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谢远望外，其余人纷纷大气都不敢出。


    苏婉婉眼底闪过一丝委屈：“陛下，您冤枉微臣了。”


    她声音清软，带着清晨的微醺，竟听起来格外撩人。


    “微臣原本是不想计较的，可听见翠云辱骂陛下，心中十分气愤，陛下这么英明神武之人，岂容她置喙？”


    她言辞恳切，眼底又蓄满了水雾，一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微臣一个没忍住，便上前与她理论了几句，却没成想她竟动了手。”


    翠云急了：“陛下，奴婢冤枉啊！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妄自议论陛下啊！”


    她是真的想上前，撕碎沈月月这张虚伪的面皮。


    少女见她眼神凶狠，害怕地退后了几步，声音娇娇柔柔的。


    “撒谎的人分明是你！”


    “你方才亲口说过，若是你被陛下宠幸，早就自尽了，周围的宫人们可都听的一清二楚。”


    萧定昭垂眸，目光扫向了跪了一地的宫人们：“她说的话，可当真？”


    春卷被那道目光看的瑟瑟发抖，又怎么敢隐瞒，当即把事情的真相托盘而出。


    当然，苏婉婉方才低声对翠云所说的话，他们无一人听见，便略过不提。


    眼看着萧定昭面色难看，苏婉婉适时在旁边添了把柴火。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你竟对盛宠如此不屑，还说出了这么大不敬的话，实属不该。”


    她嗓音娇滴滴的，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仿佛萧定昭赐予她的一切，都让她万分感激似的。


    却……并不令人反感。


    萧定昭倒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你当真认为，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


    送命题来了。


    这小皇帝一向多疑，能这么问，说白了还是因为不自信。


    若说他对外界评价毫不在意，那必然是假的。


    她眼神清透，像山间的潺潺泉水：“只要陛下愿说，那微臣便敢信。”


    萧定昭冷不丁地对上她明澈的眼神。


    心头一跳。


    他说什么她都敢信吗？


    这世上，竟还有这么天真的人？


    他都把她贬做伴读，那般欺辱她了，她竟敢信他？


    第一次，这样的虚荣感，竟还是从一个道貌岸然的女人身上得到的。


    对上她那双盈盈水眸，萧定昭多少有些不自在：“放心，朕会为你出头的。”


    “你可知罪？”


    见事情败露后，翠云再不敢隐瞒，只是不断地磕头。


    “陛下饶命，都是奴婢鬼迷心窍，爱慕陛下，又看到沈大小姐得盛宠，心中不平，所以这才出言不逊。”


    萧定昭慵懒地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朕还缺一架锣鼓，便用她的骨架来做吧。”


    宫人们皆是噤若寒蝉。


    最终还是身旁公公把人押走了。


    “陛下饶命！”


    “谢侯爷救命啊！”


    翠云不断地哀嚎着，可却没人理她。


    倒是苏婉婉蹙了蹙眉，为她求了几句情。


    可萧定昭执意要处死的人，岂能给她活路？


    他嗤笑一声：“你倒是好心，可人家未必会感恩你。”


    “昏君，你就是个昏君，你的国迟早都要亡！”


    翠云死前，几乎把在场的人全都骂了一遍。


    谢远望摇着折扇，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场“大戏”。


    没想到，芷依这个恶毒嫡姐，倒是个挺有城府的人。


    他一贯喜欢这种聪明的女人。


    可惜，芷依讨厌她。


    那便留她不得了。


    只不过，在除掉她之前，陪她玩玩似乎也很不错。


    御书房内。


    “陛下，这是最终拟定好的秀女人选。”


    苏婉婉将画册递给他后，又将泡


    好的新茶推到他面前。


    萧定昭并未翻开画册，而是用修长的指尖抬起茶杯，品了一口那闻起来便带些香甜的茶。


    他死死地盯着她，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你这茶，是跟谁学的？朕……很喜欢。”


    记得沈芷依也爱泡这种茶。


    只不过她泡的是纯甜的。


    而眼前的少女，她沏的茶却甜中带些酸。


    喝下去分明更加爽口，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起沈芷依。


    苏婉婉的眼神晶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欣喜的事情。


    “是微臣自创的，若陛下喜欢，微臣时刻愿意效劳。”


    恰在这时，萧定昭恰好翻开了画册。


    他只是略微看了一会儿，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陛……下？”


    她微微喘息，白皙的脖颈上，瞬间便出现了一道红痕。


    见她如此难受，萧定昭却面无表情。


    “芷依的画像，可是你撕毁的？”


    他指尖轻轻地放在画像上女子的脸上，只是如今，早已变得残缺不堪。


    “微臣冤枉。”


    那双大掌又收紧了些。


    苏婉婉被他掐的脸颊绯红，眼眸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朕想听实话。”


    眼看着他的大掌还要再收紧。


    少女终于委屈地哭了出来。


    “因为微臣……爱慕陛下，不想与姐妹共侍一夫！”


    萧定昭愣了愣，渐渐地松开了她。


    “有多爱慕？”


    [萧定昭好感+10]


    他的声音低哑的有些好听。


    “微臣愿意一辈子陪着陛下。”


    她哭着哭着，突然笑了，那笑容还带着苦涩与甜蜜。


    萧定昭只觉得心情略微复杂。


    怎么办，自己好像魅力有点大？


    可他也不想的！


    就在这时，少女突然凑近龙案前，认真地拿起被撕毁的碎片，一张又一张地拼凑起来。


    “既然陛下喜欢沈芷依，那微臣便愿意接纳她。”


    她离得极近，栀子花的香气飘入他鼻尖。


    萧定昭心乱如麻，只觉得身上痒痒的。


    而少女的声音在他耳边轻飘飘地响起。


    “陛下，今天是上元节，微臣已经帮您约好了沈芷依，还望你们能有一个美好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