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目光微沉，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季蔚柔站在窗边的背影。


    半晌后，她柔声道：“那个小朋友的联系方式什么时候给我一份。”


    “做什么？”


    “空了帮你调-教一下，好歹是接我的班，我不看着点，不放心。”夏涵语气轻松，看着季蔚柔却充满了关心。


    季蔚柔顿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夏涵打断：“不用担心我，我身体现在调理的差不多了，整天闲的没事做，调-教一个小朋友，花不了什么时间。”


    季蔚柔妥协：“好，过两天我让秘书把她联系方式给你。”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情，看时间不早，季蔚柔就回到了公司附近，一处高档小区的别墅区。


    到家时天色已暗，她把车停在车库，进入别墅之后，没有开灯，而是就这么坐在阳台躺椅上。


    她与暗下去的天色仿佛融为了一体，那双眸子沉得仿佛是深潭，就连自己都会被吞噬卷进去。


    “为什么找她？”


    “她和当年的你很像。”


    “人总得有个归宿。”


    “我无法接受亲密关系。”


    ……


    今天两人的对话，还仿佛回荡在耳边，季蔚柔的眼中，某一瞬闪过一道浓浓的自我厌弃。


    她有些烦躁的起身，来到客厅酒柜随意取了一瓶红酒，坐在那里自饮自酌。


    借着几分薄醉，季蔚柔烦躁的内心也终于平复下来。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已是晚上九点。


    她的视线怔怔的落在自己捏着酒杯的右手上，半晌，抿了抿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她打开灯，动作有序的把桌上的酒杯等收拾干净。


    她的脸上，也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


    今日，任性放纵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


    另一边，晚上九点一到，余瑜便深吸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等待着可能到来的那如蚁蚀骨的痛。


    可是，待时间走到九点钟，却是无事发生。


    余瑜眉梢挑了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这会儿已经是九点零一分了。


    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每到晚上九点钟，从来没有迟到过的痛苦，今天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直等待了十分钟，完全都是无事发生。


    余瑜不免想到了文中的设定。


    这个系统名字叫做“不贴贴就会死”，所以，今天她没有疼痛的原因，是因为和季蔚柔有贴贴？


    余瑜的脑海，不由浮现出今天在公司，临走的时候，季蔚柔对她伸出手，欢迎她来到银翼。


    两人握手短暂的数秒。


    因为此次握手，疼痛消失了吗？


    余瑜的唇角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笑意，任由谁被折磨了一个月，突然仿佛找到了良药一般，都会变得如此开心。


    但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完全绽放，就转换成了苦笑。


    所以……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她如果想要消除系统对她的影响，还真得想办法和季蔚柔有肢体接触？


    嘶——


    但凡想一下，余瑜就觉得头大。


    虽然现在她算是正式入职了银翼，也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的直接成为了季蔚柔身边的助理。


    看似有很多机会贴贴。


    可对方，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


    和顶头上司贴贴？


    对上司动手动脚？


    余瑜整个人瘫倒在床上，要不还是杀了她吧，可能这样还算死的痛快一些。


    余瑜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平静的生活，在短短两天内，好像全部都变了。


    她知道，从接触季蔚柔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也由不得她来决定。


    她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情况，甚至是关于季蔚柔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都知道的太少。


    甚至就连系统给她的那部分剧情提示，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信多少。


    毕竟，简短的一段提示，看似蕴藏的信息量很大。


    但通过这个信息的表层，更深层的内容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就比如……


    季蔚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开始，根据系统的介绍，季蔚柔是被原主利用，为了抵消系统对自己的影响，原主去接近季蔚柔，对季蔚柔好。


    最终在季蔚柔爱上原主之后，说了狠话伤害了季蔚柔。


    在这段描述中，余瑜以为季蔚柔是一个思想单纯，所以才会被欺骗感情的人。


    可现在，短暂的接触，她却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她那双深邃却犀利的眸子，就仿佛能把人一切外壳与伪装尽数剥掉。


    面对她，自己的一切小心思都仿佛会被看穿，无处遁形。


    这样的人，真的会被虚情假意，甜言蜜语所欺骗感情吗？


    更何况……


    还有那些传闻。


    【季蔚柔钟爱女大学生Alpha。】


    【你能被破例选为季蔚柔的助理，就以你这样一个废柴的能力，要承担那么大的重担，除了看中了你的人，难不成还能看重你的才华？】


    虽然很扯，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


    可是余瑜这会儿还是免不了多想了一些。


    就，万一呢？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她前往公司的时候，季蔚柔身边那位李秘书看向她时暧昧的表情。


    这绝对不是对一个正常应聘者该有的表情。


    还有当时在季蔚柔办公室，季蔚柔问她，是否谈朋友了。


    这是正常老板对员工会问出的问题吗？


    更不用说，她说自己没有谈恋爱之后，季蔚柔还说了一句：“挺好。”


    想到这里，余瑜突然觉得汗毛竖起。


    哪怕刚刚面对白若雪她们的时候，她为自己，为季蔚柔开脱，说以季蔚柔的条件，想要找一个大学生谈恋爱并不难。


    可万一人家就是好这口呢？


    就和自己助理那什么……找刺激？


    余瑜目光数次闪动，最终她觉得自己的脑瓜实在是无力处理这么多信息了，手背搭在眼睛上。


    苍天，她这次穿书穿的也太难了吧。


    谁能来告诉她，她这个总裁助理，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都能做什么？


    大约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第二天上午，余瑜还在努力查询资料，去搜索身为总裁助理都要注意的事项时，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你好，是余瑜吗？”对面那人的声音很温和。


    “是，您是？”余瑜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的确是不熟悉的人。


    “我是夏涵，季蔚柔的前任助理，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交代一下，你看有空出来吗？”


    余瑜顿时正色。


    夏涵，季蔚柔前任助理。


    因为谈恋爱背叛了季蔚柔被开除的，前任受害者。


    几个关键词标签一瞬间都出现在了余瑜的脑海中。


    她顿时坐直了身体，应道：“有空！”


    也许，没有比当面见见前任受害者，更能了解到季蔚柔关键信息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