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顾云溪大口大口啃着牛肉芝士披萨，自然不造作,配上她美丽柔弱的长相,很是赏心悦目。


    雨果定定的看着她，他对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长相没有辨识度，只能多看几眼,让自己牢牢记住。


    免得下次再遇到，却认不出来,那挺丢人的，好歹小师妹给他送过几次礼物。


    “麦克给我打过电话，说你想来见识一下,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他话里有话,颇有几分试探之意，顾云溪只当没听出来，非常认真的问道,“师兄,我想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能老实告诉我吗？”


    雨果扬了扬眉，脑补出了一场大戏，“能说的就说。”


    说句实话，两人第一次见面,还挺生疏的。


    顾云溪苦着一张脸,“老师是不是区别对待每一个弟子？”


    雨果猜想了无数个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不禁惊呆了，“啊？什么？区别对待？”


    据他所知,老师对弟子非常严格，但区别对待没听说过。


    顾云溪很是苦恼的样子，“你当年的毕业标准是什么？”


    雨果忍不住回想起被论文逼疯的学生时代，蹙了蹙眉，“十篇顶级科学杂志期刊，有三项研究成果。”


    顶级科学杂志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要求很高，每一次都像被扒了一层皮般痛苦。


    但，也正因为这些，他才能走到今天的地位。


    为此，他很感激老师对他那些年的严格要求。


    “他果然是双标。”顾云溪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嘴嘟囔，“知道吗？我要十八篇！”


    雨果：……


    老师疯了吗？！


    这已经不是严格，是严苛了，老师对关门弟子到底寄托了多大的希望？


    “你完成了多少？”


    “一半。”顾云溪泄愤般狠狠咬了一口披萨，“越到后面越难，我感觉这辈子都毕不了业。”


    雨果不知怎么的特别想笑，“哈哈哈，小师妹加油，我从精神上支持你。”


    这一笑，两人生疏的关系立马拉近了，聊起校园和导师，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给我看看你写的那几篇论文。”


    顾云溪喝了一口咖啡，有些嫌弃的蹙了蹙眉，“行，我发你邮箱，你有邮箱吧？”


    “有，我注册了你那个网站邮箱。”雨果说到这里，不禁冲她竖起拇指，“你是我见过的用知识变现最快的人。”


    也就花了两年时间，就成功挣到五亿美金，成了业界的传说。


    以他们的技术来说，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这个方向啊。


    顾云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居然知道这事？”


    “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师夸了好几次，对你是赞不绝口，我们中心很多员工用的也是你网站的邮件，关键是特别好用。”雨果的话顿了顿，意有所指，“老师对你有着更高的期望。”


    顾云溪双手连摆，“千万别，未来我可能会投身金融界，也有可能从商。”


    “从商？”雨果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一个技术专精人才跑去从商？有病吧？


    “对啊，我非常看好互联网的未来，跟威软老板有一个十年之约。”顾云溪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两人的赌约。


    听的雨果目瞪口呆，“你玩的够野。”这赌注确实很诱人。


    “哪里有钱，就去哪里呗。”顾云溪说话非常随意，“谁不希望成为威软老板那样的顶级富豪呢？要是给你这个机会，你上吗？”


    雨果沉默了良久，“我成不了他。”


    他只喜欢搞技术，对商场一点兴趣都没有。


    顾云溪微微一笑，自信而又阳光，“但，我有可能成为他那样的人，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雨果只知小师妹聪明又任性，又收过几次礼物，对她的印象相当不错，但没想到她的心思这么活跃。“老师怎么说？”


    “他不管，只要我开心就好。”顾云溪脸上洋溢着没还被社会毒打的天真明媚。


    雨果认真想了想，“你想进航天中心吗？“


    顾云溪嘴角微微扬起，开开心心的点头，“想的，我想凑满十八篇论文。”


    她这么坦然，雨果反而没有多想，“其实，很多大老板都没大学文凭。”


    顾云溪懂他的意思，没有回避问题，“我是个完美主义者，还有严重的强迫症，熬了这么久拿不到毕业证，我会发疯的。”


    雨果又一次沉默了，感觉跟这个小师妹有很深的代沟。


    忙碌了一天，雨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已经是深夜。


    他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实在没办法爬起来倒了一杯红酒助眠。


    经过书房时，忽然想起小师妹的事，索性就进入书房打开电脑。


    他熟门熟路的打开邮箱，有好几封未看邮件，他浏览一圈，终于找到了小师妹发来的邮件。


    天亮了，他捏了捏疲惫的眉心，不相信自己居然熬了一夜通宵，只为看小师妹的论文。


    他看了一眼时间，拨出一个号码，“老师，是我。”


    “怎么了？”米勒教授刚刚起床，就接到弟子的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雨果没有寒暄就直入正题，“我看了小师妹的论文，她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说。”


    “其实，她非常有天赋，角度观点与众不同，很优秀，懂的也多。但，她……”雨果卡壳了，努力让自己挑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她是通才，却不是专才，您为什么不让她专精一个方向？按理说，您不可能没看出问题的所在。”


    以老师的性格，不可能放任弟子走上歧路。


    对，在他看来就是歧路。


    米勒教授却很平静，“她在做各种尝试，她还年轻嘛，有无数次试错的机会。”


    “再说了，她会的这一点，已经胜过很多同专业的毕业生，别对她太苛刻了。”


    论文能在顶级科学杂志刊登，本身就是一种实力。


    这道理都懂，但，雨果就是浑身难受。“可，她明明能做到一百分的，现在却只有八十五分，不可惜吗？”


    虽说八十五分已经是优秀，但，有机会做到一百分，成为行业的顶尖人物，不更好吗？


    米勒教授淡淡提醒了一句，“你别忘了一件事，她出身显赫，家族的传承系于一身，她有钱，也很会挣钱，她能招揽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才为她打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需要懂一点，不被人骗了就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必要强求，我让你们好好学习，是希望你们能有更好的未来，有更多的选择。”


    雨果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还是觉得可惜了。”


    “那你试试能不能说服她喽。”米勒教授极为不负责任的说道。


    雨果：……


    好嘛，他终于知道小师妹不着调的原因，导师也不着调啊！


    而另一边，齐绍有些担心的看着顾云溪，“要是不顺利，那你就去基地吧，那里还有不少实验项目组。”


    “会顺利的。”在顾云溪的字典里，没有不行这两个字。


    她铺了那么久的路，每一步都在她的意想之中。


    齐绍看着这么自信满满的女友，不敢打击她，“你这么肯定？”


    “五师兄是个性格严肃的人，责任心重。”


    “我不明白。”齐绍没有研究过这些。


    “就是……”顾云溪刚想解释，电话铃声响起，她立马接了起来。“师兄，你找我？”


    雨果言简意赅，“周一过来报到。”


    “好勒。”顾云溪眉眼弯弯，一切尽在她掌控中。


    当顾云溪又一次出现在航天中心，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能搞到手。


    她，来啦！


    雨果将她带到计算中心，轻声提点，“你是个小助理，怎么低调怎么来，别惹事，知道吗？”


    顾云溪一身正装，胸前挂着工作证，颇有几分职业女性的气势。“那，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怎么办？”


    雨果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顾云溪认真思索了几秒，一本正经的说道，“拿钱砸他。”


    雨果：……真是个大小姐！


    就这样，有师兄罩着，有托尼和简护着，顾云溪顺利的融入到学习工作中。


    她就跟在雨果身边，雨果手把手的教她，顾云溪学东西很快，就是三分钟热度，不够持久。


    雨果很想扳正这一点，但事实证明，他做不到啊。


    行吧，爱咋地就咋地，只要论文优秀就行。


    顾云溪很会做人，很快就拉拢了计算中心的员工，大家经常一起吃吃喝喝，关系融洽。


    对她提出的各种问题，大家也很热心的解答。


    当然，顾云溪也很注意分寸，特别敏感机密的东西不碰。


    她以前在基地时就知道，军中通信系统分为战术和战略两种。


    前者是集团军以下的各级通信联络，通过无线电台、数据链、通信卫星、电话传真等工具，她之前就是接触这一块，做的是各方平台通信系统和野战地域通信网络，各处联络通过接入入口节点入网，铺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注（1）


    这已经顺利的完成了。


    后者是保障最高指挥官与各大军事基地和各军区之间的通信畅通，由无线通信系统，国防卫星通信系统，最低限度应急通信网组成。最值得一提的是，这国防卫星通信系统是由位于地球同步轨道的14颗卫星组成，为陆海空三军提供加密可靠的全球通信服务。注（2）


    这就是她眼下要接触学习的新知识。


    不管是卫星通信，还是卫星发射，有些知识是共通的，计算机原理和代码程序是一样的。


    她像海绵般贪婪的吸收着知识，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甚至压缩了自己最宝贵的睡觉时间。


    无所不在的紧迫感让她更加的努力。


    一年半后，她想换到其他部门，却被卡住了……


    “顾云溪，是吧？我注意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