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作品:《分手后,冷血前任后悔了》 向如故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梅浔十八岁那个暑假出国的,之后便没有回来,直到梅昊去世。
李姨从梅浔小时候便照顾她了,感情很深。
即便梅浔没回来,也一直保持着她房间的整洁,时常打扫。
那次,向如故已经忘记她在和李姨说什么话题。
李姨刚打开衣柜,那个盒子毫无征兆地掉出来。
铁皮盒子,是什么零食的包装。
毫不起眼。
盒子扣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
有些小玩意儿甚至滚到旁边。
向如故没在意,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珍藏的“宝物”。
她蹲下和李姨一起捡。
倒扣的盒子被拾起来,那张残缺的照片映入眼帘。
向如故一眼看出,是自己。
结婚那天拍的。
李姨显然不知道梅浔为什么会放着这个。
她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
照片底下有个笔记本。
看起来很新。
向如故鬼使神差般把那个本子拿了起来。
可能有什么指引她,一下就翻到唯一写了字的那页。
向如故只看了一眼。
本子被合起来,和照片一起收回盒子。
盒子被李姨重新放进衣柜。
向如故记不起当时李姨解释过什么,她只记得自己看到的。
过了几天,向如故把这件事消化掉了。
反正梅浔一直在外面,她爸不让她回来。
见不到面,什么都好说。
时间是遗忘药水。
无论是什么,经过时间的渲染,总会被抚平。
如果没有,那就是时间还不够长。
向如故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梅昊。
她甚至希望梅浔在外面也能把这件事忘掉。
这样皆大欢喜。
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梅昊手术失败了,直接从还有几年活头变成了还有几天。
梅浔回来是向如故去接的。
她作为面上的梅夫人,有义务去接。
见到人之后,向如故明显感觉到梅浔对她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她会有意无意地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盯着自己身上某个东西发呆。
向如故宁愿是自己自作多情。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许多商业名流来悼念梅昊。
那些人向如故认不全,她不想应付这些,便做出伤心的样子躲在一旁。
梅浔这个刚回国的孩子,一个人担起全部事情。
不仅如此,她还能抽出时间来关心自己。
一会儿来问一句。
梅浔不知道别家小孩儿怎么对继母,反正梅浔很热情。
热情到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后面别人走得差不多了,梅浔跟一个男人一起看她。
向如故注意到了梅浔的视线,她体会过被那种眼神望着,她知道那眼神里写了什么。
后来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向如故深知对不起她。
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既然选择了拉她下水,那就不要心软,不要愧疚。
做事不够狠厉,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
向如故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怀着沉重的心情睡过去。
第二天,梅浔睁眼便看到从窗帘缝透进来的阳光。
太阳照常升起,希望她们也能照常。
梅浔起床洗漱、换衣服。
没化妆,等把粥煮到锅里再弄。
梅浔技艺不精,即便是简单的通勤妆容,也要耗很长时间。
要充分利用时间,不然就得早起,牺牲睡觉时间。
到了厨房,梅浔看到灶上的砂锅。
里面是已经泛白的小米粥。
向如故昨天煮粥了。
梅浔不禁开始脑补。
昨天向如故没回她消息应该是在煮粥。
她说她喝酒了,向如故煮粥等她回来喝。
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从外面打包了店里卖的。
进屋后喝的是店里卖的,反而把自家人亲手煮的浪费了。
属实不该,糟践了家里人的心意。
梅浔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出去看。
果然是向如故,她起来了。
梅浔牵动嘴角扬起笑容:“早!”
向如故懒懒挥手:“早。”
梅浔站在厨房门边手指着灶台问:“那锅粥是你煮的呀?”
向如故坐在餐桌边喝水:“嗯。”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她煮的啊,这家里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梅浔微微低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煮了粥,浪费掉了。”
向如故摆摆手:“不知者无罪,对不起什么?”
梅浔重新笑起来:“下次,下次你再煮粥我全喝光,一点也不浪费。”
向如故点头:“好。”
答应了。
向如故说了下次。
她们还会有下次,得了这样的承诺仿佛是得到了什么宝物似的,梅浔心里有些雀跃。
昨天搞得她很害怕。
向如故与她没有任何实质关系,甚至那层通过梅昊才有的联系也鲜少有人知道。
如果向如故走了,那便可能是再也不来往地离开。
梅浔知道自己的想法僭越,可是,她控制不住。
就算不能进一步发展也好,至少要等到向如故身体好些再离开。
现在这样的向如故让人害怕。
她对自己一点也不好,仿佛松开她便会永远失去她。
梅浔问:“那我把这个粥倒了?”
向如故轻轻笑道:“不倒了怎么办?夏天放了一.夜,已经坏了。”
梅浔去厨房忙活。
向如故喝完水,去了小画室。
本来想把那张肖像画送给她的,可是梅浔昨天喝醉了。
向如故在心里考虑,是现在送,还是晚上送。
现在送吧。
待会儿梅浔要去上班,少看一点她收到礼物的反应。
晚上送的话,梅浔可能会拉着她一起“发疯”。
向如故拿着画出去的时候,梅浔已经把粥煮上了。
四十分钟煮好,梅浔可以用这个时间化妆,还可以再做点别的。
“这个送给你,谢谢你给我准备了那间小画室。”
梅浔怕自己手上有水,在身上反复擦了两遍才把画接过来。
铅笔肖像画,很像。
梅浔一脸遮掩不住的笑意:“谢谢!”
向如故:“不客气,举手之劳。”
梅浔又看了看画:“这是我收到过最……最特别的礼物。”
本来想说最好的,可她活了二十多年,从小到大什么礼物没收过,一张画被说成最好的,显然惹人怀疑。
向如故笑容端庄:“喜欢就行。”
梅浔抬眼:“我把它裱起来,装个框放书房。”
向如故:……
大可不必。
这张纸挺大的,裱起来会很奇怪。
向如故阻止道:“没必要,收起来就行。”
梅浔像是认定了一样:“不行,万一损坏了怎么办?我在保存东西方面一向做得不够好。”
这个说的不错。
谁把自己的秘密随便放零食盒子,然后把盒子藏衣柜里?
这是怕是只有梅浔能干出来。
直接劝说没用,向如故另辟蹊径:“说不定以后还会画更多呢?你总不能每一幅都裱起来吧。”
一听到以后,梅浔眼睛都亮了:“你真要画很多啊。”
向如故:……
重点如此奇特,让人接不住招。
梅浔视线重新回到手里的画:“那也得好好珍藏,这是第一幅,任何事物带了‘第一’总是与众不同些。”
实在劝不住,向如故索性不说了。
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人家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梅浔拿着画回房。
房门还关上了。
梅浔桌上有个很大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从李姨那里拿的东西——向如故丢弃的画。
梅浔把那一叠画从上到下看过很多遍。
有她们家老宅,有院子里的树,有露台星空,还有梅昊。
向如故笔下的梅昊很精神,面容带笑,目光温和。
如果向如故画这幅画的时候,梅昊坐在她面前当模特,那梅昊对向如故可真是温柔。
如果向如故是凭记忆和想象画出来的,那梅昊在她脑海里可真英俊,比本人更好看。
当时梅浔还有些怀疑。
他们的婚姻实质到底是什么。
是真的两个人想要在一起,还是仅仅是利益交换?
现在自己也有向如故画的肖像了。
虽然是黑白的,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梅浔没心思管向如故和梅昊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她沉浸在收到画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因为收礼物耽误了点时间,梅浔赶鸭子上架般上了个妆。
整体不影响,但是不如平时精致。
早饭随便吃了几口梅浔便揣着画走了。
十点多,向如故收到一条微信。
【梅浔:今天中午来陪我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