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作品:《并不想加入主角团

    是这样的。


    我曾经说过,我们男同和女同不一样,我们男同是很直接很省事儿的,有什么纠纷睡一觉大多数时候都能解决。


    现在我决定将理论付诸实践。


    解释起来实在是太烦了!


    我只是一个哑巴!由于每天每天这事儿那事儿的比划,我胳膊上都有薄薄一层肌肉了!


    虽然有肌肉是好事儿,但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


    我觉得维持现在这状态就很好了,再壮大下去就不符合我对自我的审美观了,也不符合我的CP观。


    两个肌肉猛男击剑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嗑。


    没错,我就要嗑自己的CP,应该没人反对吧?


    不过在睡楼起笙之前,我得先做一点点铺垫,省得突兀,目的性太强。


    于是我勉为其难地配演,文艺比划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说真的,胳膊好特喵的累。


    心也累。


    前世今生这种桥段,两个都曾梦回完整的前生的话,这就是浪漫的一段佳话。


    而若只有一个记起来了,另一个没记起来,就容易形成诡异的、根本没有发生的必要的、极其多余的修罗场。


    我甚至不知好歹地埋怨起林浚昊来。


    你说他要是晚点儿弄醒楼起笙,这会儿不就没这糟心事儿了吗?


    太无理了。还好我只是在心里小小取闹一下。


    楼起笙已经沉浸在他的苦情戏中不可自拔了,恹恹道:“我怎么看你?你怎么看我?”


    我看你傻。


    唉,自个儿搞回来的对象,傻也没办法,总不能嫌傻就扔掉。


    毕竟还是个幼崽。


    我不能拿幼稚的他跟成熟的麒御比。


    一则没这个必要,麒御甚至不属于我前男友这概念,跟麒御配对的是槐玉,不是我,若要搁一起比较,就像非要比较苹果和梨子哪个更好吃一样莫名其妙且毫无意义;


    二则,一定要比的话,是很不公平的,麒御认识槐玉的时候就已经两百来岁了,楼起笙连他零头都不到,这不欺负麒吗。


    我比划道:我看你就是你。只是前世毕竟存在,我总不能否认。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你若非过不去、非要跟我计较前世,那你别后悔。


    他顿时眼中写满警惕,小心地问:“什么意思?”


    我犹豫了下,缓慢地比划:前世的你……


    我简单地把前世后来各族联盟大战魔军的事儿讲述了一遍。


    主要是讲最后麒御骗走槐玉然后自我壮烈牺牲、槐玉为此撕心裂肺痛苦的事儿。


    听的过程中,楼起笙一愣一愣的,听完之后他良久不语。


    我问他:还要跟我掰扯这个吗?


    “……我……”他欲言又止,眼神闪烁,看起来有点儿想甩锅。


    但其实不必他甩。这锅本来就不用这一世的他来背。


    我摆摆手,比划道:你不用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我是麒御和槐玉,却也不是。如今你是楼起笙,我是列新雁,就这样。我承认我刚刚不经意间想起了麒御,因为我在不久前才梦回前世,短短数日期间以槐玉的身份回顾亲历了数百年时光,喜怒哀乐的冲击太密集、太重击,一时反应不过来,醒后一不留心恍神就沉浸回了那么强烈的情绪里是正常的。反正我觉得是正常的,你若不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比划完,我转身走去床边坐下,默默地看着他。


    他转头看了我一会儿,看模样是在沉思。


    但具体是在沉思我的这番话,还是沉思我刚刚告诉他的前世的那些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小孩子们激动欢快的叫嚷声,以及比较急促的、响亮的焰火燃烧的声音。


    我本就惦记着焰火,这下子忍不住好奇心,再度起身朝窗边走去,然后扶着窗框,探出小半个身子去张望。


    “小心!”


    楼起笙紧张地说着。


    我刚刚耳朵听到这道声音,他已经一个健步走到我身后,探手从我后腰绕到前腹,牢牢圈住我,护着我,唯恐我从窗口掉下去。


    我扭头瞅他一眼,飞快转回去,继续找焰火。


    找到了。


    一群小孩儿围着一个半人高的迷你版火树银花在拍掌蹦跳,过年似的高兴。


    不怪他们,我看了都觉得喜欢。


    这焰火是真漂亮啊,如同局部在下流光溢彩的小小星雨,刺啦刺啦的。


    淡淡的火药味被凉爽的夜风捎送上来,令我闻着有股说不上来的舒服。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喜欢?”


    楼起笙轻声问我。


    在桃源村时,大家过年也就大人放放鞭炮,小孩子们是从地上捡没炸开的小爆竹炸着玩儿,也就听个响儿,花儿是看不到的。


    楼起笙倒是从县里带过一点儿焰火给我,但春源县的焰火也就那样儿,单一,式样老旧,远没有蒿城的精巧。


    我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回应他。


    “下去玩。”楼起笙说。


    我再度扭头瞅他。


    他拉住我的手,笑着说:“走。”


    跟你和好了吗就“走”。


    而且我的原本计划是那啥……


    算了,刚说完麒御的壮烈结局,一时半刻倒也没心情和你那啥。


    于是我就顺势跟他走了。


    我俩走出客房,下楼时撞见了狗狗祟祟躲在角落里盯守二楼对面走廊麒铃铃房间门的白枭垢。


    他见我俩出来,没出声,假装不认识。


    那我们也假装不认识他。


    我和楼起笙下楼去河边,向一旁摆摊儿的老妪买了几样焰火,寻了个僻静没人的地儿自个儿玩了起来。


    他也玩儿,陪我玩儿。


    看不太出他是喜欢玩焰火还是不喜欢。


    他没有表现出很喜欢,也没有表现出敷衍和不喜欢,可能就


    是都行,有得玩就玩,没得玩就不玩,没啥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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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上拿着刺啦刺啦的漂亮焰火,眼神不往焰火上走,一直往我脸上瞟。


    我都被他瞟得有点儿不自在了,朝他比划着让他玩焰火就好好玩专心玩,老看我干嘛。


    “你比焰火更好看。”他整个人散发着恋爱的齁甜如此说道。


    我:“……”


    行吧。


    公麒,我承认你把我逗笑了,算你有点本事。


    我真的绷不住了,有些难为情地笑了起来。他好肉麻啊,说这么土的情话。


    但是我怎么就听着心里这么熨帖呢。


    “笑起来更好看了。”他再接再厉地说。


    我抬眼瞥他。


    他火速顺杆子往上爬,拉住我的手,拇指指腹在我手背上来回亲昵地摩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气氛到这里就算是成功缓和了,先前有什么纠纷也得悄然地融解掉了。


    ——我是这么觉得的。


    玩完买来的焰火后,我俩确实表面上又有说有笑起来,还在不远处的宵夜摊儿上亲亲热热地分着吃了一碗馄饨。太晚了,就少吃点儿。


    然后我们回客栈房间去,蜡烛一灭,继续完成出门前原定的计划……


    幺蛾子开始来了。


    我正大汗淋漓紧要关头,楼起笙粗声粗气地来了一句:“我和他谁厉害?”


    我:“……”


    我:“……”


    我:“……………………………………”


    谁!懂!啊啊啊啊啊!!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集合此刻全身所有的力气,使劲儿把他掀翻开了。


    但不超过一秒的时间,他就动作极快地马上翻身意图压回来。


    可我不是吃素的,早预判到他的动作,比他更快地坐起身,在他翻身的时候一脚把他蹬下床,蹬得我自个儿差点儿腿抽筋。


    “……阿宝!”


    他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喊我,大概是知道我这回是真生气了。


    “我——”


    闭嘴吧。


    我拎起枕头朝他砸过去,指着罗汉床示意他去那儿睡。


    他杵在床边不肯走,满脸的欲语还休。


    我用力地凭空点了几下罗汉床的方位,这回手差点儿抽筋。


    特喵的抽死我算了,反正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他放软声音,说:“我错了,阿宝,我……我再不问了。”


    你根本就没有“再”的机会了!


    我坚持地再度狠点罗汉床,然后使劲比划:你不去那儿睡,就我去!不是跟你开玩笑!


    他沉默数秒,有点儿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那意思,闷声闷气地说:“我只是问问,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但凡你换个时间点问我都没这么大反应啊!你还在这儿委屈上了?


    我还没问你发什么癫呢!


    我不想再看他了,倒回去背对着他躺着。


    他飞速过来碰我:“阿——”


    “啊啊啊啊!”


    我发出哑巴的愤怒呐喊。


    他手刚碰了我一下,顿时不敢碰第二下,只敢讪讪地继续叫阿宝。


    叫叫叫,别叫!!叫什么叫!阿宝是给麒御叫的,轮得到你来叫?!


    我越想越气,腾的坐起身,冲他一顿比划:他厉害!满意了吧!


    他顿时拉下脸,又恼怒又委屈,和我僵持了片刻,嗓音微颤道:“我不问了……”


    我长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比划的胳膊不再那么用力,努力让自己维持着相对的平静:都冷静一下吧。


    他马上说:“我想跟你睡。”


    我摇头拒绝。


    “阿宝……”


    他欲言又止,蹙眉继续在那儿站了会儿,见我毫无软化的意思,最终悻悻然地耷拉着脑袋转身走到罗汉床前,一言不合变成四眼小狗,屁股对着我,可怜兮兮地呜起来。


    又来这一招。


    平日也就罢了,此刻我实在有够烦,没理他,倒回去闭眼装死。


    他呜了老半天,不知道有没有偷偷地回头看我反应,总之渐渐地不呜了。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静,渐渐地我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听到一声凄厉尖叫,吓得心一抽,睁开眼睛坐起来本能地往床角缩。


    “阿宝别怕!”


    楼起笙几乎就在同时从罗汉床一跃而下,落地时化作人身,两三步就冲到床边,将我拉到他怀里,低声宽慰:“是那俩店小二摸黑去了麒铃铃屋里,就不知是被麒铃铃咬了还是白枭垢咬了。”


    我:“……”


    这个队伍的含狗量太高。


    警报解除,我十分冷漠无情地过河拆桥,耸了耸肩膀示意他松开我。


    “你还生我气呢?”他问。


    瞧这话说得,好像我睡了几个月似的,我这才睡几个小时啊,气当然还没消啊!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


    居然还敢啧!再扣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