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大厅内！


    高庭刚说完，关洪峰直接点头：


    “高庭说得没错！


    画师之前做过九起案件，但调查局几乎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说明画师非常谨慎，处理作案痕迹，反侦查能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这第十起案件，却直接锁定了高庭。


    这确实不合理！”


    秦名：“不过，就像我们之前所说的，如果画师在犯罪现场，真的还准备了其它证据链。


    那仅靠这一点，恐怕很难说服调查局。”


    秦枫：“这倒也是，破……破案终归是要看证据的。


    话说，也不知道犯罪现场，还……还有什么其它证据。


    调查局取了高庭的指纹和血液，却不直接审讯，恐怕是在匹配线索！”


    “我有一点发现！”


    方沐这次语气非常郑重，皱眉道：


    “看了画师之前所做的九起案件，我感觉万籁小区徐娜娜被杀，应该不是画师的手笔！


    有人在模仿画师作案！”


    嗯？


    杀徐娜娜的不是画师？


    有人模仿作案？


    高庭诧异。


    关队更是直接开口质疑：“不能吧！


    那血蝴蝶图案，可是画师的标志。


    这种未侦破的连环凶杀案，为了防止有人模仿作案，按照我们调查局的规矩，一定会严格保密。


    旁人就算知道蝴蝶是画师的标志，也不可能知道蝴蝶的具体画法。


    而万籁小区杀人案里，公寓墙面上的蝴蝶，和之前画师作案现场的蝴蝶，形态几乎一模一样。


    模仿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方沐点点头：“关队说得也有道理。


    那蝴蝶，结合徐娜娜留下的线索，也是调查局坚定认为，高庭就是画师的原因。


    不过，这是从逻辑方面的推理。


    我从犯罪侧写师的角度来看。


    画师的蝴蝶，和徐娜娜公寓里的蝴蝶，虽然看起来差不多。


    但表达的含义，其实相差很大！


    最重要的差别是，受害者尸体的位置。


    在画师的九幅画里，受害者的尸体都是画作的核心。


    比如！


    他画的水晶洞和曼陀罗，都是以尸体为核心，向四周蔓延。


    而有关蝴蝶的两幅画作里，尸体都靠着画有蝴蝶的墙面。


    给我的观感是，尸体是茧，而蝴蝶从尸体里，破茧而出。


    万籁小区杀人案里蝴蝶，我并没有这种感觉。


    尤其是，徐娜娜的尸体，是随便被丢弃在一边的。


    并没有形成‘茧’的意象！


    简而言之，两幅蝴蝶的艺术性，其实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方沐是犯罪侧写师，擅长从案发地、受害者特征等已有的线索出发，分析凶手的作案心理、作案动机、成长环境等等。


    而听到方沐的发言，关洪峰同样点头：


    “如果从这个角度的话，倒也确实有道理！”


    “我也同意方沐的看法！”


    狄仁杰接着道：


    “我单纯从画技和观众的角度来看，画师的两幅蝴蝶，和徐娜娜公寓里的蝴蝶，也有一定的差别。


    杀人狂画师的蝴蝶，线条硬朗、紧绷，线条和线条之间，环环相扣，没有丝毫空隙。


    一眼看去，让人精神紧张。


    而徐娜娜公寓里的蝴蝶，能看出似乎在竭力模仿画师，但差别很明显。


    线条弧度更多，给人一种扭曲感。


    线条的粗细也有些不均匀，似乎在画蝴蝶时，情绪起伏很剧烈。


    线条和线条之间，也有诸多缝隙。


    一眼看去，给我的感觉主要是压抑。


    这种压抑，似乎是愤怒、纠结、痛恨等诸多负面情绪，结合在一起的结果。”


    “是这样吗？”


    高庭并不精通犯罪心理，也不会“欣赏”画作，但方沐和狄仁杰的发言，确实给了他一些启发。


    尤其是，和关队的说法一起思考，就比较有意思了。


    双方的观点，其实都有道理！


    如果双方的观点，都是正确的，那问题就是——


    万籁小区案的凶手，是如何得知杀人狂“画师”作案细节，尤其是蝴蝶画法的？


    “如果能找到这问题的关节，说不定，就能说服调查局，顺利洗脱嫌疑！”


    高庭再次“投身”于案件资料，和之前不同，这次是仔细研读。


    因为有了血蝴蝶这个调查方向，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疑点，能帮助自己脱罪。


    ……


    与此同时！


    高庭所在的审讯室外！


    不少调查员，都透过单向透明玻璃，在审视高庭。


    看警衔，其中甚至有二级警监，也就是正厅级别的人物！


    “王哥，你不是正在侦办一起故意伤人案吗，怎么也过来了？”


    “必须过来啊！


    这次抓到的可是画师，足足杀了九个人。


    上级安排的专案调查组查了三年多，没有任何线索。


    结果被咱们朝阳调查局给抓到了，这么长脸的事，必须得来看看啊！”


    “不是长不长脸的问题！


    这画师作案手段残忍、特殊，性格谨慎、扭曲，又是五重人格分裂。


    过来观摩他的作案动机、成长经历，还有作案过程里的漏洞，从中学习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有道理！


    很多调查员，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连环杀手！”


    “不过，这叫高庭的嫌疑人，看起来非常淡定啊！


    也就刚进审讯室的时候，有一丝紧张，但很快就恢复了。


    这心理素质，比其它罪犯，可强多了！”


    “毕竟是连环杀人狂，心理素质不好，怎么能狠心杀那么多人？


    甚至杀人后，还有闲心，在案发地画画？！”


    “他看起来也挺普通的，和我想象里的画师完全不一样。”


    “这种外表和普通人没有差别的杀人狂，才最危险，也最难抓捕！”


    “这次要不是受害者足够机警，留下了线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这画师！”


    “五重人格分裂，我还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


    “现实里的人格分裂患者，还真是第一次见！”


    ……


    站位偏后方的调查员们热烈讨论着，靠中间位置，长着一张国字脸，左边眉头中央有一道伤疤的中年男性，忽然扭头提醒：


    “话别说太满，高庭现在只是嫌疑人。


    要确定他是画师，还需要更多证据才行！”


    “哈哈，王队，这还能有假吗？


    案发现场的血蝴蝶我看了，虽然咱不够资格参与调查画师的专案组，但也知道，那蝴蝶是画师的标志性的画法。


    这高庭肯定就是画师啊！”


    “没错！


    主要是画师的作案现场，太阴森恐怖，专案组从来没有向社会公布。


    我们还是在案件分析课上，才有机会见到。


    既然能画出血蝴蝶，这案子应该没有其它可能了！”


    “王队，我听说采集人员还在公寓里找到了不少微量物证。


    只要这些物证和高庭完成匹配，应该就能确认他就是画师了吧！？”


    “必须的啊！


    只要完成匹配，证据链不就形成了吗？


    到时候他再狡辩，也没用！


    对吧，王队？”


    被称为王队的调查队长王明军，点点头：


    “差不多吧！”


    他从高庭身上移开目光，看向身边的另一名调查员：


    “‘画师’专案调查组的人，通知过了吧？


    他们怎么说，什么时间过来？”


    “一个多小时前就通知过了！


    他们说还要过一会再过来！


    王队你知道的，专案组平时很忙，手里的悬案很多，画师案只是其中之一。”


    调查员道：“他们说，看了我们的调查资料，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


    让我们正常走流程就可以，他们马上派人过来配合！”


    调查员刚说完，一名女性调查员就快步从远处跑来。


    她来到王队身边，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沉声道：


    ”王队，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物证，鉴定结果出来了，全都匹配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