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叔将车停在男人身前，拉下车窗道：“兄弟，你天天跑到这里拦车，你不烦，我都烦了。”


    “麻烦你放过我好不好？别天天晚上专盯着我的车。”


    穿着得体西服的男人走到车窗边，面无表道：“送我去京城。”


    听到这话，出租车司机强压骂人冲动。


    从这到京城起码一千多公里距离。


    拉这么长的生意，乘客必须交纳一部分定金。


    第一次遇到西服男人，司机大叔以为是碰到了大买卖，让对方交纳一千块定金。


    没想到。


    西服男人不但不给钱，不停念叨着送他去京城。


    以前此地偶尔会出现车匪路霸，将司机骗到僻静地方抢劫。


    司机大叔一脚油门离开这里。


    两三天后，他开车过这条路，又碰到了这个男人。


    对方还是要去京城，还是拿不出钱。


    司机大叔继续扬长而去。


    一连几次，司机认定碰上神经病。


    每次见面，总要狂喷一顿。


    出租车后排，陈宇冲着车外男人，说道：“你已经到终点了。”


    “这里明明是杭城地界。”


    西服男人表情不高兴，抬手指着不远的指示牌。


    司机大叔转回身，无奈地苦笑道：“他和一般神经病不一样，根本不受忽悠。”


    陈宇笑容不改道：“我没有忽悠他，他的确已经到终点了。”


    见陈宇还这么说，司机附和道：“听到了吧，你已经到京城了，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不然，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西服男人冷冰冰道：“我要去京城，马上送我过去。”


    “陈医生你瞧见了，这家伙就是找骂。”


    司机大叔有一肚子话想问陈宇。


    碰到神经病挡路已经够让人扫兴了。


    对方还和复读机似的。


    重复不断地说要去京城。


    陈宇看了一眼车门外的西服男人，伸出右手食指，凌空画了几下。


    “走吧。”


    司机闻言点了点头，拉上车门开车离去。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开了大概十几米，司机大叔眼角余光撇向倒车镜。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站在后方的西服男人身上，被一道红光包裹。


    司机大叔猛踩刹车，拉开车门去找灭火器。


    “陈医生帮帮忙，那个人好像是着火了。”


    “我车里有两个灭火器，咱们一人一个。”


    司机大叔急促道。


    “不用管他，我们继续走。”


    “不管他？”


    司机大叔愣在原地，难以置信道：“你没看到他身上冒着火光吗？”


    陈宇笑了笑，闭眼开始养神。


    见陈宇不想管，司机只能独自找灭火器救人。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儿？”


    刚把灭火器从后备箱找出来，司机脚下不稳，瘫坐在地上。


    被红色光芒包裹的男人，身形逐渐变得模糊。


    转眼间，消失在了眼前。


    陈宇拉开车门，搀扶起瘫坐地上的司机大叔。


    司机大叔紧紧地握着陈宇的胳膊，牙关打颤道：“他怎么消失了？不会……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陈宇拍了拍司机大叔的后背，和煦道：“你的精神状态变差，是不是从遇到他开始？”


    司机大叔愣了一下，迟疑道：“好像是。”


    “自从遇到他，我就变得精神萎靡，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气神。”


    陈宇将司机大叔搀扶回车内，说道：“你再仔细想想，他身上的西服，为什么一直都是崭新的？”


    “前前后后见过他十几次，西服和发型有过改变吗？”


    司机大叔听后目瞪口呆。


    几个月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向眼前。


    三个月前看到这名西服男人开始，司机每隔三五天就能碰到他。


    次次穿的都是这套黑色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是阿飘！”


    司机脱口而出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


    陈宇说道。


    “我刚才说他到了终点，指的不是他到京城，是他到了人生终点。”


    “他身前是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


    “去世前一天和当地客户喝了一顿酒。”


    “临近半夜接到公司电话，京城客户出了问题，需要他过去维护。”


    “以为睡了一觉，身上的酒意已经没了，连夜开车前往京城。”


    “之后在这条路上出现事故，和一辆大货车发生碰撞。”


    “每次碰到他，只要你开口说话，都会减少一部分精气神。”


    “你以为遇到精神病，每次见到都要破口大骂。”


    “你骂得越久，精气神被吸收的也越多。”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司机大叔哭得心都有了。


    夜里来往这里的汽车那么多。


    怎么就自己这么倒霉？


    陈宇苦笑道：“要说他为什么盯着你，与你这张嘴有关。”


    “我都不认识他，怎么会得罪他呢？”


    猜想陈宇是指他祸从口出。


    司机大叔翻来覆去，也没想起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


    更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当时这条路出车祸，你是不是停下来看热闹？”


    “还跟一块看热闹的司机调侃，说酒后驾车死了也是活该。”


    “啊！”


    司机大叔瞬间想起。


    那天，他的确在现场。


    也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很不巧，这人是个小心眼，生前心眼小，死后心眼更小。”


    “别的司机劝你嘴下留德，人死为大。”


    “你却满不在乎，不但没停下，反而骂得更凶了。”


    陈宇提醒道：“然后，就被他给记恨上了。”


    “由于刚死不久，没什么能力。”


    “便想到守株待兔，引诱你自己上钩。”


    明白事情前因后果，司机大叔脸都气绿了。


    为了报复自己，西服男人真是够锲而不舍。


    天天等在这里，只为等司机大叔经过。


    陈宇暗暗苦笑。


    见过这么多阿飘。


    唯独这只阿飘最有头脑。


    懂得守株待兔。


    每次见面故意用话惹恼司机，逼他主动开口骂人。


    骂得越凶，被吸收的精气神也就越多。


    不愧是营销经理。


    生前的聪明才智，全都用到了坑人害人上面。


    通过吸收精气神的方式，耗死这名司机。


    西服男人不但不会下去投胎。


    还会如法炮制，骚扰其他过路司机。


    一步步增强自己的力量。


    很快就会从普通游魂野鬼，变成厉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