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给江霈打领带。


    拉扯领带结的时候，江霈顺势低头亲了下她的唇。


    秦韵脸微微热。


    如果今天江霈不是出去相亲，还挺甜。


    江霈准备出门：“不祝我一路顺风吗？”


    “祝你一帆风顺。”秦韵忍着心痛说道。


    江霈抬起手臂，大掌落在她头顶揉了揉，见她柔顺乖巧一如从前，心情很好地出门去了。


    秦韵微微笑着，目送江霈上车离开。


    车子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里，她唇角的笑意也点点收敛。


    江霈这里有她的衣服。


    洗了澡，吹了个发型，换了身衣服，她也出门去。


    她想要看看那个女人。


    即便输了，也希望那个女人有着美丽的外表，美好的内在。


    地点是她选的，包厢太大太空旷，密闭性太强容易让人不安，她挑的临窗位置，落地窗视野好，延展空间大，能让两人更加自在地交谈。


    她去到地方，没有看见江霈，而是看见了江霈母亲。


    本能地，她想逃跑。


    肖明月却站起身，喊住她：“秦韵。”


    秦韵顿住脚步，硬着头皮朝着肖明月走去：“江夫人。”


    “你怎么在这里？”肖明月看她的眼神怪异，尖锐又凌厉。


    秦韵迅速冷静下来，不疾不徐道：“江总今天相亲，我来看看，想着如果有突发情况，我也能帮着处理。”


    “阿霈有你这样办事周到的助理，我很欣慰。”肖明月脸上挂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抿了抿唇，秦韵问道：“江夫人，您如果不希望我打扰到江总相亲，我可以立即离开。”


    “不用。”


    肖明月示意了眼自己面前的座位，“坐吧。”


    秦韵战战兢兢坐下。


    江霈母亲不管公司的事，她没怎么和对方打过交道。


    不了解的人，又身份敏感，她天然多几分小心谨慎。


    肖明月点了两杯咖啡。


    咖啡很快上来。


    肖明月：“瞧你状态不好，喝点咖啡提提神。”


    “谢谢江夫人。”秦韵端起咖啡抿了口。


    屁股好似燃着火，又不敢逃走，任由对面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窒息感阵阵袭来，她却只能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心理防线随时都会崩塌，她小眼神不住地乱飘，寄希望于江霈出现，带她逃离这令她不安的情况。


    肖明月看向秦韵：“阿霈不在这里。”


    秦韵惊讶地抬起头。


    肖明月看着秦韵：“我知道你和阿霈的关系。”


    秦韵放下咖啡杯，抿紧唇瓣。


    肖明月眸色冷冷：“从前阿霈没有谈婚论嫁，我就当你是他的暖床丫头，从来没有干涉过什么。如今阿霈要结婚了，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趁早离开他，不然以后被我儿媳妇打小三，没人会帮你。”


    “……”秦韵握着咖啡杯的手握紧。


    暖床丫头？


    这就是江霈母亲眼中的她吗？


    肖明月瞥了眼秦韵攥紧的手：“阿霈图你年轻漂亮，你图阿霈有钱有能力，钱色交易罢了，难不成你还妄想嫁进我们江家？”


    “……”秦韵咬紧嘴唇，努力忍耐。


    她和江霈，绝不是所谓的钱色交易！


    肖明月冷笑：“怎么？不服气？”


    “江夫人，我和江总不是你想的那样。”秦韵沉声道。


    肖明月盯着秦韵的脸看了有半分钟之久：“他在你老家买的大平层，那房子的价格，你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还有你妈妈来b市看病，如果不是阿霈，她能顺利看上病，还有肿瘤科专家亲自主刀？”


    秦韵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气球，针猛地插进来，缓缓抽出去，气一点点漏掉。


    “现在服气了吗？”肖明月满脸讥诮地看着秦韵。


    秦韵抿紧唇，没说话。


    肖明月说道：“我打听过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阿霈的助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碍我未来儿媳妇的眼，知道吗？”


    说完，肖明月起身离开。


    衣着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满嘴羞辱人的言辞，刺得秦韵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这就是她过去三年不敢要求任何的原因。


    事到临头，她还是难以接受。


    就因为她家没有钱，所以她连嫁给江霈都成了奢望。


    秦韵坐着。


    服务员过来：“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愣了片刻，秦韵说道：“上菜吧。”


    定好的餐慢慢上来。


    她饿了，细嚼慢咽这一顿已经付过钱却没人来吃的饭。


    吃到一半，有位漂亮的小姑娘送来一束漂亮的花，她亲自挑选预定的花，她很喜欢。


    吃着美食，看着鲜花，她一个人坐着，蓦地开始掉眼泪。


    她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让自己强大，但面对江霈时，她一直都是自卑的。


    江霈从来没有直接言明他们之间的差距。


    她心存幻想，努力留江霈久一点，再久一点。


    江霈母亲的话戳破了她给自己的幻想。


    高不可攀，就是不可攀，硬要去攀附，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


    江霈在家里吃饭，收到秦韵短信。


    秦韵：盘点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看看。


    江霈回复：好。


    江霈回信息的时候，叶瑾瑜出现在跟前。


    他收好手机看过去：“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


    “刚回来就过来？”江霈皱眉。


    回国需要倒时差，倒完时差不跟家里人吃饭，反而来掺和他家的家宴？


    叶瑾瑜柔柔地笑：“阿姨请我过来做客。”


    “她请你来做客，换个日子更好。”江霈实话实说。


    家宴日鸡飞狗跳是常态，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好意思让叶瑾瑜一个外人来看自家笑话。


    江霈起身。


    去到餐桌，他发现母亲没在，皱眉问道：“妈呢？”


    请人到家里做客，她人却不在，有点怪。


    “说是有点事，马上就回来。”江蔓回他。


    江嘉海发牢骚：“她定的每周一次家宴，要求所有人没有特殊情况，必须聚在一起吃饭，她自己反倒不说一声就出去办事。”


    江霈淡淡道：“如果不是你常年不着家，妈也不会定这么个规矩。”


    每周家宴，不仅是为了将他和姐姐江蔓召回来小聚，也是让父亲江嘉海一周能回一次家，记得自己家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