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芒眼前一黑。


    落地时身子倒插在墙角，更是看不到刀光剑影的声音，喊杀声有多响亮，直接不用问。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子被人迫切晃动。


    “小芒子你快醒醒，为了救我，那么高的墙头你都敢骑，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


    是戎小倩的声音，听声音，充满无数焦急。


    刚才，就在石小刻飞镖甩向李芒，大将军许良玉及时出现。


    石小刻一看许良玉人多势众，也就丢下戎小倩慌忙逃走了。


    现在李芒躺在漱芳斋，戎小倩不仅把她的香床让给李芒躺着。


    还蹲在床边，握住李芒的手，眼角堆满焦急。


    戎禄带着淑妃赶到漱芳斋，听说皇后寝宫和漱芳斋同时遭侵，简直龙颜大怒。


    “幸亏只是个宫女，不然……”


    他在想。


    今晚叶轻雪立了大功，要是皇后娘娘被盗，传扬出去，那他头上的冕毓保证改变颜色。


    “查出来没有，什么人干的？”


    戎禄脸色铁青。


    许良玉接过大内高手递来的一枚飞镖，转手递给戎禄。


    “这是从长春宫死者身上拔下来的飞镖，与袭击小芒子的飞镖一模一样，应该是九重天的人。”


    戎禄一惊，“啥！九重天？”


    许良玉站在旁边点了点头。


    “对，从飞镖上特有的图形来看，是九重天蜱虎堂的人。”


    九重天由一代宗师齐武元创立，设立九个堂下香会，分别是：


    金虎堂，银虎堂，玉虎堂，飘虎堂，飞虎堂，癫虎堂，福虎堂，睡虎堂，蜱虎堂。


    九大堂主个个身怀绝技，分别是：


    夺日金虎皇甫玺。


    抓月银虎金不换。


    摘星玉虎冷太岁。


    浮云飘虎杨阅。


    跳涧飞虎刀纵横。


    拔河痴虎上官聘。


    平阳福虎方之位。


    书山睡虎孟天写。


    长穴蜱虎石小刻。


    如果许良玉所说没错，那个采花大盗，无疑便是第九虎的长穴蜱虎！


    “九重天的人，怎么会来西夏皇宫捣乱呢？”


    戎禄念念着还是不理解。


    大太监段巡走路带风的急急来报：


    “禀陛下，耶律雷带人在宫外大喊大叫，说要见你。”


    “这个孙子，深更半夜的，他来添什么乱！”


    段巡说话假装不敢抬头。


    “听耶律雷说，辽国使团所住驿馆，遭到一伙黑衣人袭击，打死不少辽国使者不说，还掠走了他的妹妹，辽国公主耶律芳。”


    “耶律芳？”


    “对，就是白天跟小芒子文斗的那个翩翩公子，说是书生，实则辽国公主女扮男装。”


    “完了完了，这回闹大了，弄不好，西夏跟辽国要起干戈，快宣他进来！”


    把戎小倩和淑妃她们留在闺房，戎禄临时把漱芳斋客厅作为办公地点，来回踱步如同热锅蚂蚁。


    耶律雷胳膊缠着绷带，怒气冲冲走了进来，身边侍卫少了好几个，应该被灭了。


    见面便嚷：“皇帝，快把我妹妹还我！”


    ……


    “小芒子你醒啦！”


    耶律雷大喊大叫的时候，公主闺房里，戎小倩没想到李芒醒得如此突然。


    李芒揉了揉额头上大包，翻身坐起道：“是啊，听说耶律雷挨揍，我笑醒了。”


    “他在外边正闹着呢，可别让他听见。”


    “听见又能怎样，我特么就是看他不顺眼，杀了那么多囚犯，该遭报应！”


    “小祖宗，你可小点声！”


    戎小倩淑妃同时表达担心，尤其是戎小倩，伸手就要去捂李芒的嘴。


    李芒把脸往旁边忿忿一偏，道声：“我去跟他掰扯掰扯。”


    李芒扶门框走到客厅。


    耶律雷吼着驴一样的嗓门，正跟戎禄争论。


    戎禄也是脸红脖子粗，脖子上蚓突的青筋，看上去一道一道的。


    “嗨，要说，如果声音大就能解决问题，驴早就统治世界了，知道不？”


    话糙理不糙。


    耶律雷眼前一愣，见是李芒，顿时就想发火。


    李芒指向自己额头。


    “看见没有，九重天的人偷袭了我们，我敢保证，掠走令妹，肯定也是他们干的。


    搞不好是蜱虎堂，还不快去寻人，再晚些，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了。”


    睡虎堂堂主孟天写是他校长。


    他不想把睡虎堂推至刀尖，于是直接点题。


    说着忽然想起叶轻雪。


    对啊，叶轻雪不也被盗了么，看在叶轻雪已是我李芒女人的份上，你们放过她吧。


    李芒双手合十开始默默祷告。


    耶律雷还以为李芒是在给耶律芳祈祷。


    他没好意思继续发火，却也哼道：


    “少他娘的假慈悲，我妹妹是在你们西夏境内弄丢的，十天之内，必须把人给我找到，不然，皇子戎康的安全，我很难保证。”


    皇子戎康作为人质，至今还在辽国都城上京。


    一命抵一命，戎禄不可能不害怕。


    戎禄不敢大意。


    “小芒子刚才提醒得对，对方好像在挑拨我们自相残杀，如果我们再闹下去，真就中了他们圈套。”


    耶律雷一听也对，说道：


    “既然九重天的大本营在后周，我马上飞书上京，要求父皇派出辽国名捕阡陌双煞，配合我火速赶往中原寻人。”


    “那好，我们西夏也会派出最好的捕快，这点请耶律皇子放心。”


    支走耶律雷，戎禄连夜下诏。


    传旨刑部尚书丁圣非，命丁圣非集中所有刑侦高手寻找耶律芳，十天之内完不成任务，那就提脑袋来见。


    丁圣非战战兢兢接旨。


    戎禄回到坤宁宫，已是睡意全无。


    叫来李芒，则是换了另一种口气。


    “小芒子，你今天勇救朝露公主，又是智斗耶律雷，实在是个人才。


    虽然你喜欢吹牛，武功又那么差劲，但我还是决定重用你，把你调到……”


    “钟鼓司？”


    李芒抢答。


    清晰地记得，前两天，皇后夜姬亲口告诉他，想把他调到那里搞文娱活动。


    戎禄却是微笑摇头。


    “不，是敬事房，那里缺少一个驮妃太监，你再合适不过了。”


    “啥，驮妃太监？”


    李芒下巴都快惊掉。


    宫廷野史记载，敬事房是专门负责皇帝和后妃房事的机构。


    而驮妃太监，是专门背后妃上皇帝龙床的。


    首要任务，他得把后妃脱个精光，裹上大披风，送到皇帝龙床。


    再扯掉大披风，完事以后再背回去。


    可以说是个全程参与者，风光无限。


    “你让我当驮妃太监，什么意思？”


    李芒直接醉了。


    戎禄满脸期待的望向李芒。


    “帮朕做事啊，夜姬皇后经常头痛，就连我都不敢靠近她，把你放在长春宫，迟早被她杀掉。


    敬事房倒是很安全，工作量又大，又很有情趣，就问，你乐意吗？”


    戎禄微微笑意。


    李芒还在犹豫，淑妃在一旁早就急得直跺脚。


    “快说乐意，答应皇上，快答应呀小祖宗！”


    短短两天，淑妃已被李芒吸睛大法深深折服。


    淑妃揪紧衣角，小心脏悬在半空，就差替李芒答应。


    李芒假装眼角余光没有看见淑妃。


    却也不忘皇后夜姬曾经的交代，找到那个杀死夜姬情郎，腰上带着伤疤的隐身者。


    李芒顺水推舟道：“皇帝金口玉言，奴才遵旨就是。”


    淑妃暗暗松了一口气。


    心说，


    从今往后，把本宫送上龙床的非你小芒子莫属，若是换人，休怪本宫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