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春游1 这人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角色。……

作品:《不当娇妻,勿扰[九零]

    江晟有一瞬间的神智恍惚,他发誓他从未对田馨产生什么绮念。


    都怪钟卉,那天好端端地突然提到田馨,所有他才做了这么个荒诞离奇的梦。


    这个梦让他心情非常不好,微眯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语气也不自觉地严厉起来:“田馨,我招你进来是当前台和行政,不是给我当生活助理的。”


    田馨的笑意僵在唇角,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眶红了:“江总,我没别的意思。刚才看到你衣服上的扣子掉了,我正好有针线,就想着帮你缝一下。之前小鲍的衣服破了,我也帮他缝过。”


    江晟听她说完,眉头又紧皱了几分,他平时并不算是个端架子的上司,以至于有时候鲍天材他们也会跟他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


    对田馨,公司里就她一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很过份的错误,他也并不会很严厉地批评。


    江晟沉默了一瞬间,理智此刻已一条条回归大脑。他眉眼冷峻,缓缓开口:“我发工资给你,不是让你给同事缝衣服的。上班时间,不是你工作范围的事情,不需要你做。”


    和江晟共事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话这么不留情面。田馨以为自己听错,一脸错愕地抬头看着他。


    老板那双沉黑的眼眸里是平静得让人打怵的审视。


    田馨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唇,半晌小声道:“我知道了,江总。”


    江晟假装没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水光,捞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淡淡道:“下回注意。”


    田馨呆呆地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眼泪一滴滴滚了下来。


    进了电梯,江晟随手便按下了负一楼。过了一会才想到来,他已经没车开了。


    胸口一阵堵,他脸色一黑,重重按下一楼,出了大楼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


    江嘉禾放学回来,勉强把作业写完了,然后屁股就像扎了钉子一样坐不住。


    只要听到外面有一点声音,就忍不住跳下椅子打开门去外头看,结果看了两次都是隔壁邻居家的叔叔阿姨下班回家。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不会忘了明天要跟我们一起去春游吧?”


    禾禾等到晚上九点多,都没等到爸爸回来,从一开始的欢欣雀跃,到后来的无精打采。


    以往学校活动都是妈妈陪她去,禾禾没觉得什么。现在爸爸妈妈离婚了,她反而希望他们俩都能陪她去。禾禾很怕班上同学看出来她父母离婚了。


    虞桂枝看外孙女这个模样,安慰道:“你爸在外头那么忙,妈妈带你去也是一样的啊。有多少小孩爸爸还不在身边呢。”


    钟卉正在准备第二天春游要带的东西,忍不住开口道:“就他一个人忙?没空就说没空,别答应了又放鸽子。”


    虞桂枝忙在一旁递了个眼色给女儿,禾禾已经不开心了,哪有当妈的还在旁边添柴加火的。


    钟卉只当没瞧见。她最讨厌江晟答应女儿的事情做不到,这种事上辈子发生次数太多。


    明明是他的错误,最后倒要她来哄女儿。这次她是不打算提醒他了,他要是忘了到时候自己跟女儿解释吧。


    禾禾一脸迷糊:“妈妈,放鸽子是什么意思啊?”


    “放鸽子就是说话不算话。”钟卉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催促她上床睡觉:“好了,九点了,该睡觉了,不然明天起不来。”


    禾禾“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上了床,临睡前叮嘱妈妈早上别忘了叫她起来。


    九点钟之前必须赶到学校门口。所有同学和家长都得坐学校包的大巴车去马场山。


    第二天一大早,根本不需要钟卉喊,禾禾自己就醒了。


    母女俩刚吃完早餐,白班的阿姨就来了。小树最近有点红屁股,钟卉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女儿出门了。


    禾禾换了校服,戴上红领巾,扎上两个小辫子,钟卉则穿了件今年流行的休闲外套。母女俩脱下了笨重的冬装,看上去都清清爽爽的。


    禾禾一开始还在嘀咕爸爸说话不算话,出了家门,看到班上的同学,兴奋得瞬间把爸爸抛到脑后了。


    到了学校,几辆大巴车已经等在学校门口。四个学生家庭一组,禾禾和程琳、冯全、和邹晓雨一组。


    组长是邹晓雨的妈妈。禾禾刚转学到这间学校,曾经和邹晓雨闹过小矛盾,现在已经和好了。虽然只是一般同学关系,但比刚开始要好多了。


    同一个小组的家庭坐一块,邹晓雨和程琳的爸妈都来了,冯全和禾禾一样,是妈妈陪着来的。


    看到班上有几个同学爸妈只来了一个,禾禾大大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没人会注意到她爸爸没来了。


    禾禾和程琳坐在一起,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程琳母亲转过头对钟卉笑道:“这两孩子天天上学放学一起,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


    钟卉也笑了,两人正聊着,大巴车门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跳上了车。


    “爸爸!”禾禾看到江晟来了,激动得快跳了起来,大声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江晟就这样,赶在最后一分钟在全车家长的注目礼之下上了车,连司机都忍不住开口道:“你再来晚点,我这车子就要开走了。”


    钟卉简直无语,目光看向窗外,很想当作不认识这人。


    禾禾挨着同学一起坐,钟卉旁边座位是空的。江晟上了车径直走到后排,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一丝淡淡的肥皂混杂着酒精的气息飘了过来。不用说,他肯定是喝到早上才到家,然后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才过来。


    “有吃的吗?我没吃早饭。”江晟凑到钟卉耳边,他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眼底结满了红血丝,发梢还带着潮气。


    钟卉没说话,从随身背包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禾禾春游,她昨天特意到西点店称的鸡蛋糕。


    江晟看上去像是饿狠了,拿出一个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一连吃了三个才停下来,“有水吗?”


    钟卉将女儿的水壶递给他,江晟仰脖一口气喝掉半壶水,喝完将水壶还给她,“一晚上没睡,我先睡会,等到了你再喊我。”


    “????”


    吃完喝完睡觉,这人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角色。


    钟卉脸色冷了下来,转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到他已经阖上眼睛睡着了。


    他眼眶下有着睡眠不足的暗影,眼角也有了淡淡的细纹。钟卉抿了抿唇,是了,他也三十好几了。


    江晟是很耐老的,印象中他三十多岁和四十岁的时候看上去差不多。难怪人到中年还那么招年轻姑娘喜欢。只有钟卉才知道,在英俊扛老的皮囊底下,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年轻时纵情烟酒留下的毛病。


    马场山在距离市区三十多公里的郊区,大巴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车上孩子们兴奋得不得了,大喊大叫叽叽喳喳。


    江晟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钟卉简直是他的安眠药。有她在旁边,他睡得特别好。在车前行的颠簸和她轻浅的呼吸声中,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他觉得安心无比,眼皮也开始越来越沉重。


    禾禾趴在椅背上,几次想用力撑开爸爸的眼皮都没得逞。到了马场山,江晟终于睡醒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感觉精力又重新回来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钟卉正踮着脚从行李架上拿行李,他飞快地靠近她,伸手去接那只包,低声道:“我来吧。”


    钟卉没搭理他,自顾自将包拎在手里,江晟顺势抓着她的手。这一握,他感觉到一种心满意足,这几天躁动不安的心重新稳稳地回到胸腔。


    “你松开。”钟卉眉头皱了起来。


    江晟挨近她,沉黑的眼眸恢复了些许神采,唇角勾了起来:“不,松。”


    前面孩子们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地传了过来,禾禾大声道:“我妈妈做的菜可好吃了!”


    邹晓雨很不服气:“我妈妈做的菜才好吃呢!”


    很快程琳也加入战局:“我爸爸做的菜最好吃!”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吵成一团,身后几个家长都忍不住笑出来。


    ……


    钟卉将手里的包往江晟怀里一塞,淡淡道:“你愿意拎你拎好了!”


    几个小孩越吵越大声,一旁家长赶紧劝止:“待会我们每人做两道菜,由你们来投票谁炒的最好吃!”


    一听说要投票,孩子们瞬间来劲了,忍不住欢呼起来。


    禾禾四处找爸爸妈妈,回过头一看,爸爸正抓着妈妈的手,而妈妈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她瞬间想到以前爸爸妈妈吵架时的场景,一下子慌了,很怕他们当着同学们的面吵起来。


    “妈妈!”禾禾小脸煞白,撒开腿跑过去,一把抱住妈妈。


    这学期在学校学了一首歌,《只要妈妈露笑脸》,禾禾觉得这首歌唱的和她家里的情况一模一样。


    只要妈妈开心了,家里的气氛才会好。看到爸爸妈妈要吵架,禾禾下意识地就挤到两人中间,抓住妈妈的手,“妈妈,老师说山上有映山红,待会带我们去摘映山红!”


    钟卉摸了摸女儿的后脑勺,笑道:“好呀!要注意安全哦!”


    马场山不高,没有太荒僻的地方。因为相对安全,从钟卉念小学那会起,就是学校每年春游秋游一大去处。


    因为每年都有学生来春游和秋游,山脚下的空地被附近农户承包了,用土砖垒了几个灶台,出租给游客使用。


    爸爸们带着孩子去山上玩,妈妈们则留在山脚下做饭。


    钟卉这一组组长是邹晓雨的父母,两人都是高材生,在清荔一家大型外企工作。


    邹爸爸看上去冷酷话少,邹妈妈忙上忙下瞧着很利索。


    邹爸爸一头扎进火膛那边开始烧灶,邹妈妈则开始洗菜,笑道对她们几个说道:“你们休息吧,今天这顿饭我们来做!”


    程琳妈妈见状忙道:“用惯了煤气灶,这种土灶是真的不会烧!你们太能干了!”


    冯全妈妈从包里拿出各种调味料:“这是我们从家里带过来的调味品,你们看需要什么。”


    钟卉原本想搭把手,看两人已经忙开了,便索性当个闲散人儿,将自己准备好的食材放上去,让邹妈妈自由发挥。


    邹爸爸捡好些干燥的树枝,又找老板要了些刨花,熄火了几次,总算把土灶给烧起来。


    灶倒是很快烧好了,邹妈妈那边菜还没洗好,没有一个能下锅的。眼瞅着铁锅越烧越热,都开始冒烟了。


    邹妈妈手里的菜还没洗完,看着烧红的锅,不由慌了,“这,这跟煤气灶完全不一样啊!不能关火么!”


    “没法关!这要熄了火待会再烧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让它干烧吗?”


    “赶紧把剩下菜洗了吧。”


    几个妈妈都没有用土灶做饭的经历,七嘴八舌地看着那口被烧得冒火的烟,手忙脚乱地开始洗菜。


    钟卉看她们都挤过去洗菜,止住了脚步,顺手抄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了满满一瓢水,直接浇到锅里,“先别让锅干烧,烧点水也是好的。”


    江晟带着女儿下来,便看到钟卉系着围裙,站在灶台旁在切胡萝卜丝。


    那阵仗让他心里抖了一下,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上前一把接过钟卉手里的刀:“我来切。”


    每次看钟卉切菜他都心惊肉跳,结婚这么多年,她菜越做越好,但有一样始终学不来,那就是切菜。


    而江晟别的家务活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一项干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