比白大褂的研究员们高了不止一个度。


    死掉的雌虫被随意的扔在垃圾桶。


    编号zh001的雄虫见此，双目通红，疯了一样的挣扎。


    “尤崇！你该死！她是你亲姐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尤崇……你该死……”


    禁锢着zh001的镣铐忽的像是被什么透明的力道在扭曲一样，雄虫的额头青筋一条一条的冒了出来，冷汗直流，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


    眸底的痛苦化作汹涌的恨意，破损的精神力量重新进行凝聚，无疑于将脑海重新搅碎，再重新梳理。


    除了他们。


    都去死。


    尤崇冷着眼，不慌不忙的吩咐：“给他注射精神瓦解剂。”


    后面的研究员们已经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了，熟练的拿出一管透明的注射剂，不由分说的便注射进了雄虫的手臂上。


    不出三秒。


    那名雄虫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的痛苦惨叫。


    见对方终于老实下来，尤崇满意的点点头，随手在数据报告上勾勾画画，“身体各项数据跟高等虫族无异，唯有脑部的活跃度会比高等虫族强烈一些，分裂他们的精神意志，果然有用。”


    “现在应该测试的是他们的自愈能力，格利拉，”尤崇拿起中性笔点了点，喊了一个名字，“砍断他的一条腿看看。”


    “嗯……没有外力治疗的情况下血液也可以自行止住，就是不知道结疤的话会经过多长时间。十五分钟？比意料中的要早呢。自愈这就结束了？我还以为会断肢重生呢，智慧虫族也不过如此。不过想要测试的项目还不止这些……莫雷元帅，你这就不行了？尤双可是比你多撑了两个小时。”


    “嗤，智慧虫族，说起这个名字就可笑，异族就是异族，还会给自己取名字了。”


    zh001，也就是莫雷，用着最后的力气，对着尤崇吐了一口唾沫。


    “你不配……提尤双。”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若不是我们……联邦现在，还在受低等虫族的迫害。”


    “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尤崇上前给了莫雷一巴掌，力道没有丝毫收敛，莫雷的脸顿时被扇到了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他冷嘲：“看来你还没看清自己现在的状况。”


    “若不是你们异族，高等虫族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你们应当赎罪。”


    【我们应当赎罪】


    尤崇的这句话猛地惊醒了啾娜，这句话与她在皇家图书馆看到的那本书猛然呼应。


    还没等她继续看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大脑忽的传来阵阵刺痛，而自己的影子，也开始忽闪忽闪，仿佛要被马上抽离。


    尤崇和莫雷的影子逐渐拉远，她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知道所谓的异族，所谓的智慧虫族又是什么，脚下忽的奔跑起来，对着拉远的实验室努力奔跑着。


    她忍不住开口挽留：“等、等等！”


    在她开口的刹那，那被捆绑禁锢在金属实验椅上的被砍断了一条腿的雄虫，蓦的抬眸，往她的方向看来。


    莫雷漆黑的瞳孔望的明明是啾娜的方向，里面倒映着的却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


    囚禁了他的一生，也葬送了他的一生。


    可啾娜。


    就在那金属墙壁边，试图抓住这个场景。


    几亿年前的先辈，与几亿年后的啾娜。


    视线倏然相碰。


    ……


    【不要相信任何一个高等虫族。】


    【不要让任何一个高等虫族发现你的能力。】


    【一定要逃走。】


    【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


    【我们的种族才能延续。】


    【必要时……可以把‘他们’全杀了。】


    【你可以的，操控低等虫族。】


    ……


    不、等等。


    我不可以。


    我不明白。


    ‘他们’……也包括埃里克吗。


    我要怎么做。


    ……


    好痛、好疼。


    全身都火辣辣的，啾娜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浑身毫无力量，连最基本的睁眼都做不到，虚弱的她几乎要随风而散。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她茫然的怔愣了片刻，才从记忆力分析出，那是属于库克教授，和亚尔曼伯爵的声音。


    她，现在是在哪里？


    “疯了……这一定是疯了……”


    “这一定是怪物……不


    然怎么会发育的这么快？她才昏迷几天，身体已经完美的度过成虫期……连骨骼年龄都变成了十六七岁。”


    “……不能让她活着，不、不对，异族没有生育率低下的困扰，她们的繁殖是自由的。”


    “要研究出来……用给高等虫族才行。”


    “该死……我竟然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库克教授，这不是您的错，是异族伪装的太成功，把我们都骗过去了……教授，啾娜的大脑意识层刚才好像有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