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4 章 二百一十四

作品:《穿成流放男主的前妻

    虞滢跪坐了许久,只觉得双腿都快不像是自己的了,又僵又麻。


    她探听过,苍梧到玉县,马车快行也得近两日。这两日都得这么个跪坐法,她觉得多少要遭罪。


    跪坐两个时辰,实在受不住了,悄悄抬眼望向看书的伏危。从上马车都在看书,几乎没有开过口。


    见伏危心思在书上,虞滢暗地按了按酸胀的小腿。


    按了片刻,缓解了些许,才稍稍舒缓。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伏危累了,他忽然开了口:“让马车停下,就地休整。”


    这是要她去传话?


    琢磨一一,外头马车还未停,应了一声“是”后,便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扭身向车门,掀开了帷帘对赶马车的车夫说:“侯爷说就地休整。”


    马车车夫举起了“止”的棋子,后边的行伍也随之停下。


    伏危依旧没有抬眼,只道:“你下去,让竹七进来。”


    竹七,是伏危身边的随从。


    虞滢扶着车壁缓缓下了马车,随后去喊了人。


    就地休整,也不知休整到什么时候。


    行伍的人都自带干粮,便也都在周围进食。


    虞滢来得匆忙,并未带干粮。


    不稍片刻,伏危身旁的侍从拿着个竹盒和水囊过来:“这是侯爷赏给姑娘的午食。”


    虞滢朝着马车望了一眼,随即道:“多谢七爷。”


    年轻的仆从愣了一下,忙道:“姑娘唤在下竹七就好。”


    虽不知主子忽然要了这么个婢女的用意,可这姑娘到底是主子这么多年以来,身边第一个女子,往后到底能贵到哪个位置,不可言。


    但就现在而言,与主子而言,这姑娘必然是特殊的。


    他哪里承受得起这一声“七爷”。


    虞滢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行至树底下,寻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打开了食盒,是精美的梅花点心。


    虞滢看向马车的方向,有些郁闷。


    这男主忽然想沈太守要了她这个人,到底是要当妾,还是婢女?


    但她怎觉得,这两者都不像。


    若两者都不是,又是把她当什么?


    虞滢只得静观其变。


    在这个时代,她若是逃了,便是没有户籍的逃奴,落户难,且被抓回去后可乱棍打死,官府也不会管。


    收回目光开始用食。


    因荒郊野岭,且行伍中就她一个女眷,不好去方便,虞滢也不敢吃得太多,就是水也只是浅浅抿一小口。


    伏危撩开了帷帘往外望去,眼中带着几分思索。


    要知道这个“六娘”是不是与他梦中的阿滢,唯有从她本人这里试探。


    如何试探,倒也不难。


    梦里的女子,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想到此,伏危放下了帷帘,闭上双目,脑海里全是那女子的画面。


    那女子坚韧不浮躁,心思缜密却全是正心思,正得与他像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睁开双目,低眸瞧了眼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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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流年暗换间,他的这双手不知沾了多少鲜血。


    他的心思,不知有多黑暗。


    若他的命运像梦里的那样。


    亲眷仍在,日子虽难却不至于屈辱,身边有良人相伴,他还会想如今这样吗?


    可,没有如果。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休整了小半个时辰,开始启程,在日落之前,到一处小镇歇息。


    虞滢回到了马车上,依旧维持着跪坐的姿态。


    只是上午一直看书的人,下午却是坐在素舆上闭眼休息,她偶尔观察着也可放松片刻。


    暮色四合,鸦声四起。


    虞滢疲惫间,看到一直闭眼休息的伏危睁开了双目,抬手以一指微掀帷帘的一角往外望去,只片刻才放下。


    虞滢只觉车厢内有一瞬的凝沉。


    马车缓缓入了小镇,停在小镇唯一的客栈外。


    竹七背着人下马车,车夫把素舆搬下,也无需虞滢帮忙,只伴在竹七身侧,一同入了客栈。


    客栈所剩的客房,全都定了下来。


    如何安排,虞滢也不知。


    随着伏危一同入了屋中,竹七要退下之时,虞滢也准备与其一同退下,顺道问一下她今晚歇息在何处。


    才走到门口,身后忽传来清冷寡淡的嗓音:“今宿,你在我屋里伺候。”


    跨出了门外和没跨出门外的人,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想——应该不是自己。


    一人顿住脚步转身,朝着屋子里头望去。


    伏危微微蹙眉,暼了眼竹七。


    竹七一瞬反应过来,应:“属下告退。”


    说罢,顺道阖上了房门,随后转身离去。


    虞滢低下了头,心头忐忑。


    虽说她觉得男主不像是要她做妾或通房,可现在让她同宿一屋,目的有那样的明确。


    她是从,还是不从?


    好似她现在这个身份并没有反抗的能力。


    要活下去,就得面对现实。


    但以男主双腿残疾的情况来看,她要是从的话,既是被动,也得是主动的那一方。


    在虞滢胡思乱想之际,伏危开了口:“让竹七去准备热汤,你一个时辰后再来伺候。”


    虞滢心下甚是沉重,应了一声“是”,随即出了屋子唤人。


    竹七听到吩咐,顺而道:“尽头的六字房,无人入住,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汤,姑娘先盥洗。”


    虞滢神色略僵,轻点了点头。


    行囊还在马车上,虞滢去取了包袱后,才去寻竹七所说的屋子。


    泡了澡,身体舒适了,但心里却难受了。


    迟迟才回去,敲门后,听到语调平静的一声“进”,虞滢才推门而入,一礼后便立在旁,低头无话。


    夜幕已然笼罩,屋中点了两盏油灯,却还是昏暗不明,安静中更显沉闷。


    虞滢以不动应万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远却近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过来。”


    最终还是来了。


    虞滢手心微微收握,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床铺迈去。


    虞滢僵硬着身体停在床榻旁,哪怕知道古代尊卑分明,可面对的是男主。是曾有赤子之心,也曾是好人的男主,她想试一试。


    “侯爷,奴婢身份低微,不配伺候……”话还未说完,被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匕首给噎在了嗓子里。


    这是给她两个选择?


    到底是侍寝还是自尽?


    虞滢心惊胆颤地抬起视线,与眼神平静无澜的伏危对上了视线。


    好半晌后,才下定决心,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伏危见她的动作,眼神暗了一瞬,开了口:“没让你侍寝。”


    虞滢的动作一顿,眼中有不解。


    伏危递匕首的动作未变:“防身。”


    虞滢闻言,心思顿时复杂了起来。


    虽是自己多想了,但他赠自己匕首防身,也让人倍感奇怪。


    的后期,伏危已是权臣,推行新政用以雷霆手段,因阻碍而丧命的人不知多少。


    在他这个位置上,做这些,算不得对也算不得错,但以此可看得出他并非什么好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会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女呢?


    虞滢双手接过匕首:“奴婢谢过侯爷。”


    伏危一偏头:“躺里侧。”


    虞滢……


    不是说不用侍寝吗?


    那仅是□□?


    不用侍寝,只是□□,自然最好。


    虞滢脱了鞋,从床尾入了最里侧,依旧是跪坐着。


    “躺下。”


    旁边存在感不可忽视的男人忽然开口,虞滢便躺了下去,闭上双目。


    伏危漠然看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行动间虽警惕,却毫无惊惶慌张之感。


    与梦中之人的性子倒是出奇的相似。


    虞滢闭上双目,也可感觉得到床外侧坐着的人躺了下来,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入睡。


    怀中抱着他方才所赠的防身匕首,更是匪夷所思。


    给她匕首,就不怕她刺杀他?


    天下已定,但不乏有人想要伏危的性命。


    是试探?


    还是别有用意?


    这种情况,虞滢根本就无法入眠,只僵着身体警惕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人也不知睡了没,屋中烛火渐暗,一盏熄灭,仅余一盏忽暗忽灭的灯火。


    恰逢寒风把窗户吹开,“咯吱”的响动,传入了床帷之内。


    凉风袭入,顿时把屋内的烛火熄灭了。


    虞滢与伏危虽离得远,却也感觉到了身侧之人忽然有轻微的动作,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她悄然睁开眼,满室黑暗。月色光辉从窗户映入,影影绰绰间她看到了飘动的床帷。


    气氛怪异而凝重。


    虞滢暗暗咽了咽口水,把手中的匕首也握紧了许多。


    “一会,莫动。”


    细若轻风的声音轻落入耳中,虞滢微滞。


    下一瞬,哪怕悄无声息,虞滢也感觉到屋中进了不该进的“东西”。


    她往床外望去,看着有黑影靠近,下一瞬,身侧的人蓦然抬起手,不知有什么东西从他腕上射出,穿透过床幔。


    尖锐利器破空而去发出风鸣声,随后是插/入人体的声音,还有闷哼声。


    不过两息,房门忽然被推开。


    昏暗中,隔着一幔床帷,虞滢清晰的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伏危撑着床要坐起,虞滢忙放下匕首上前扶人。


    隔着衣衫触碰到男人的温热的手臂,都相继愣了愣,但虞滢镇定得快,还是扶着人坐了起来。


    刀光剑影闪入账内,虞滢忙把匕首又握在了手中。


    伏危就着暗色向她暼去了一眼。


    下一息,似有所觉,眼神一戾,蓦然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往下按去。


    虞滢几乎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阴冷的寒风从自己的后颈项划了过去,乌丝拂起,被利器截断一绺落在了榻上。


    腰身才弯稍许,暗器已然没入了里侧床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