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疏友札1,终始
作品:《当作为假酒的我被红方针对该怎么办》 嗡嗡嗡,嗡嗡嗡……
不同地点的两部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振动了起来,将它们的主人从思索中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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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厅里,天蝎宫没有立刻接起电话,她紧紧地盯着富特尼,警惕着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而富特尼似乎对天蝎宫的防备一无所知,他那双暗色琥珀溢满了温柔,语气更是无从挑剔的体贴:“请您随意,我这边正巧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
说着,他放下咖啡杯,目光毫不避讳地在户外天蝎宫的视觉死角停留了几秒,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天蝎宫惊讶地发现,她竟形容不出那道目光到底是什么样的。
乍一看似惋惜,细看却又似愉悦。
说不清道不明,复杂得很。
此时,已经打开某项开关的富特尼没去管天蝎宫在想什么,他慢慢地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出咖啡厅,大大方方地来到他刚刚看过的地方。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里是一条僻静的小巷,没有安装任何一个监控探头。
看着巷子里隐隐将他包围起来的六个人,富特尼咧嘴一笑,这才像点样子嘛,要是都是些酒囊饭袋,收拾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另一边,天蝎宫在到底是无视富特尼之前的警告和正在响的手机追上去一探究竟,还是舍弃可能一步登天也可能致命的好奇心接通可能是紧急联络的通讯之间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而这个决定,从某种程度上说十分正确,因为某人现在……
“哎呀,真是可惜,我还以为辰蕾小姐会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出来呢~”
刚刚变声匿名打完报警电话的柏林喘着粗气,颇为随意地倚靠在墙边,在他的脚边,还躺着不久前打算一举逮捕他的那六个人。
“抱歉啦,下手稍微重了点。”他毫无诚意地对不省人事的人们说,“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顶上的老头子不知含饴弄孙,那我这做晚辈的,也少不得提醒一番。”
不过,他最想的的其实还是……
看着远处的浓烟滚滚,柏林眼中的寒芒阵阵。
——
一个小时后,
每次也都是他找到小川,然后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
看着公园里略微有些萧条的景象,江靖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一晃,也快有20年了呀。公园还是原来的公园,但那孩子却……
“多谢您的关心。”
虽然不太想说话,但是出于被关心的礼貌,柏林还是放下双手,睁开双眼,打算稍稍回应一下。
如果早知道会被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就换个更偏僻的地方了。
这是柏林在放下双手后,眼睛还未睁开前的想法。
在失去眼睑遮挡的一瞬间,“活点地图”就开始运作,因此,某条他早该知道的消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但这怎么可能?!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活着的,生动的,完好无损的……
可是……
柏林腾的站起身,接着却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样的向旁边横跨一步,跟面前的人拉开了距离,避免跟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有个人曾经跟我说,”他惨笑着,黯淡的鸢眸中闪烁着犹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的光芒,“当一个人的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眼前会出现幻觉。我那时还不相信,可是现在,我却希望那家伙说的是真的了。”
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柏林脸上的哀戚略微散去了些许:“要不然,我要怎么样才,能再见到你呢?那可是足足2.1kg的tnt当量,再加上当时距离又那么近……您既不是咒术师、也不是异能力者,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在那种恶劣的状况下活下来?
他哆嗦着嘴唇,轻声历数着那些让他不得不绝望认命了的因素,说到最后,他语不成句,本就无甚红润的脸色也在路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
“孩子,你……”
“您当时是不是很痛?”
柏林轻声问着,颤抖着伸出双手,缓缓靠近了江靖,似乎打算拥抱他。
但是,那双毫无血色的手,却在即将碰到他的前一刻微微一顿,随即便像是触了电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收了回去。
“孩子,你在说什么?”
这种怪异的举动让江靖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
“您当时一定很痛吧?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没有轻敌,您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孩子,你到底在……你的眼睛怎么了?!”
“啊啦,看您的反应,我的异能力似乎又失效了呀。”柏林歪了歪头,缓缓抬起左手,毫不在意地捂住一只突然变成灰色的眼睛,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无奈的味道,“真是伤脑筋,这样看来,我以后或许要多花点时间在易容上了呢。”
大概是聊到了相对来说不算太沉重的话题,柏林的语调似乎也轻快了一点。
“抱歉爸爸,”青年忽然转变的称呼让江靖心里陡然一惊,“之前我骗了阿泓,也骗了您和妈妈。虽然付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但是我啊,确实在那个火场里活下来了哦。”
路灯下,他的孩子微笑着,可他却清楚地听到他的心在哭泣。
“不过,为了能顺利抓住那个狡猾的女人,所以我还是决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呢。对不起,我本来打算在一切结束之后就立刻告诉你和妈妈我没事的,但现在看来,你这边……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呢……”
几乎是在坠入黑暗的同时,柏林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原来,不是幻觉啊……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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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东京的飞机上
“富特尼,你似乎心情很好。”
昨日下午从手下风见那里得知某些消息的安室透敛住复杂微妙的情绪,意味不明地问道。
库拉索和天蝎宫接连被捕,以组织利益为上的富特尼却没有一点焦躁不安的样子,难道说,他真的……
是啊,富特尼在心里想,发现了一个以为已经往生的人还在这尘世间,我当然很开心了。
虽说最后被他狠狠骂了一顿就是了。
——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朱骥,你在碎碎念什么呢?”
“欸袁彬,我问你啊,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在被骂的时候还一脸很开心的样子呢?”
“……所以是谁骂了头儿而且头儿还很开心?”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的袁彬抽了抽眼角。
“除了江叔还能有谁?云晨说当时头儿可是难得的表里如一。”
“说到云晨,他人呢?”
“是啊,今天打卡的时候都没看到他的人。”
“云晨?我听说他被头儿放了假,现在在家待着呢。”
“云晨放假了?真好,我也想放假。这些文件看着就烦。”
“那你去找云晨吧。我想他也许很乐意跟你换一下。”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头儿给他放的是整整一旬的无薪假,无薪假你懂吧?”
“头儿的理由呢?”
“……你们还记得昨天晚上,云晨那小子跟陆师哥一起去楼顶待了很长时间的事儿吧?头儿说,既然感冒了就该老老实实地在家休养,而且,虽然他不反对云晨的所作所为,但他还是希望云晨以后能藏得隐蔽点,不要那么容易就被他发现。”
“……”
头儿,你现在连公报私仇的理由都懒得想得像样点了吗?
——
“如果连波本你都能看出来的话,那倒真的是很明显了。”
安室透眼见着,坐在他旁边的、用左手撑着下巴看风景的人先是似笑非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避讳地回答道。
“你什么意思?”安室透皱了皱眉,总觉得富特尼在内涵他什么。
“听不明白吗?就是字面意思啊。”
后者挑了挑眉,表情变得有些戏谑。
我说zero,你这不是挺敏锐的吗?怎么之前就那么……一言难尽呢?
安室透发现,富特尼似乎并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回答。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富特尼就重新把目光转向窗外,右手食指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座椅的把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副姿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呢?
安室透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