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山(1)
作品:《穿越:我在诡异故事中乱入》 我们七个人去登山,一场风雪过后,登山队员们却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死去。
雪地上的奇怪脚印、夜幕中划过的神秘火光、一闪而过的诡异影子……
最后我们发现,我们登上的是一座压根就不存在的山……
01
帐篷里一片昏暗,我抱着膝盖呆滞地坐在地上。
手机屏幕右上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信号。
我看到了正在推送的新闻:“大学生七人登山队失踪第五天,搜救队仍未发现任何线索……现提供失踪七人照片,请知情人及时联系当地警方……”
下面的第三张照片上的脸很熟悉。
我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会看到——
那是我自己的脸。
这是我失踪的第五天,我的手机在偶尔有信号的时候还能收到信息。
可是我却发送不出任何消息,也打不出电话。
我们……被这座雪山困住了。
因为我们登上的是一座根本不存在的山。
……
半个月前的毕业旅行,同宿舍的殷佳提议去登山。
因为我们已经签了合同,毕业的时候都比较忙,因此把旅行提前到了毕业前最后一个寒假。
“把我们的名字插在雪山山顶上,难道不是最好的毕业旅行吗?!”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心动。
往常出去玩都是去什么游乐场、海滩、古城……时间长了确实没什么意思。
爬雪山,还真是头一遭。
但是我们都没有经验,爬雪山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我们可能就上了社会新闻了。
“我们都没去过啊,是不是有点危险?”我上铺的章丽也有点犹豫。
“没事!”
殷佳的语气里隐含着一丝得意:“我男朋友是登山俱乐部的,他都爬过珠峰的。”
“我们这次打算去和拉克勒峰,才一千多米,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带咱们几个很轻松的。”
殷佳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她算是个小白富美,不仅人长得挺漂亮,家里也算标准意义上的中产阶级。
她男朋友叫何志,是个富二代,一米八多,五官端正,他俩的结合可以说是白富美和高富帅的梦幻联动了。
我和章丽都有些被说动了,尤其是看到殷佳给我们看的那些雪山的照片,巨大的白色雪山背对着漫天晚霞,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极其壮观。
真的很美。
只有刘晓燕没说话。
我们都知道,刘晓燕家里条件不太好,像这种活动她一般是不参加的。
章丽探下头来,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不再说话了。
人家不能去,我们也没必要在人家跟前讨论扎人家心。
没承想,刘晓燕居然一反常态地开口了:“带我一个吧,我也去。”
我们都有些惊奇,但谁也没问她哪来的钱。
一个宿舍都能去当然最好,也许是她平时打工攒的钱呢。
毕竟刘晓燕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她长得很漂亮,又有一副魔鬼身材。
平常出去兼职车模一次都能拿个几千块,要不是家里的弟弟跟个无底洞似的跟她要钱,她其实能过得很好。
刘晓燕话里带着笑意:“佳佳,就你男朋友带咱们四个,能行吗?”
殷佳愣了一下,
“还有他俩朋友,也都是俱乐部的,加上咱们七个人。”
刘晓燕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
准备的过程很顺利,一个周后,我们就跟着殷佳的男朋友何志到了雪山脚下。
正面面对雪山,那种冲击力是绝非照片可比的。
视线之内,白雪皑皑的山峰绵延到了天边,映照着金色的万丈霞光。
据说盘古死后,他的手足和身躯变成了山脉,霍拉山脉是如此壮观,真的像是被埋葬于此的巨人躯壳。
我们看了好一会才舍得回神,打算在山脚下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登山。
霍拉山脉在中俄边境,一半在俄罗斯,一半在中国。
我们要爬的和拉克勒峰就在国境内,不需要再办手续了。
当地的人主要是藏民,还有一小部分叫应骨拉人,因为人数太少就没有单独算作少数民族。
应骨拉人世世代代都守着这座霍拉山脉,从来没有搬迁过。
我们住的民宿老板就是个应骨拉人。
听到我们要去爬山,他饶有兴致地凑过来给我们讲解一些霍拉山脉的知识。
“你们知道霍拉山脉的霍拉是什么意思吗?”
章丽猜道:“雪白?”
“不是。”老板操着有些蹩脚的汉语摇了摇头。
何志的朋友张诚义想了想:“是厉害的意思?”
老板犹豫了一下:“有点差不多了。”
“我知道,”何志的另一个朋友,一个叫邹承珉的富二代道,“是神的意思。”
“没错!”老板竖起大拇指。
“霍拉就是神的意思,这座山脉是我们的神山,保佑着我们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所以你们登山的时候也要尊敬山峰,这样神灵才会庇护你们。”
刘晓燕笑道:“那和拉克勒是什么意思?也是神的意思吗?”
老板的面色一下子变了。
他黝黑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每一条皱纹似乎都带着惊恐。
“你们要爬的是和拉克勒山?!”
我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追问道:“老板,和拉克勒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好啊?”
老板低下头,散落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表情。
半晌后,他轻声道。
“和拉克勒,是死亡的意思。
“和拉克勒山,是死亡之山。
“上了那座山的人,没有能活着下来的。”
02
老板的话好像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我原本的激动和兴奋都被浇灭了。
我想换个山爬,但是大家似乎都并不在意山的名字这件事。
“怕什么啊,封建迷信你懂不懂?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哪来的什么神啊鬼啊的。”
殷佳有些不屑,她把照片拿出来给我看:“你看这座山多漂亮啊,怎么可能是什么死亡之山!
“再说,他说的那些都是老皇历了,解放之后没人去爬过这座山,这座山是刚刚才解禁的。
“解放之前啥装备都没有的去爬雪山,能不死人吗?”
“是啊,”何志附和道,“咱们现在带的装备都是最先进的,解放之后第一批爬这座雪山,咱们也算是留名了!”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既然大家都决定要去,我也不能再反对了。
我安慰自己,殷佳说得对,迷信而已,难不成叫死亡之山,上去就真死了?
那也太玄了。
如果时间能倒转到这一刻,哪怕拼尽全力我也会阻止自己。
只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们注定要走进这座根本就不存在的……
死亡之山。
可是,这一晚我睡得仍旧非常不安稳。
也许是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危险,梦里我似乎一直在被什么东西追逐着无法挣脱。
我似乎被困住了,不管怎么跑都无法逃离。
极度惊恐之下我回头一看。
追着我的是一个女人。
她低着头,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轻声道:“你走不了了,留下吧。”
她抬起头来时,我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个女人,竟然长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汗洇湿了枕头。
午夜时分,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民宿窗户的窗帘没有拉紧,透过缝隙,远处的雪山在夜里连绵出一片漆黑的轮廓。
就好像静静潜伏着等待吞噬猎物的怪兽一样。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
这一看,我就愣住了。
民宿房间不多,除了何志我们都是两个人睡一屋的。
殷佳和何志也没睡在一起,殷佳不主张婚前性生活,她和何志在一起的两年一直都没出去开过房,因此是跟章丽住一屋的,我跟刘晓燕住一个房间。
可是现在,我左侧的床上空空如也。
刘晓燕她不在床上了。
一瞬间,我后背蹿上一阵寒意直冲大脑。
刚才的噩梦、夜里的雪山,还有消失的刘晓燕。
恐惧一下子摄住了我的大脑,我几乎无法思考,也无法动弹,只能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睁着眼。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的视线移到门锁上,门锁动了动,一个黑影悄悄地推门进来了。
我瞳孔放大,大气不敢出一声,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影。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色,我看到了那人前凸后翘的身材。
此时她正脱下身上穿着的冲锋衣,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我僵硬的身体一软,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是刘晓燕。
但随即我又反应过来,屋里有独立的卫浴。
大晚上的,刘晓燕出去干嘛呢?
……
第二天一早,何志就来敲门了。
我们几个吃完了早饭就跟着他到了山脚下。
平心而论,和拉克勒山确实是一座很美的雪山。
凛冽的风吹走了空气中的所有污浊,满目的天空呈现出一种高远澄澈的蓝。
和拉克勒山就背靠着这一抹纯净的蓝色,巍峨雄壮地屹立在我们眼前,带着梦幻般的庄严与美感。
温度早就降到零下了,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割面。
但是大家都很开心,拿出手机来拍个不停。
我心里那点压抑着的惶恐被风吹散,被大家的情绪感染跟着开心起来。
一开始的路比较好走,但殷佳还是冲着何志撒娇道:“我害怕,你拉着我走嘛~”
何志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包紧面巾拉住了殷佳的手。
然而有些奇怪的是,我却看到他回头看了刘晓燕一眼。
戴着登山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的视线似乎在刘晓燕身上停留了一瞬。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刘晓燕昨晚出去,该不会是去找何志了吧?
应该不会,我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怎么可能呢。
我们几个都是第一次爬雪山,虽然只是一千多米的山,但还是有些吃力。
说是来爬山,但我们其实更像是雪山漫步。
我们不急着登顶,更重要的是为了欣赏山上的美景。
初步计划我们要在山上待2—3个晚上,然后返程。
雪山上的路很难走,尤其是这座山已经几十年没有人登过了,我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和拉克勒山并不算陡,虽然有些艰难,但过程还算顺利。
午饭我们是草草解决的,打算晚饭安营扎寨后再好好吃。
视野之内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偶尔有裸露出来的黑色岩石,我一个没注意绊了一下,脚下一软。
邹承珉赶紧伸手拉了我一把。
他架住我,扭头关切道:“没事吧?”
邹承珉是何志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据说都是一个圈子的。
像他们这种家里有点钱的富二代按理来说一般都是很傲气的。
我隐约能感觉到何志在对待殷佳和我们时,身上都带着一种隐藏不住的居高临下。
但邹承珉不一样,他很有礼貌,而且一点架子都没有。
更何况,他长得还不错,很容易就让人生出好感。
我就着他的支撑站起来感谢道:“没事没事,谢谢啦!”
邹承珉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三个男的之前都有不少登山经验,走起来很轻松,但我们四个女的很快就走不动了。
山上的雪一层覆着一层,底下已经结了冰,每走一步都要很小心。
有些地方的积雪很深,踏进去膝盖都没了,没过多久,我的鞋里就泛起冰冷的湿意,脚指头开始刺痛。
殷佳拉着何志的手撒娇道:“走不动了,宝贝,咱们歇歇吧。”
何志停下来环顾四周,指了指前面一块凸起的岩石道:“行,今天就到这,咱们今晚就在这安营,明天再走。”
殷佳凑上去想要倚着他,何志却扭头看了一眼刘晓燕,有些尴尬地推开她道:“有人呢,快走吧。”
我走在后面,清楚地看到刘晓燕一直在看着何志的方向。
这下我基本上确定了,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事。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齿。
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干嘛非得抢自己身边人的?
以前没看出刘晓燕是这种人,她虽然条件不好,有时候会占点小便宜什么的,但都无伤大雅。
可是殷佳和何志都谈了两年了,眼看着毕业就要谈婚论嫁了,她这样横插一脚……
我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殷佳,可我毕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
可我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捅破了。
傍晚的雪山背对着染上金色的天空,云海和晚霞翻涌在一起,美得好像一幅画。
我们几个站在山腰的一块石头上拍照,按快门的声音连成一片。
我现在明白应骨拉人为什么把这座山称作神山了。
真正站在这里,面对着圣洁的雪白山脉,呼吸的是带着寒意的清新空气,我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净化了。
一遍的邹承珉走了上来,轻声道:“很美吧?”
“是啊。”我点点头。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看时间长了其实也就这样,没想到他看着远处的山脉和夕阳感叹道:
“和拉克勒山真的很美,我之前也登过不少山,却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风景。”
“是啊,可是这样一座山,为什么会成为死亡之山呢?
邹承珉想了想歪头道:“可能因为最迷人的最危险?”
……
他居然还唱起来了,我被他给逗乐了。
“走啊,该扎帐篷了。”
他看我笑了,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招呼我往回走。
我跟着他回去扎帐篷,却看见不远处的张诚义和章丽吵了起来。
章丽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大声道:“不就让你帮忙系个绳子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张诚义冷笑一声:“没见过求人帮忙还这么牛逼的,你不这么有本事吗?那你自己弄呗。”
说着,他把手里的绳子一摔,转身走了。
章丽眼睛都红了,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骂道:“什么东西啊!”
“你他妈的说什么?!”
张诚义扭过头来,眉眼间浮起一丝凶狠。
他本来就长得五大三粗的,皮肤黝黑远远看着跟头黑熊似的。
现在这么一发脾气,整个人更显得有些可怕。
张诚义往地上呸了一口指着章丽道:“你他妈的信不信老子抽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长得那熊样,我多看你一样都怕晚上做噩梦!”
我们几个赶紧上去劝架,邹承珉把张诚义拉开:“少说两句吧你!”
我则扶着抹眼泪的章丽进了一边已经搭好的帐篷里。
“怎么了这是,一眼没看见怎么就吵起来了?”
章丽抹了一把眼泪,眼泪已经结成了小冰碴儿,她眼睛红肿哽咽道:“真他妈没见过这么傻逼男人!
“我看他在帮刘晓燕系绳子,就让他也帮帮我。
“谁承想,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说什么我自己的事自己干。
“那他为什么还去帮刘晓燕,不就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吗?!”
章丽眼泪不断地流下来,拳头攥得紧紧的。
“妈的,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别以为我没看见,她和何志眉来眼去的,真他妈贱、不要脸!”
我知道她这是迁怒,不过她正在气头上我也只能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好了,别生气了,不值当的,一会我帮你系绳子,嗯?”
章丽没说话,咬紧了嘴唇。
我心里暗叹一声。
其实,章丽和刘晓燕的过节早就埋下了。
平心而论,章丽长得确实不太好看,皮肤黑、小眼睛还龅牙。
之前她暗恋一个学长,追了人家好几个月,送饭送水,十分殷勤。
可没想到学长这边吊着她,转头就跟刘晓燕表白了。
还说什么都是章丽缠着他,他才看不上这种人。
这事儿后来不知道怎么被章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就此冷了下来。
不过,章丽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很快也就把这事放下了。
谁承想,今天这又整了这一出。
我给她倒了杯热水,打算出去看看,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帐篷门口的刘晓燕。
她端着一个保温杯,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多久了。
看我出来,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了。
看来她是听到章丽刚才说的话了。
……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刚上来第一天就这么乱七八糟的。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吃完饭就回帐篷里躺下了。
可我没想到,更闹腾的还在后面。
半夜里,隔壁帐篷突然亮了起来。
我从睡袋里钻出来,推了推一边的章丽:“怎么回事儿啊?”
手电筒的光四处摇晃着,我有点害怕,拉着章丽探出了帐篷。
借着手电的光线,我看到不远处两个人正撕扯在一起。
殷佳带着哭腔大声道:“臭婊子,你要不要脸?!别人的男朋友也抢,倒贴贱不贱啊你?!”
我惊呆了。
殷佳一直是个从来不说脏话的女孩子,她能说出这种话来,看来是真气狠了。
我扭头和章丽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八成是刘晓燕半夜又去钻何志帐篷,被殷佳发现了。
殷佳手里拽着刘晓燕的头发恶狠狠地道:“狗男女,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