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转过身。


    铺天盖地的绝望涌上心头，泪水决堤而下。


    江霈从身后抱住她，想要解释，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剩下一句：“算我欠你的。”


    秦韵闭上眼睛，愈发崩溃。


    江霈这人，从不随便说亏欠。


    他教她的第一课就是：决不能随便欠人人情。欠钱还能还，欠人情很可能永远还不完。


    仗着她喜欢他，就用感情绑架她。


    “秦韵，对不起。”他道歉。


    冰凉的薄唇就贴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被夜风吹散，热度都到不了耳蜗，更别谈心脏。


    秦韵睁开双眸，眼底寒光乍现。


    爱是自我成全，可以甘心奉献，却不能任由对方肆意支配。


    原不原谅，是她自己的事！


    秦韵双拳紧握，转过身的时候已经平复了情绪，替江霈抚平肩膀上她刚刚推搡时抓出来的褶皱：“你先进去吧。我去整理下妆容。”


    平静的语调，一如往常。


    江霈抱了下秦韵，转身进屋去。


    秦韵胡乱抹了下脸，绕过人群去到卫生间，处理好脏掉的妆容，重新涂抹了厚厚的脂粉，通红的眼眶被化妆品完全遮掩。


    就是眼白有血丝，需要在卫生间待会儿才能消下去。


    整理好仪态，秦韵从卫生间出去。


    她找了个角落坐着，听着众人鼓掌欢呼，看着林悠悠笑着接受祝福，脑子麻麻的。


    投个好胎，真好啊。


    干了坏事，家人护着，父亲的合作伙伴不惜牺牲和女朋友的感情也要护着。


    她知道江霈不够爱她，但连个合作对象的女儿都比不上，还是让她很伤心。


    林彦辉走过来：“抱歉。”


    秦韵诧异地看了眼林彦辉。


    她还以为是家教家风使然，没想到林悠悠的父亲竟然会主动向她道歉。


    江霈见到林彦辉靠近秦韵，立即过来。


    林彦辉见到江霈过来，意识到长合不合适，吞回本想说的话，起身离开。


    江霈觉得林彦辉有点怪。


    但他没空细究，看向秦韵问道：“还在生气吗？”


    秦韵：“没生气。”


    只要认清江霈不爱自己，就没什么可生气的。


    江霈：“那就好。”


    秦韵站在江霈身边，渐渐平缓自己靠近他就会加速跳动的心。


    女朋友的身份，只是他烦了她误会他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加之韩明烨似真似假地跟她求婚，占有欲作祟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林悠悠讲完话，生日宴过半。


    江霈搂上秦韵的腰：“回去吧。”


    秦韵点头。


    两人相携离开。


    林悠悠从台上下来，恰好看见这一幕，气得牙痒痒。


    谭琴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安慰说道：“别担心。你对江霈可是有着救命的恩情。如果他那女朋友再为非作歹，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他，一个空有皮相的女人而已，是不是真的值得他忘恩负义！”


    林悠悠挽住谭琴的手，紧张地说道：“妈，别找霈哥说这些。”


    “你呀，真是花痴入魔！”谭琴瞪着女儿，满脸恨铁不成钢。


    林悠悠抿紧唇没说话。


    救江霈命的，是秦韵，不是她。


    谭琴说着又开始埋怨：“你爸也真是的，用得着那么怕江霈吗？刚才维护那贱人，都不护着你！”


    林悠悠抱住谭琴：“妈妈，你别和爸爸吵架，一定要跟爸爸好好的。”


    不能给秦韵母亲可乘之机。


    她不能让秦韵回到林家，绝对不能！


    ——


    深夜。


    江霈莫名暴躁，要得急切。


    他感觉得到秦韵对他的态度变化，变得冷漠，疏远。


    他只能用占有的方式来拉近距离，至少他们的肉体，是那样地贴近，他在她的身体里，她温暖地包裹着她。


    秦韵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往日娇媚的春色柔情。


    他抬起手，遮住精致的眉眼，哑着嗓子低吼：“动一动！”


    秦韵开始动，纤细的杨柳腰如水蛇般扭动。


    他似一艘船，在波浪中起伏。


    一切都由她做主。


    秦韵平静地享受着支配男人身体的感觉，感受他的力量，感受他的热度，感受自己喜欢的一切。


    爱他不可耻，但也仅限于此了。


    回到从前的关系，只不过多了个女朋友的名头，她摆正自己的位置，就会避免很多情绪消耗。


    情事结束，秦韵起身去洗澡。


    刚套上衣服，修长的手臂搂住她的腰，拖她到床上，整装待发后又来了一次。


    秦韵叫得比往日更刺激。


    这才让江霈满意。


    洗完澡，秦韵要走，江霈叫住她：“去哪里？”


    “回家。”


    “就在这里过夜。”


    秦韵也没坚持，折返回来，从衣柜里拿出新的床单和被套。


    她拉着江霈的手臂起身。


    江霈起来的时候，在她的唇瓣上亲了下。


    突如其来的吻本该是甜蜜的滋味，她却莫名心酸。


    江霈能给她这个女朋友的，就只有敷衍的哄。


    江霈见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换被套床单，眉心皱起：“你这什么反应？嫌弃我？”


    “烟味重。”秦韵敷衍道。


    你敷衍我，我敷衍你，有来有往，这才公平。


    修长的指尖掐灭了烟，江霈跟秦韵一起换床单。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会儿就换好了新床单，秦韵拿着换好的床单出去放洗衣篮里。


    回来的时候，江霈在洗澡。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花洒落下的水搭在强健身躯上的景象。


    她甩了甩头。


    色令智昏。


    江霈从浴室出来，见到秦韵已经睡了。


    她的身体微微蜷着，像极了婴儿在母亲子宫里时的姿态，唯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


    江霈上床，关了灯，从身后抱住她。


    怀里的身躯轻轻颤动了下。


    “对不起。”嗓音似大提琴般低沉，又有着罕见的温柔。


    刚洗过澡，他的身体很暖和。


    秦韵没有挣脱开，反而本能地想要贴得更紧。


    江霈没多说什么，紧紧抱着秦韵，不想因为林悠悠的事跟她生分。


    ——


    翌日。


    秦韵起得很早，去医院看望母亲。


    秦芳身体好了不少，经过积极的后续治疗，目前没有任何复发的迹象。


    医生建议出院观察。


    秦韵给秦芳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医院门口，撞见来医院看秦芳的林彦辉。


    秦芳拉着秦韵躲开。


    上车后，秦韵实在好奇，忍不住问秦芳：“妈，这个林总是不是年轻的时候追您没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