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周身都感觉不到温暖。


    慕北祁的话如同深冬的冰雪落在她赤裸的身上，身体的血液近乎凝结，她浑身冰寒。


    乔楚张了张嘴，一句没有愣是没能说出口，只能木讷摇头。


    慕北祁弯下腰，精致漂亮的脸凑近了她，“没有？”


    乔楚清晰地看到桃花眼中的轻视，她别开眼，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中溢出一个音节，“嗯。”


    慕北祁把她缱绻在脸旁的长发撩到了一旁，“别骗我。”


    乔楚脸色惨白。


    当初跪在他面前求他的时候，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自己，也问了类似的话。


    “干净吗？”


    乔楚还记得当时的尊严碎了一地，随即被羞辱给填满。


    就跟现在一样。


    乔楚侧回脸望向他，经历了这么多，眼神早已不像当初那般澄澈。


    她自嘲一笑，淡淡说道:“我没必要骗你。”


    “再说，我们分开以后，你每一次侵占我，都会留下痕迹，我不可能带着这些痕迹跟秦野发生关系。”


    “呵，也是。”慕北祁浓眉轻挑，手落在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乔楚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脖颈下青紫的痕迹。


    以往慕北祁占有她的时候，动作要是粗鲁一些的时候，总会在她身上留下类似的痕迹。


    乔楚想到昨晚自以为的幻觉，才警觉昨晚幻觉里面的场景都是真的。


    她隐隐记得他们好像还提过殷洁的名字。


    乔楚试图回想他们说过什么的时候，脑袋阵阵的钝痛感如浪潮般铺天盖地而来。


    她低下头挣脱慕北祁的禁锢，弯身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慕北祁按下救护铃，拿起遥控把床头调平。


    “躺下。”他沉着声音，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乔楚顺着他的力道躺回床上，因为脑袋很疼，她从平躺转回侧躺，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着，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疼痛侵蚀着身体的全部神经，她再也控制不住不断敲着自己的头。


    慕北祁握住她的手:“别敲，医生等会儿就来。”


    “好疼！”乔楚伴着疼痛尖叫，本来虚弱的身体爆发了极大的力量，她猛一甩，抽出被控制的手。


    慕北祁快速握紧，没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裴思辰赶到病房，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慕北祁依旧紧握着乔楚细细的手腕，“忽然间头疼。”


    “不应该啊。”裴思辰喃喃，不过是普通的催情药，副作用顶多就是乏力心悸，不可能头疼。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检测，心跳快了点，其他的一切正常。


    “她很疼，你动作快点。”慕北祁沉着声催促。


    “啊！”被疼痛折磨的乔楚像换了个人，眉眼猩红，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疯魔一般。


    她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曾经做梦梦到的一切突然再眼前出现，断断续续的，如幻灯片那般。


    比梦里详细一些，又很零碎，在这种状态下她压根拼凑不出一个故事情节来。


    乔楚很难受，感觉这些幻觉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手被控制着，她就用头撞枕头。


    裴思辰上前给她做了检查。


    他没检查出个结果来。


    “先止痛。”裴思辰开了权限，让楼下药房送来止痛针剂。


    一针下去，没一会儿，疼痛得以缓解。


    乔楚才感觉活了过来，看着一直握住她双手，避免她伤害自己的慕北祁。


    她眼尾微红，声音沙哑:“我没事了。”


    慕北祁松开她的手。


    细嫩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圈红痕。


    乔楚揉了揉手腕。


    “能坐起来吗？”裴思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上，问着她。


    乔楚点了点头，刚才用力挣扎过，现在身体更加虚软无力。


    她抿直唇，手肘撑在床上，试图起来。


    慕北祁扶了一把。


    乔楚才顺利坐起。


    裴思辰只觉两人之间的互动很有意思。


    作为慕北祁的多年好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细心。


    裴思辰给乔楚做了检查。


    “昨天有磕到头吗？”


    乔楚摇头，印象里是没有的。


    裴思辰检查了一下她的头，头发隐藏的地方也没发现外伤。


    他说:“安全起见，还是得做个脑部ct。”


    “尽快安排。”慕北祁说。


    “行，我现在去开单子。”裴思辰转身离开。


    “医生。”乔楚叫住他。


    裴思辰侧过身，“怎么了？”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乔楚说完，看了慕北祁一眼。


    裴思辰明白她的意思，对慕北祁道:“北祁，你先出去。”


    慕北祁双手插入口袋没有离开的意思，神色寒冷，“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乔楚咬了咬下唇。


    裴思辰道:“这是病人的意思，赶紧的，我还得回办公室开单子，你不出去，这还治不治疗了？”


    慕北祁冷冷地看了裴思辰一眼，目光随即落在乔楚的身上。


    定定地看了几秒后，面无表情地走出病房。


    裴思辰把病房的门关上，一脸和蔼地看着乔楚。


    “乔小姐，你要说什么？”


    乔楚靠在床头，巴掌大的小脸虚弱苍白。


    她看了眼裴思辰的胸牌后才慢慢开口:“裴医生，你会替我保密吗？”


    “只要病人有要求，我们都不会往外说。”裴思辰道，这是他们做医生的职业道德。


    “嗯。”乔楚神色踌躇，过了半分钟后才缓缓开口:“我有慢性白血病。”


    裴思辰眼中闪过惊讶，“北祁知……”


    他没继续问，要是慕北祁知道，这会儿也不会把人给支出去。


    裴思辰说:“你的头痛应该跟这个病没关系，你中的是黑市经常流通的催情药，可能是这个影响的，但副作用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


    乔楚点了点头，“我在回想昨晚的事情，突然觉得头很疼。”


    “嗯，了解，我等会儿开个详细的单子，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还有一件事。”乔楚觉得裴思辰是个可以信任的医生，干脆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我小时候失忆了，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以前看过心理医生，她说我如果不是外伤导致的，就是过去的事情太刺激，所以我选择忘记。”


    “裴医生，刚才我头疼的时候，出现了幻觉，好像过去的事情出现在我眼前，让我感觉到很痛苦。”乔楚不安地抓着被子的一角，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完。


    裴思辰骤紧眉头，“现在还有幻觉吗？”


    “不疼了就没了。”乔楚摇头，那些画面如走马，说消失就消失。


    “你还有看心理医生吗？”裴思辰问。


    原本只是单纯地中了催情药，没想到她现在的情况比之前预想的复杂得多。


    “没了。”乔楚道，“我之前找心理医生是想用催眠找回过去的记忆，说不定还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但是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