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作品:《喜春光

    在桑叶上画画??!


    那究竟能画成什么样子,宋禧十分好奇。


    见他们下来,肖萍如果然拉着她问诊脉结果,宋禧把刚才跟梁津轻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但,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周末的早上,我想再给他把一次脉。”


    如果只是脾胃虚的话,他那天应该不至于会晕倒,而且他的脸色一直呈现一种不太自然的白皙感,宋禧担心是不是还有哪里的问题是她没发现的。


    “当然没问题!”听到她这么说肖萍如很开心,“你需要什么就随时跟奶奶说,我提前让人准备。”


    晚上回家之后,宋禧把从老家带来的医书全翻了出来,她一边回忆着梁津轻的脉象,一边在书上翻找。


    后来做功课时,宋禧也一直在想他的病因,但脑子里就像一团被扯乱的麻绳,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绳头。


    要是外公还在就好了。


    第二天去学校,在校门口碰到陆其扬,他看着一脸菜色的宋禧眼睛顿时放大了两倍。


    “你昨天回家喝苦瓜汁了?”


    眼皮都掀不起来的宋禧:“?”


    “你黑眼圈都快掉到鼻子这了。”陆其扬推着车跟她一起走,“你不是会看病吗,赶紧给自己把把脉,然后熬点药吃啊!”


    “我这是就是没睡好。”宋禧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咖啡,刚买完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你要不要?”


    “我从懂事起就有个原则和底线——”


    宋禧把咖啡拉开,喝了一口等他说下一句。


    “——那就是不吃苦!什么苦都不吃……”


    宋禧扭头就走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宋禧趴在桌上,腿上放着从家背来的《伤寒论》,她看书很快基本上三分钟就能扫完一页。


    之前这本书她也常读,上面几乎每一页都有她读过的痕迹,有地方不懂的她会标注出来,过个几天再回头去看,就会发现她的问题旁边已经有了外公的解答。


    她边看就会边回忆外公之前的话,宋禧脑子灵活转得也快,看到书上提到的症状,那些曾经见过的案例也很快就能想起来。


    其实昨天把完脉之后,她就发现梁津轻的脉象是典型的迟而无力,中医里说迟脉——迟而无力是虚寒症,阳气虚弱所以无力推动血液运行。


    真正让她疑惑的是引发迟脉的疾病,就是说他除了脾胃虚外心脏应该也有一些问题。


    “小宋大夫临时抱佛脚啊?”


    头顶上方传来梁津轻戏谑的声音,宋禧把腿上的书反手一盖,不想让他看到书的封面。


    “我都看到了。”


    梁津轻早上第一节课又没来,老师没问宋禧想他应该是又请假了。


    “你又不舒服?”


    梁津轻把书包放桌子里,从里面拿出一包便携式消毒纸巾,又开始他每日三次之一的课桌消毒工作。


    “起床气算不算?”


    宋禧不想跟他讲话了。


    “你昨晚没睡好?”刚她一抬头,梁津轻就注意到了她眼下青紫色的黑眼圈。


    他来了,宋禧也不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翻书,她趴回到桌上,眼睛眯着养神。


    “嗯。”


    “我的病这么让你为难啊?”梁津轻边擦着桌子,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宋禧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但她没马上说话,顿了两秒,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他。


    “我是在精进自己的医术。跟你的病没什么关系。”


    后面那句话她声音越说越低,因为梁津轻突然眼角含笑,还用那像是能看穿一切的眼神看他。


    宋禧瞬间就气短了。


    “那你以后大学想学什么专业?”


    他今天似乎聊天的兴致很浓,原来也没见他话这么多过,都是别人问一句答一句,有时候别人问三句可能都等不来一句。


    今天竟然还会主动问她问题。?


    “医学吧。”


    梁津轻好奇,“医学?中医还是西医?”


    这个问题宋禧很早之前也想过,还和她外公聊过。


    她外公最后也没有给她一个具体的建议。


    “你学什么都成,中医、西医,或者像你师兄师姐那样学金融当律师都行,只要你自己喜欢。”


    “那你这一身的中医本领没人给你传承下去,你不觉得可惜吗?”


    方晋竹当时正守着炉子煎药,眼睛被炭火熏得眯成了一条缝。


    “可惜什么,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咳了两声,“我不会逼你师兄师姐学医,更不会让你学。你要想学,我高兴也会倾囊相授,不想学也不勉强。”


    “西医吧。”


    宋禧眼睛望着窗外,又想起了在小镇医馆里生活的时光。


    “我会学西医,但中医也不会放弃。”


    她已经从她外公的言传身教中感受到了中医的智慧和美妙,之后她也想再见识学习一下西医的技术和方法。


    如果以后她能将中医和西医结合,帮助病人恢复健康,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那看样子,以后我还得继续仰仗小宋医生。”


    宋禧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希望你永远不要有‘仰仗’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