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芒在西夏漂泊一年有余，始终没有叶轻雪半点音讯。


    倒是西夏七十二红翠楼，被他逛了个遍。


    他并非寻花问柳。


    只是老是做梦，梦见叶轻雪被卖到这种吃青春饭的地方。


    这天，李芒回到西夏皇城。


    “鸨妈，这个人你见没见过，我想重金赎她。”


    手捧叶轻雪画像，李芒拜望一家青楼老鸨，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离老鸨不远的桌子上。


    鸨妈眼角余光扫向银子，接过画像。


    思索一阵道：“朝廷每年这个时候都大量征召宫女，这姑娘模样清秀俊俏，十有八九被收入皇宫了。”


    “你的意思，她可能在皇帝身边？”


    “是啊。”


    李芒文思泉涌，悲戚吟道：“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李哥是路人。”


    “好诗，好感人。”


    鸨妈抬衣袖搌去眼泪，貌似忆及年轻时诸多情与事。


    李芒想不到鸨妈如此感性，深鞠一躬就此别过。


    不过，那两句，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李哥是路人，却在西夏迅速走红。


    很快机会来了，朝廷贴出告示，高价招收一批小太监。


    看着城墙上告示，李芒首先想到叶轻雪。


    恍恍惚惚，竟然把皇榜撕了下来，这就等于，他想去。


    大街上很快开来一队官兵。


    看装扮应该是西夏宫廷禁军。


    为首的马鞭往前一指，


    “那小子眉清目秀，送到宫中一定讨人喜欢，不过，看他揭榜的样子也太着急了，别让他跑了，给我拿下。”


    不由分说，一众兵卒蜂拥而上，三下五除二把李芒捆了起来。


    ……


    霍，霍，霍，霍……


    李芒被一阵磨刀声惊醒。


    离他不远，一个刀子匠停止磨刀。


    “我这是在哪？”


    刀子匠手指放在刀刃上轻轻拨弄几下，微微笑意，“净身房啊，西夏国，皇城净身房。”


    “净身房，西夏皇宫？莫非我真要被切！”


    李芒左右挣扎，却发现被绑在一块长方形木板上，中间部分衣服已经被扒开。


    刀子匠鼠眉不停舒展，坏笑道：“对啊，你的阅读量太高了，不得不切。”


    李芒是个才子，刀子匠嘴里说的阅读量指的是什么，他懂。


    “你说得不对！我……我还是初哥……”


    刀子匠瞬间笑喷。


    “初哥？大夏国七十二红翠楼被你足迹踏遍，还想骗老子相信！”


    李芒忙道：“不是你想象那样……”


    去那种地方，完全是为了寻找叶轻雪。


    还想申辩。


    刀子匠骂道：“少他娘废话，玩的女人多了，你就应该被太监！”


    话没说完，瞬间目瞪口呆。


    墙边，背身抄手的站着一个强悍背影。


    那是大太监段巡。


    勾结金丐帮捉拿燕九天没能成功，一怒之下派兵洗劫林阳县城，正是此人所为。


    段巡饶有兴致的正看着墙上江山社稷图。


    陡然吃了一踢，难免扫兴。


    正想割掉刀子匠舌头。


    忽听窗外传来一声低低慨叹：“好险！”


    一个宫女手指横放在性感丰润的朱唇上，望向屋里，眼睛都绿了。


    另一个宫女揪紧衣角，更是小脚踮起。


    “谁！”


    段巡目光迅速从江山社稷图挪开，眼带警惕的转身望去。


    两个宫女赶紧快步走进。


    拧着小腰屈膝轻道：“段公公，皇上有事找你。”


    “春花，秋月，是你俩啊，赶紧回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段巡渐渐隐去杀机。


    眼角余光扫向木板上霸气侧漏的李芒，瞬间想到险峻一词。


    他也知道春花秋月因何惊呼，感觉伤了自尊，段巡不无羞恼的望向刀子匠。


    “老王啊，慢工出细活，这种事情，急不得，完事以后，直接送到夜姬皇后寝宫去。”


    段巡说话间挤出阴骛笑意。


    刀子匠惊了一身冷汗。


    起身弯腰忙道：“是，奴才明白。”


    阉割之术对于常人而言，出刀越快，往往痛苦消失也就越快。


    段巡和刀子匠都是过来人，有着极其深刻的体会。


    可是。


    直接把李芒送到皇后娘娘住的长春宫。


    这是什么梗？


    李芒一脸懵逼。


    很快爷爷李太平从脑海浮现，向他传递信息。


    【夜姬：西夏国艳后，两年前，西夏皇帝戎禄出兵讨伐西域，所掳西域第一美女，那次你在河里险些淹死，爷让你去泡的西夏皇后，然后给你生七胎的就是此人！】


    西域盛产美女，李芒是知道的。


    第一美女，估计可以美到天际。


    可是要说给他生孩子，而且是七胎，李芒忽然变得不知所措。


    又听爷爷讲，因为迷恋夜姬的倾国容貌，班师回朝后，戎禄直接册封夜姬为皇后娘娘。


    怎奈夜姬入宫以后，得了个头疼的怪毛病，每逢月圆之夜，必定疼得死去活来。


    实在受不住，夜姬就会亲手杀死一个太医。


    太医院眼看要空，便开始杀太监。


    有时甚至一夜能杀掉十个八个。


    用太监惨叫声，与她天崩地裂般的头疼不断对冲，借此消减她的痛感。


    这也导致太监逐渐成为一个高危职业。


    随着货源短缺，需要不断从民间征召补充。


    今天已经十三号。


    月圆之夜马上就到！


    也就是说，他李芒最多还有两天的活头！


    “你这倒霉蛋，死之前还得挨老子一刀，不过，你也别怕，老子刀法好着呢……”


    知道李芒死期将至，刀子匠拎刀起身，坏笑着向李芒步步逼近。


    抡刀刚要咔嚓下去。


    忽听：“王公公刀下留人！”


    声音特别熟悉。


    叶轻雪！


    没等李芒反应过来，一个宫女急急推门进来。


    “轻雪姑娘，你怎么来了？”


    目光滑过叶轻雪清秀面容。


    尤其那股天然女儿香，哪怕是个阉人，刀子匠也是顿觉眼热。


    叶轻雪脸颊刷的一红。


    低声吩咐道：


    “皇后娘娘有旨，最近一批小太监还没有入宫，为防断供，这个人交给我亲自处理，务必留下活口，保证月圆之夜用他祭刀。”


    刀子匠：……


    皇后习惯月圆之夜杀人，他是知道的。


    鉴于有限的医疗条件，行阉割之术，存活率也是很低。


    可这里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尤其木板上那小子霸气还在持续侧漏。


    忽然邪恶一笑，“奴才遵命。”


    “那就请王公公回避吧。”


    眼角余光扫向李芒出彩部分，叶轻雪简直不好意思直视。


    刀子匠赶紧在旁边递刀子，坏坏而笑：“你可要快刀斩乱麻啊。”


    叶轻雪装作没听懂，说道：


    “皇后娘娘有话，今天叫我来这里处理这事，除了你我，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然……”


    有些话不能明说，往往更能起到震慑作用。


    刀子匠弯腰低头，“奴才明白。”


    “那，如果有人问起，你怎么说？”


    “我就说，是我操刀。”


    言罢身子后退的走到门外。


    刚一关上门，忽听李芒惨叫顿起。


    “啊！你……”


    可能很痛苦，李芒的嘴被叶轻雪死死捂住。


    刀子匠站在外边，捂嘴偷着乐。


    踮脚往屋里仔细瞅，李芒关键部分已被白布缠上，大片殷红实在过于晃眼。


    很快，长春宫方面派来几个宫女，急匆匆把李芒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