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瞬间打起精神：“你也在盛景酒店吗？我去找你。”


    对方就在隔壁包厢。


    秦韵蹭的起身。


    身形摇晃两下，手掌撑着桌子稳住身形，晃了晃脑袋，手掌抵在太阳穴上重重按了两下，稍微清醒了些，她往外面走。


    醉醺醺的江霈抓住她的手：“你去哪里？”


    白皙的修长指尖挣脱他的手：“顾淮没有买恒芯化工的意向，我要去找新的买家。”


    “卖了恒芯化工，你就会离开b市，是吗？”他浑身没有力气，听着身后的开门声，竭力大吼。


    秦韵手握着门把手，怔了很久。


    半晌后，她回道：“是。”


    她曾经很喜欢这个城市，这个城市机会很多，她在这个城市学到很多东西，但人到三十，她有些累了。


    她想回到养育她的那片土地。


    人在故乡，总能汲取到超乎寻常的能量。


    她需要故土的滋养，慢慢疗愈心里的伤。


    江霈没有再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地一口饮下。


    就是怕她走，他才没有替顾淮应下买恒芯化工的事。


    秦韵去了趟卫生间。


    冷水浇脸，发梢滴落水珠，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长长吐气。


    化妆棉擦干脸，她重新化妆。


    酒后的微醺模样见不得人，她给自己化了浓妆，本就浓艳的五官，浓妆艳抹下，愈发地张扬、明媚、艳丽。


    蕴着水意的黑眸，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像是勾人的狐狸。


    化好妆，她去到风荷厅。


    敲门，推门而入，她脸上堆着笑：“程总。”


    程加毅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很瘦，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带着镜片很厚的眼镜。


    程加毅朝她招手：“秦小姐……不对，现在应该叫秦总了，来这边坐！”


    秦韵走过去坐下。


    她和程加毅认识，是江氏集团要物色合作对象，程加毅的青永化工和林彦辉的恒芯化工都是不错的选择。


    江霈贵人事忙，她作为江霈的得力干将，一些非必要的联络都是由她跟各家老总和各家的负责人沟通。


    “程总，你真的想买恒芯化工？”秦韵期待地看着他。


    程加毅晃神了一下。


    真是……


    漂亮啊！


    比明星还要漂亮。


    程加毅闻到了秦韵身上的酒味，猜到她看起来正常，估计来之前就喝了不少。


    程加毅给她倒酒：“先喝点酒，慢慢谈。”


    刚坐下，秦韵就被灌了不少酒。


    濒临醉酒的边缘，秦韵急切问道：“程总，你是真心想要买吗？”


    程加毅笑着说道：“当然真心要买。我这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跟你在这里耗着，总得图点什么吧！”


    “那就好。”秦韵把准备的资料递给程加毅看。


    这份资料原本是给顾淮准备的。


    现在买主换了人，她就把资料给程加毅看：“这是一份化工行业的前瞻报告书。您可以看就看。”


    程加毅愣了下，没想到秦韵做了那么多准备。


    他接过报告书，越看越心惊。


    他是内行人，行业内的很多事，他都门清。


    据他所知，秦韵真正接手恒芯化工的时间并不长，竟然对化工行业了解这么透彻，甚至还有对未来几年化工行业的预测。


    准不准不一定，但有理有据。


    秦韵：“程总，收购恒芯化工，壮大青永化工，机会到来的时候，产业集群效应才更明显。”


    程加毅合上报告书：“你既然这么看好化工行业未来几年的发展趋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卖掉？”


    “我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秦韵真诚地表述真实想法。


    程加毅望着眼前的女人。


    能干，漂亮，有前瞻性，居安思危，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他握住秦韵的手：“秦总，你有没有考虑过合作共赢？”


    秦韵抽出自己的手。


    她醉了，但仍有意识。


    漂亮的眉微微蹙起：“程总，我想我的诉求表达得很明确了。我是要卖公司，不是寻求合作伙伴。”


    “化工行业的利润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开口就要五亿，还要现金，签完合同七日内就必须打款，我想没人给得起那么高的价格。”程加毅重新握住秦韵的手，“秦总，再考虑考虑。”


    秦韵感到一阵恶心：“程总，如果你没有收购的意思，我就离开了。”


    她想要抽出手，手却被握得很紧，怎么也挣脱不开。


    “程总，请自重！”她气得厉害。


    程加毅看她的眼神，逐渐赤裸：“秦韵，我知道，你一个女人经营那么大的工厂肯定有压力。如果我们俩合作，我愿意替你分担压力。”


    秦韵喝多了酒，力气不似平时。


    她求助地看向桌上其他人。


    所有人都在躲避她的视线，有的喝酒，有的吃菜，统一的事不关己的嘴脸。


    余光瞥见酒瓶，她抓起酒瓶使出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重重敲在桌沿上。


    砰的一声响……


    酒瓶裂开。


    程加毅吓得松开手。


    秦韵趁机脱身站起来，她抓着半截酒瓶指着程加毅：“程加毅，我让你自重！”


    碎裂的酒瓶缺口十分锋利，轻轻碰一下，就能划破肌肤，渗出血来。


    程加毅吓得身体往后仰。


    酒桌上其他人见状也不敢靠近。


    程加毅举起手：“秦总，有话好好说。”


    秦韵：“我跟你无话可说！”


    她举着酒瓶往外走，谁看她一眼，她就把酒瓶指向谁，好似谁敢拦她，她就戳爆那人的眼珠子。


    猥琐老男人的共同特征：好色，怕死。


    马上要退休的年纪，谁也不会傻到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秦韵顺利出去。


    去到外面，她立即扶住墙。


    手里的酒瓶落在地上，摔在走廊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韵垂着脑袋，扶着墙摇摇晃晃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离，她撞上了人。


    “抱歉……”道完歉，她准备绕过去。


    没了墙借力，软绵绵的身体往下倒。


    江霈接住秦韵：“你这是喝了多少？”


    秦韵抬起头，清眸潋滟着水色，看不真切：“江霈？”


    江霈没看秦韵醉成这样过。


    他伸手摸秦韵的额头：“你怎么那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