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的哭声持续在房间内回荡，周围的人仿佛已经习惯了，对她的哭声熟视无睹。


    宋亦晴刚要上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方利民半蹲在老奶奶身旁，仔细询问孩子丢失的细节。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丢了的？”


    “我叫他吃饭的时候。”


    “大概几点？”


    “早晨6点多。”


    “您家在哪？”


    “西南城郊69胡同。”


    方利民大概知道那个地方，那里胡同多，小孩子跑去玩耍，很容易走丢。


    “你先告诉我孩子多大，身高，长什么样子？”


    “孩子七八岁，大概1米3左右，虎头虎脑的，头发很短。”


    老奶奶的叙述很模糊，只能说一个大概。


    “穿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穿了一件黑色长袖和绿色裤子。”


    这套衣服他穿了好几天了，所以老奶奶记得比较清楚。


    “他的名字。”


    “我们都叫他小名，虎头。”


    老奶奶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颇有疑虑。


    他没有穿警员的衣服，但气质出众，旁边人对他都很恭敬，仿佛他才像领导一样。


    她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能帮我找找我的孙子吗？没了他，我真的不用活了。”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簌簌地流下，哭声变得更大了。


    “你别着急，我这就帮您去找。”


    忙碌的小警员，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领导，您自己去不合适吧。”


    “没关系，你们忙，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奶奶在这儿难过，没有人帮忙。


    同时他又很理解他们的工作实在抽不开身。


    他看了看时间，嘱咐了一句：“如果他们回来，叫他们联系我就行了。”


    小警员不再反驳：“好。”


    他刚要起身，宋亦晴在后面叫住了他。


    “等等，领导。我和你一起去。”


    方利民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小晴，你怎么在这？”


    “你们昨天没回来，我有些担心。所以想来这问问。”


    方利民一脸歉意：“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昨天太忙了，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没事。只要你们平安就好。”


    老奶奶打量着宋亦晴，这么漂亮的姑娘，好像是那个天女下凡。


    “你们能帮我找找我的所以吗？”


    人多力量大，单凭她自己，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我们这去找人，您在这里等着。”


    “不，我和你们一起去。”


    宋亦晴安抚：“您还是在这里等着吧，我们会尽力帮你找回来。”


    老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只会拖累他们找人的进程。


    “好好好，那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


    “嗯，您不要再哭了，对眼睛不好。”


    她从兜里拿出一包安神的药，交给小警员：“把这个茶泡给她喝。”


    小警员接了过去，她们两个便离开了。


    方利民找了一辆警车，准备直接去69胡同。


    路上有些颠簸，宋亦晴握紧了门把手。


    方利民自嘲道：“你婆婆要是知道我带你出来办公，肯定会骂我的。”


    他隐隐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我的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吧，婆婆不会知道的。”


    方利民轻松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骂我也得忍着。”


    看着他的侧脸，宋亦晴感觉他最近苍老了很多。


    鬓角间隐约生出的白发，还有眼尾纵深的沟壑，和他们刚认识时天差地别。


    唯一没变的是他身上的威严。


    他们二人难得有这么和谐的气氛，宋亦晴也将自己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口。


    “公公。”


    “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没有，我想知道，您都退休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


    每天没日没夜地为公务奔波，害得自己挨骂受冷遇，都甘之如饴。


    “折腾吗？”


    方利民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大概是看不得百姓受苦，为了心中的信仰吧。”


    他们拼了命地执行任务，就是为了守护身后的人，身后的国家。


    每一个人都是家国的缩影，如果不能保护最弱的群体，那变成最强的国家又有什么用。


    宋亦晴能理解他的心情，她之前纵马扬鞭，驰骋疆场，想的只有家国。


    牺牲自己，在所不惜。


    可方利民想得比她更深远，他看到的是家国背后长治久安的根本。


    那就是人民，人民安居乐业，方可长治久安。


    一路上，方利民给她讲了许多之前执行任务的趣事，逗得她捧腹大笑。


    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69胡同。


    胡同内狭窄，通不了车，二人下车步行。


    一路打听，他们找到了虎头的家。


    空荡荡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宋亦晴询问了邻居，邻居热情地回答：“这院子就住了虎头和奶奶两个人，虎头是个皮实的，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可给奶奶急坏了。”


    “他常去哪里玩呢？”


    “去玩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不知道这小子跑哪里去了。”


    宋亦晴感谢了一番，决定和方利民先去附近找一找。


    “我看这孩子跑不远，我们把范围扩大。”


    他们一个胡同一个胡同地找了过去，始终没有看到虎头的身影。


    宋亦晴看着太阳当空，火辣辣地炙烤在大地上，心里想着，这孩子究竟能去哪。


    方利民又重新回到了69胡同，从胡同往前面望去，有一条大路。


    “我们沿着这条路，开车找。”


    二人开车前行，沿着大路，眼看就要到市中心了，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黑色上衣，绿色裤子，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快看，那个小男孩是不是虎头？”


    方利民熄了火，越看越像。


    宋亦晴下车，大声地喊道：“虎头，虎头，虎头！”


    虎头听到陌生人喊他，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他一步步地朝着宋亦晴走来，宋亦晴怕他害怕，尽量控制自己焦急的心情。


    “虎头，你是不是虎头？”


    虎头黑黢黢的小脸，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你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的奶奶。你去哪里了？奶奶找你都快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