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阿良……

作品:《经商暴富后,被入赘相公反撩了

    水面的光线慢慢变得幽深起来,随着越来越深的水没入鼻腔,眼睛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就像是整个人在冰冷的世界,无法动弹。


    挣扎也只能越来越深。


    姜芸隐约看到很多身影涌入水中,应该是林夫人派来的,将身边甄觅慢慢拉起回到了水面,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下沉,脚腕手腕还被水草缠住了,如何挣扎都没有力气了,就像是……


    半年多前自己跳河的那一次。


    那次是为了回去,现在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回去了吧。


    她水性不好。


    都说人死的时候,能够看到这辈子脑海中很多难忘的画面,姜芸有些意识不清,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些面容,有哥哥嫂子,娘和宛溪……


    还有裴良知。


    阿良……她还没能给他生个女儿。


    她多怕疼啊,现在竟然是想着给他生孩子,裴良知真是有福气,但她日后若是死了,那个又傻又不懂人情世故的夫郎,会不会被人欺负……


    彻底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姜芸突然看到了一个拼命朝她靠近的身影。


    ……


    裴良知抱着昏迷不醒的妻子游到湖边时,林府的下人连忙朝湖中喊道:“二公子!二公子您快上来啊!”


    林时寅还在找人。


    但众人都没注意到,裴良知阴沉到极致的面色,他全身湿透双眼猩红得要命,只能看到抱着姜芸腰肢和腿弯的手颤抖着,“芸儿,醒醒……”


    他没有犹豫,将身上的衣袍脱下。


    裴良知将妻子湿透的全身盖住,才伸手到她胸口按动起来,道路尽头的雒齐和傅恒轩赶过来——正巧望见他俯身贴上姜芸的唇瓣。


    一直重复,不断重复。


    求求你,不要睡着了,芸儿……


    头一回见裴良知这般狼狈,他们却不敢说话,傅恒轩转身便是去打算找大夫,却突然听到身后突然一道轻微的咳嗽声。


    “咳咳——咳——”


    姜芸缓缓睁开眼睛,将呛进肺里的水侧身吐出来,只感觉到身上冷的刺骨,不过片刻间就被稳稳抱进温暖的怀抱,“芸儿,芸儿!”


    “阿良……”姜芸下意识地呢喃。


    却很快便重新昏迷过去。


    林时寅被下人围上披肩时,只能看到雒齐和傅恒轩,面上担忧地一路护送裴良知、和他怀中那惨白脸色的姜芸离开……


    他又是迟了一步。


    甄觅只是轻微呛了水,被林府的人救上来毫无大碍的那一刻,姜芸该有多害怕,明明能救她的人就在身边,却无人施救。


    林府的人不会救她。


    林时寅只觉得焦急万分,想要跟上去瞧一瞧姜芸如何,但终究是先跟着小厮回了府内,想着随意换一身衣裳,就去姜家找人赔礼道歉。


    就是没想到……裴良知来了林府。


    林时寅在踏进林府正厅时,明显感到气氛安静,直到看清大厅内那个修长高大的背影,一身简易的青袍,身上却带着不容靠近的凛冽。


    “这是前前后后,芸儿受到林夫人的恩情。”


    裴良知恍若换了一个人,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冰冷至极。


    他身后的祥子想拿着木盒子上前,却被裴良知伸手拿起,随手扔在地上不说,他还伸脚踩住——重重一踢到林金荣脚边。


    木盒也被踢开来,整整五百两银子。


    裴良知还给多了。


    林时寅双目瞳孔紧缩,果然看到自家父亲陡然发怒,“你这男子好大的口气,来到我府上闹事有理了不说,还侮辱我的夫人!”


    “侮辱您的夫人?”裴良知淡淡抬起眸子。


    他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和人说话,更别说是自己不尊重的人,就算是长辈,也得按照顺序和人情来说,况且……林家的人想致姜芸于死地。


    “林老爷的二儿子,对我家夫人心怀不轨在前,恶心至极,您府上准二少夫人推我夫人落水在后,小人作风,如今我夫人风寒病重,高烧昏迷不醒。”


    “想问林老爷作何感想?”


    裴良知的话,让原本不清楚状况的林金荣脸上一黑,他一时之间皱着眉毛,看向身边的下人,见那些下人也战战兢兢。


    直到看向不远处的院中,林金荣厉声道:“给我进来!”


    林时寅听到这话,面上更是惨白几分。


    裴良知在他进来时,竟是一眼都没有抬起眸子,甚至在林时寅经过自己身边时,他眼神一凝,忽而掀开袍子,力道极重地一脚踹了过去。


    林金荣看到林时寅重重摔在了地上,“咳咳——”


    “放肆!”


    他怒喝完直接起身,魁梧的身形让人不寒而栗,裴良知身后的祥子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见裴良知一动不动,望着林金荣冷声道:“林府的二公子真是金贵。”


    “林老爷平日倡导的行侠仗义,心怀天下,看来不就是空口一说,这后院夫人养出来的少年才子,不过只是心胸狭隘的伪君子……”


    “今日林府对我夫人的所作所为,来日……我必十倍奉还。"


    林时寅听到这话,捂着胸口看了一眼那人,裴良知背着手面色平静,声色却已经低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


    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林金荣到底是没有动手的。


    首先是从下人口中断断续续听到的真相,关于自家小儿子觊觎人家妻子,他先是觉得荒谬,但听说今日林府上的甄觅加上林夫人,差些把人逼死了。


    他忽而沉默。


    林金荣一辈子光明磊落,武场都以扶持弱小为宗旨。


    这一件件的小人行径是否为真不说,他还未查明真相,这都是不能与裴良知动手的理由,况且姜芸那姑娘林金荣见过,是个好姑娘。


    现如今林府这般逼迫一个孩子……


    简直令他蒙羞。


    看着脚下的钱箱和面前年轻男子的面容,林金荣一句话未说,只是心中突然涌现一种莫名奇怪的感觉,甚至有些心悸。


    裴良知眼里的东西,和他见过的许多人的不同。


    那不是一种战场或打斗时的狠厉,也不是家底丰厚给的底气和自傲,是一种被人动了底线的、沉寂的攻击性。


    这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


    裴良知转了步子离开大厅,听到身后林金荣对林时寅的质问声,面无表情地往外走,直到余光闪过一抹藕粉。


    他的眼神彻骨的寒意,满是冰冷——


    投向那个单薄的身影。


    甄觅望着他退了几步,被丫鬟扶着的身子尚且虚弱,但此时眼中的歉意全部变成了害怕,“对……对不起,我不是想要芸儿姐姐出事的,我只是……”


    “你不配喊她的名字。”


    裴良知一字未多说,带着祥子离开了。


    从今以后,姜芸不欠林家任何一点人情,他们也不必让她费一丝心思,日后酒楼与姜家,也不会做一点与林家的生意。


    至此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