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霈想要追上去。


    肖明月抓住他的手臂：“你敢追上去，信不信我一头撞死给你看！”


    江霈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母亲：“你疯了？”


    “我决不允许你娶秦韵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不是！”


    “她就是！”


    肖明月握住江霈的手：“女人最了解女人，秦韵那种苦心钻营的坏女人，妈妈一眼就能看穿。”


    江蔓冷笑：“女人最了解女人？我还觉得叶瑾瑜不好呢！”


    肖明月瞪向江蔓，言辞尖锐：“瑾瑜哪里不好？你不就是嫉妒人家比你聪明，比你能干，读书比你厉害，性情比你温柔？你简直自卑到心理扭曲！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江蔓气得厉害。


    她恼怒道：“你这么喜欢叶瑾瑜，你收她做你干女儿啊！”


    肖明月淡淡道：“收干女儿还是太生分，我要她做我儿媳妇。”


    江蔓气到抓狂。


    常年和自己母亲交战，大都以落下风结束。


    她看向叶瑾瑜：“天天往我家跑，你没有家吗？”


    “是阿姨叫我来的。”叶瑾瑜扮委屈。


    肖明月护着叶瑾瑜：“没错！是我叫瑾瑜来的！我就是要那对母女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家闺秀！她们看见了差距，认清了自己，才不会缠着你弟弟不放！”


    叶瑾瑜没理会自己母亲。


    跟自己母亲拌嘴多年，没人比她更清楚对方有多能无理取闹。


    她只跟叶瑾瑜对话：“江霈有女朋友，你还往上凑。你想干嘛？当小三吗？”


    叶瑾瑜咬着唇，委屈到极点。


    泪水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时转过身，委屈地跑走。


    肖明月瞪向江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训斥完女儿，她连忙去追叶瑾瑜。


    江蔓看着母亲的背影，尖锐的眼神变得悲凉，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你听听，骂自己的女儿是狗，这世上有这样说话的母亲吗？”


    江霈抱住自己姐姐。


    江蔓眼眸中满是恨不能世界毁灭的绝望：“我知道她恨我，她认为是当初怀上我，她才不得不嫁给爸。但当初脱裤子跟爸上床的，不是她自己吗？”


    “姐，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江霈叹息。


    江蔓像是听不见江霈的话，自顾自说道：“她当初跟爸上床的时候，不做措施就是为了怀上孩子。怀着我嫁给爸的时候，她应当是很高兴的。为什么婚姻失败后，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身上？”


    江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江蔓，只能抱住自己姐姐。


    江嘉海迟一步回来。


    江蔓推开江霈，冷漠地看着自己父亲：“阿霈通知过你，说今天他会带他的未婚妻以及她未婚妻的母亲来家里做客吧？”


    “有点事，一直抽不开身。”江嘉海解释。


    江蔓讥讽道：“爸，你能有点羞耻心吗？搞完母亲搞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不着女人，只能可着姓萧的女人霍霍呢！”


    “江蔓！我是你父亲！”江嘉海皱眉，眉宇间聚起不悦。


    江蔓冷笑：“一把年纪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知不知道尊重我妈尊重这个家？”


    “我跟你妈提过离婚，是她不愿意离。”江嘉海不明白怎么了。


    不就晚了一点回来吗？


    维持这样的景象又不是一天两天，今天突然间指责他，又犯病了？


    江蔓指着江霈说道：“你看看阿霈，受你和你老婆影响，一直不想结婚。他好不容易决定结婚，你却在温柔乡恋恋不舍，人都走光了才回来！”


    “江蔓！”江嘉海冷声训斥，希望女儿能清醒点。


    江蔓却越说越来劲：“你儿子不结婚不生孩子，你就高兴了？江家的产业，你打算什么处理？便宜外面小三生的孩子？不好意思哦，忘了，你那些没能出生的儿子，都被我弄死了！”


    江嘉海气得血压高。


    他看向江霈：“秦韵跟她妈妈走了？”


    江霈淡淡道：“走了。”


    “还结婚吗？”江嘉海问。


    江霈肯定道：“结。”


    ——


    秦韵带着秦芳回到住处。


    之前她住的房子，哪里都很好，但秦芳住不惯，还是想回老家，跟舅舅舅妈毗邻。


    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依赖熟悉的生活环境。


    秦韵抱着秦芳撒娇道：“你别因为江霈的爸妈，而讨厌江霈。”


    “你放心。我看得出来，江霈是真的对你好。就像妈妈没用，不代表你这个女儿没用。”秦芳经历这么多，看得清楚，江霈这人典型的面冷心热。


    只是……


    “小韵，结婚不是江霈对你好就够了。你嫁给江霈，不是嫁给他一个人，而是嫁给他的家庭。你确定你真的想好了吗？”


    秦芳说道：“妈妈觉得，你嫁给他不会幸福。”


    秦韵吸了吸鼻子：“可是离开他，太痛苦，太痛苦了。”


    尝试过离开他，如同从身上割下一块肉。


    到最后发现鲜血淋漓，筋还连着，只能塞回去，继续与之共生。


    她不想折腾了。


    江霈爱她，对她还不赖，那就够了。


    秦芳没说什么。


    林彦辉的死，让她意识到这么些年，她都没有放下过林彦辉。


    没见到对方最后一面，参加对方的葬礼，对着熟悉又陌生的黑白照片，心里满是遗憾。


    周末不用上班，秦韵送秦芳回老家。


    秦芳劝她：“你这来来去去地折腾，多麻烦？”


    秦韵说道：“我工作忙，要过年才能回家。这次回去，顺便给舅舅舅妈买点东西。上次谭琴和林悠悠过去闹，他们肯定受了不少气。”


    见识过两人泼妇骂街的本事，她能够想象得到舅舅舅妈那时候有多生气。


    秦韵给江霈发信息：“我送我妈回老家，顺便看看舅舅舅妈。这两天你不用太想我。”


    后面跟了个萌萌的“爱你”表情包。


    心情沉重的她，只能如此假装若无其事。


    江霈一直没回信息。


    回到老家，她给舅舅全家都买了很多礼物。


    舅舅的按摩椅，舅妈的保健品，堂哥的电子产品，堂嫂的护肤品，侄子的飞机大炮玩具，侄女的洋娃娃，一个都没落下。


    看望过家里人，秦韵去找唐婷。


    路上，秦韵接到江霈电话。


    她连上蓝牙。


    那头却不是江霈的声音。


    “霈哥要和我结婚了，你别再骚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