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兄！喝！”


    丹鼎宗。


    后山。


    杂役弟子居所。


    王陵所住的小屋内。


    丁奕、王陵、李选，三人围着一顶火炉，各个喝得满脸通红。


    火炉之上摆放着一方铜盆，盆中红油滚滚，盆上热气腾腾。


    “没想到老丁你还有这等手艺！我们丹鼎宗伙房的那几个伙夫都做不出老丁你这等美味！”


    枯瘦的王陵端着一个缺了口的海碗，狠狠地夸赞了丁奕一声，又狠狠地灌下一口烈酒。


    “哈好酒！”他长长打了一个酒嗝，道，“爽！”


    临近过年。


    丁奕的开销又多了一些。


    前几日去拜访了蓝宝宝、顾瑶一次，给二人送了些礼物。


    却没想竟是见到二人脸上喜气洋洋。


    询问一番方知。


    二人竟是得了顾长生的消息！


    只不过那顾长生的来讯中所言，现有要事在外，暂时不能归来，让顾瑶再耐心等待些许时日。


    这么久没了消息，丁奕原以为顾长生那老道已经死了。


    没想到竟还活着！


    倒让丁奕好生惊讶了一会。


    这几日，先是给王陵、李选送了些年货。


    又去大集市上买了些好酒，与王陵二人喝上一顿。


    半年过去。


    丁奕与王陵、李选二人混得越发熟了。


    那王陵、李选也不再用“师弟”称呼丁奕，而是直接叫了“老丁”。


    宛如与丁奕成了忘年交。


    故其所愿，丁奕自是从善如流，也应下这个称呼。


    “王师兄说得哪里话，我这手艺上不得台面，若不是得了两位师兄照顾，我丁某哪能这么滋润？”


    丁奕与王陵碰了一杯，笑着说道。


    王陵哈哈笑道:“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说老丁你这厮有趣的紧！怎么样，李师弟，我没看错人吧？”


    李选忙将满嘴的牛肉囫囵吞下，奉承道:“王师兄慧眼如炬！”


    王陵拿手指点了点李选，笑骂道:“你小子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李选赔笑:“王师兄说得是！”


    王陵摇摇头，端着海碗，又闷了一口，冲丁奕道:“这次廖师兄可费了不少功夫才当上灵田阁管事，过不了几日，我便要随廖管事去那灵田殿中做事，收购灵草的事情却是不能再做了。不过老丁你放心，我已和廖管事说好，让李师弟来接替我。”


    “往后只要你那灵草品相不差，价格还能再提一些！”


    李选拱拱手:“多谢师兄！”


    丁奕也端着酒坛，一边往王陵的海碗里倒酒，一边说着“满上满上”，待酒水快要漫出来，这才竖起酒坛，坐在了长凳上道:“有劳王师兄费心！丁某在这谢过王师兄了！”


    王陵又摇头道:“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嗨，说起来老丁你也是个有本事的，能将灵草种的如此之好，比起中品灵田的品质也丝毫不差！我这才能在廖师兄面前说得上话……”


    “我说老丁，你总守着那一亩下田，一年也攒不了几块灵石，有没有想法租几亩中田种种？”


    丁奕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不是那个料，能够把这一亩下田照料好已是天幸，哪有那么大本事去租中田？更何况，中田也不一定比下田赚的多。”


    王陵想了想，点头赞同:“说得也是，灵田阁那些长老、管事们心都是黑的！中田田租如此之高，又有几人能交得起每年的租子……还要交五成的税，就算人人如你老丁，也没人敢说一定能有收成！前几日我听那长老发火，据说还要将田租再提上一成。”


    丁奕道:“所有灵田都要提租？”


    王陵哈哈一笑:“也不一定，不过就算要提租，老丁你也放心，有我在，还能让老哥你吃亏？算了，不提这些，喝酒喝酒！”


    酒足饭饱。


    又聊了一会，丁奕从王陵的府上告辞。


    回想起今日得来的消息。


    丁奕又是一阵叹息。


    原本如丹鼎宗管事那一层的人物，是丁奕遥不可及地接触对象，当初想要租田都需要托蓝宝宝寻关系，没想到如今竟然近在迟尺。


    又想起前几日听得关于顾长生的消息。


    丁奕只能感叹人生无常。


    不过他心中也有些好奇，这廖管事是何人物，竟然能在这个时节上位，想来也是颇有一些手段。


    就是不知，被他替了的那位管事又是犯了何事。


    按照丁奕的性格，原本他也不愿思考这么多。


    但身处丹鼎宗，勉强算个丹鼎宗外包人员，这灵田阁任何人事变动，与丁奕的利益都切身相关，若今日得知的消息不是廖管事上位，怕是丁奕少不得要被波及。


    甚至连灵农都当不下去。


    ……


    没过几日。


    丁奕便见到第一个被波及的灵农。


    这人不是别人。


    恰是丁奕曾经打过交道的姜天光。


    “你这灵草哪值二十颗一品灵石？十颗最多了！”


    丁奕方背着竹筐进了门，便见到李选板着脸说道。


    李选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姜天光那竹筐里挑挑拣拣，将码好的灵草翻得一团乱遭。


    那姜天光紧紧握住拳头，似在忍着怒气，咬着牙道:“这位师兄，我这月银草向来都是二十颗灵石售卖的，今日怎么就十颗灵石了？”


    二人交谈间。


    看见丁奕进门。


    李选冲丁奕扬了扬眉梢，道:“老丁来啦！”


    丁奕拱拱手，道:“见过李师兄！”


    心下暗道:那廖管事果真是上位了，这才几日功夫，李选就被从调到这里管理收购灵草。


    又和姜天光的目光对上。


    姜天光也冲丁奕抱了抱拳:“见过丁道友。”


    丁奕亦是回礼。


    李选诧异道:“老丁，你们认识？”


    丁奕点头道:“这位姜道友是我邻居，那日还送了我一只兔子吃，改日再让这姜道友送一只，我带来给师兄你尝尝？”


    李选瞅了瞅姜天光，又瞅了瞅丁奕，道:“看在老丁的份上，这回灵草还按着上回的价格收购，要是下次品质再是如此，便是五颗灵石我都嫌多！”


    姜天光又咬咬牙:“多谢师兄！”


    结了灵石，自是出门而去。


    直到这姜天光离开。


    李选这才来到丁奕面前，好奇道:“老丁，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咋了，莫非欠了这姓姜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