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国都，金陵。


    胭脂粉黛的秦淮河畔，有个酒楼叫江南小铺。


    苏小暖风风火火赶到江南小铺。


    见到李芒站在酒楼门口等她，她的眼圈顿时就红了。


    上到二楼，要了一个小包厢，李芒点了苏小暖爱吃的菜肴。


    经过这场漫长的生死离别，再见苏小暖，一张记忆的封条慢慢被他撕开。


    让他开始学会珍惜，甚至伸出手，有种拥抱苏小暖的冲动。


    苏小暖脸颊泛起红晕。


    她有心接纳李芒的臂膀，想在李芒怀里哭诉青牛岭惨案。


    可李芒很快冷静下来，十指交叉的放在桌子上。


    “怎么样，在这里生活还习惯么？”


    李芒故意表现着坚强。


    苏小暖脸蛋红扑扑的，很难一下子消失干净，说道：“就是吃的东西有些甜腻，别的倒也没啥。”


    “周天涯父女待你挺好的吧？”


    “嗯，他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国丈，帮他改良南唐树种，我都不好意思偷懒。”


    “那最好，我听孙大牛说，杀我爹娘的不是曹无佛派来的蒙面官兵，而是另有其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专门过来了解情况。”


    苏小暖道：“没错，在蒙面官兵到来之前，叔婶都死了，极有可能是王黑豹带人干的。”


    “可巧王黑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看来这像一个无头案。”


    “不是还有一个王黑虎么。”


    “是啊，我怎么忽视那个畜生了呢。”


    苏小暖道：“那次王黑虎在河边调戏我，你暴打他一顿，估计他告诉了王黑豹，还有，你用弹弓打瞎王黑豹一只眼睛，估计他也知道了。”


    “这就不难理解了。”


    李芒若有所思，忽听楼下有人大声吆喝。


    “我说韩老五啊，金老板的寿礼准备怎么样了？”


    苏小暖脸色一变，“是银虎堂的人！”


    示意李芒不要出声，支耳朵接着细听。


    听闻吧台老板说道：“啊呀，四爷何必亲自跑来一趟，金爷的寿礼，我早就置备妥了，单等你一声号令，我给你送去。”


    叫四爷的年轻人，是银虎堂堂主金不换的义子，排行老四，名叫章邝。


    韩老五也只是银虎堂的一个普通弟子，见到章邝，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章邝斜眼看天，满脸骄横。


    “红玉在吗？”


    韩老五眼前一愣。


    恢复笑脸忙道：“在，在，给四爷留着呢，红玉，快过来把六爷接上楼。”


    然后便听到上楼梯的嘈杂声音，去的是三楼。


    李芒猜测，那个章邝应该白嫖来了。


    苏小暖轻声嘀咕：“余杭离金陵有五六百里，也就过个寿，手伸了好几百里，真够长的，银虎堂没一个好东西。”


    “你是说，刚才那伙人是银虎堂弟子？”


    苏小暖道：“可不是嘛，这些王八犊子可喜欢欺负老实人了，哪怕是南唐皇帝，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怎么个情况？”


    “人家势力大呀，有钱呗，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救过的那个周如烟？”


    “记得，怎么啦？”


    “周如烟被银虎堂堂主金不换看上了，点名要纳为小妾，南唐皇帝和皇后正闹心呢。”


    “这个老浑蛋，简直无敌了！”


    李芒很快想到侯之印和神龟教的阴谋，其中就提到金不换。


    再加上章邝一伙所作所为，李芒感觉银虎堂没有一只好鸟。


    “不行，我得给他来个下马威。”


    “什么意思？”


    “去把刚才那伙浑蛋收拾了。”


    “可别啊李芒哥。”


    “就几个小混混，怕什么，本来见到你很高兴，被他们这么一闹，心里烦着呢，不揍他们还能揍谁？”


    正说着，楼上有人大喊救命，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那个叫红玉的歌伎。


    “小暖你先走，我去看看！”


    害怕苏小暖受牵连，李芒支走苏小暖。


    然后蹭蹭蹭跑上三楼，听到有个豪华包厢，不时传来章邝邪恶的笑声。


    韩老五站在包厢门口急得直跺脚，几次抬手想敲门，却又迟迟不敢。


    其他包厢客人，可能都知道银虎堂惹不起，静得十分可怕，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红玉的叫声越来越凄惨！


    “让开！”


    瞧不起韩老五如此胆怯，李芒推开韩老五，凌空一脚把门踹开。


    章邝把红玉抱在怀里，正在兴头上，转脸望向李芒，很是意外。


    “你他娘谁啊，敢误老子好事，你们几个，把他做掉蒸包子吃。”


    嘴皮子努向手下，章邝说话极其瘆人。


    红玉的衣服已被剥落，白花花的场面，晃得李芒直接睁不开眼。


    更可耻的，酒桌上围着一众银虎堂弟子，在看头儿现场直播。


    太不把红玉当人看了！


    李芒更为气愤，伸手捞过墙角五斗柜上一把筷子。


    还没等银虎堂弟子起身。


    李芒筷子一撒，如天女散花，银虎堂弟子穴道被点，一个个被定住。


    章邝大惊。


    推开红玉，站起身就要跟李芒过招。


    李芒退回廊道，朝章邝招了招手，意思这里地方大，施展拳脚也很方便，不怕丢人的话，尽可放马过来。


    章邝何曾被人如此小瞧？


    脖子前倾闯入廊道，章邝随之抡了过去。


    抽耳光是他强项，平时他就是这么欺负人的。


    所以走到李芒跟前，毫不犹豫也采取这个动作。


    却是李芒快速闪身，几乎没被看见，顺势拉住章邝胳膊一圈一带。


    章邝瞬间改变方向，啪！小臂直接砸到门框上。


    章邝还没反应过来，李芒瞬间攥住他的手腕。


    咔咔咔。


    章邝小臂骨头好像被拧断。


    韩老五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章邝魁梧身躯被李芒横向提起，横向旋转720度，然后往地上啪的一摔，章邝脸上写满痛苦，却又不好意思喊疼。


    李芒想的却是屋里红玉所受委屈。


    想到红玉白腻部分，李芒把脚伸了过去，鞋底踩在章邝脸上用力摩擦。


    章邝丝毫不敢还手。


    等在李芒感觉羞辱差不多了，把鞋底挪开，章邝瞬间爬起，衣服上尘土都不好意思掸。


    其实包厢门早已陆陆续续打开，探出一个个惊奇的脑袋。


    章邝感觉丢人瞬间丢大，身子后趔的忿忿说道：


    “有能耐，咱们余杭见，现在我就可以给你下战书，就问你敢不敢去！”


    余杭是银虎堂老巢，若是遇到义父金不换，估计这小子两招不到，就得满地找牙。


    李芒明知章邝什么意思，却是反手拍巴掌赞同。“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又以话相激，“到时多准备点酒，死前没人给你践行，你也好自己安慰自己。”


    “好，堂主大寿那天，我在余杭等你。”


    报出金不换过寿日期，章邝拔腿便走。


    那些被点了穴道的银虎堂弟子，李芒摇步走上前，每人分别赏了个大嘴巴子，嘲笑道：


    “你们主子是个自私鬼，不管你们了，快去追随他啊。”


    银虎堂弟子穴道顿解。


    不敢直视李芒，低头灰溜溜走了。


    李芒关上门，帮红玉穿好衣服，附在红玉嘴边轻道：“放心，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