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温和小温经历过很多很多天的无效交谈后，那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总算是说了一句很有信息的话。


    温穗穗：“我主要是有点好奇。你在我的身体里，而我杀死了一个有自我思想的人，这算不算犯罪？”


    温老太太：“……”


    没想到温穗穗还能是一个哲学家。


    温穗穗：“我一想到我可能泯灭了一个有自我思想的灵魂，就觉得瘆得慌。”


    温老太太：“……”


    行吧。


    也许温穗穗的脑回路确实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样。


    温穗穗：“而且我隐约觉得我不该是人格分裂。人格分裂应该是在本体认知的范畴里进行再生，我本身拥有的数学理论就那么多，所以不应该再分裂出一个数学教授出来。”


    视频里的温穗穗咬着唇，她猛的抬头，眼神幽幽地看着摄像头。


    “所以我有一个很魔幻的想法。”


    “……你会不会是哪里来的一缕灵魂，住进了我的身体里。”


    大晚上的，温老太太缩在被子里看小姑娘给她留的视频。


    无端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已经觉得有点渗人了。


    她发现了。


    果然情商低归情商低，脑子还是不笨的。


    温老太太想了想，缩在被子里也给她留了一段。


    “我是。”


    不管早起后的温穗穗会是什么反应，温老太太已经美美把手机放一边，然后安心睡觉了。


    ……


    ……


    次日起来看到视频的温穗穗就觉得瘆得慌。


    明明是大夏天的，她还是凭空感受到了一股冷风。


    她往后看了一眼。


    哦。


    原来是空调吹狠了。


    得知了一个更爆炸的真相，温穗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手指在手机视频的按键下摩挲好几下，最终她还是选择再留了一条。


    “——那你在地下有人给你烧纸吗？”


    温老太太：“……”


    你的关注点就是这个吗？


    于是温老太太就回道：“——没有，因为我在地上。”


    小温：“你为什么会选择附身到我身上？”


    老温：“我不知道。我以为我死了，但是没有。”


    小温：“你从几几年过来的？23年？”


    老温：“是2083年。”


    小温：“那你还记得彩票开奖号码不？”


    老温：“没有。我从来不看彩票。”


    小温：“哎呀，应该记一个的。”


    老温：“我要知道我会重生那我一定记住所有的彩票开奖码。”


    小温：“那你有没有什么赚钱的良机，或者说有哪个公司日后会爆火的，我去给他们投资。”


    老温：“我从来不关注这些。不过后面的文娱好像发展的不错，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写一点偏现实的文章。”


    小温：“……”


    那还不如杀了她。不过她可以让方野去写。


    小温：“那你平时关注什么？”


    老温：“我平时比较关注数学。”


    小温：“……”


    那她看出来了。


    小温：“你是几几年生。”


    老温：“跟你一样。”


    小温：“那咱俩还挺有缘。”


    温穗穗浅算了一下，那住在她身体里的好像是一个八十岁的无辜老人。


    ……


    ……


    夏八月。


    白炽的日光照在洛城这座小城里显得很是苍凉，日光火辣辣的。


    除了要上班的必须出门外，现在周末的客流量已经已经很少了。不过傍晚出来玩的还是会多一些。远远的就能闻到大排档里小龙虾配啤酒的香味。


    方野不知道温穗穗最近在干什么。


    他把人叫不出来。


    不管是十八岁的还是八十岁的，他都叫不出来。


    两个女孩子在家里咕咕叨叨地说着一些很私密的话。


    一个问，一个答。


    不过这些行为都进行的很隐秘，宛如一个地下情报站。


    何溯也观察了一下温穗穗，她发现她最近除了宅一点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她没察觉出温穗穗的异样。


    虽然她常听到温穗穗窝在被子里偷笑。不过谈恋爱的人在被子里看到一些奇怪的信息然后偷笑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难道真如温穗穗所说，她很正常吗？


    日历已经指到八月上旬，何溯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温穗穗开学的事了。


    房子已经买好了，就在燕大附近。


    至于要不要再给温穗穗请个保姆照顾她，那就看她自己的想法了。


    “钥匙给你。”何溯给她递过去。


    “……什么？”温穗穗有点发愣，她看向钥匙，眼神放空：“你终于决定好要把我逐出家门了吗？”


    何溯怒：“你是不是有病？！”


    温穗穗：“……”


    但是考虑到温穗穗可能是一个人格分裂的病患患者，何溯又放软了语气：“这是给你在燕大附近买的房子，你在学校申不申请宿舍我不管你，不过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有自己的家怎么着来说都还是舒服点。”


    温穗穗：“……”


    第一反应是痛心疾首。


    第二反应是感动。


    “娘啊。”她确实很感动。


    “嗯？”


    温穗穗：“你下次想给我买房子前，能不能把房子钱折现给我啊。”


    何溯：“……”


    如果她不是温穗穗的娘的话，她现在一定开口问候她的老母。


    何溯深吸口气，让自己忍住：“所以要给你请阿姨吗？”


    “你平时都在学校，打扫卫生给自己做饭什么的应该也没时间吧。”


    呃……


    温穗穗提溜提溜眼珠子仔细想了想。


    吃饭的话她可以吃食堂。


    至于打扫卫生……


    正如何溯所说，她本身在学校的时间久一些，虽然没多少时间打扫，但是反过来想想，她应该也没时间把房间弄乱。


    所以请个阿姨是完全没必要的。


    缕清这个逻辑关系链之后，温穗穗就拍着胸脯对何溯说：“要不然你请我当我的阿姨吧！我物美价廉！”


    何溯：“……”


    何溯眼角抽了抽。


    如果再有人说温穗穗人格分裂，她第一个不信！


    就这小财迷的样子，谁爱要谁要。


    温穗穗：“还有一件事，我那军训……”


    何溯：“哦，这件事我仔细想过了。你还是训一下吧，年轻人要增加锻炼。”


    温穗穗：“可是我已经是一个八十岁的小姑娘了！”


    何溯：“别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