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作品:《并不想加入主角团

    真人阻止了麒御一口吞掉他心心念念的恶果,理由是恶果体内的病毒载量过大过浓过毒,麒麟王都不一定抵御得住,吃了肯定消化不良,搞不好会阳。


    以上内容经过我自行解读和二次阐释。


    但大概就类似于这么个意思没错了。


    麒御不甘心地低低嗷呜了一声,然后说:“那要如何处置这东西……真人当初放纵他才酿成今日之祸……让槐玉一直背负黑锅受尽委屈……真人可不要再一念之差……”


    立刻便有真人的弟子出声斥责麒御不该这么无礼。


    麒御理都不理,当没听到。


    真人轻叹道:“无妨,确实是我一念之差方才造成今日情况。”


    他垂眸望着地上的婴勋,声音听起来很是苍凉:“我原以为善无论如何经历磨砺都会是善,而恶却有因由,只要加以引导,循循善诱,便有改过的时机……”


    麒御沉声道:“槐玉饱尝恶意、历经磨难,依旧怀有赤子温柔之心,可见真善者确实会始终为善,可他并不该因此就活该遭受剥夺与欺凌。”


    “对善者的剥夺与□□确实不会令其变恶,却会令善者心寒,令善成为笑话。”


    “恶可能有千万种缘由,亦有引导向善的可能,可决不能逼迫善者忍让、掠夺善之所有以供恶蚕食。此乃对善的践踏,而是对恶的纵容,称得上善恶不分,真人自身亦为了恶。”


    这话说得太重,真人的弟子们再度骚动起来。


    真人摇了摇头制止他们出声,道:“麒麟王所言半点错都没有。既是我错,错了就认,若不认便是错上加错,真正在恶途上一去不返。”


    麒御问:“真人打算如何处置这恶果?”


    “恶源之树自天地生灵恶意中诞生,蕴含着极其巨大的力量,不会坐实其果被直接诛杀。为此我才另想它法,试图教化它,不料……如今唯一可行之计便只是压制了。”真人缓缓道。


    “我会设下阵法将之催生化作一枚种子重新种下。此乃木本生生不息,母树便不会被触怒。而恶果亦不能再作恶。”


    麒御提出质疑:“那它还有长出来的一天啊。”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真人无奈道,“我也希望这世上不再有恶意,但,可能吗?万物生灵之恶意或大或小,总是无可避免的。既有生灵一日,恶意便存在于世一日,恶源之树便会一直存在。”


    事已至此,也只能照真人所说的方案办了。


    婴勋眼见如此,态度一变,开始声泪俱下地认错求饶,说他真的本性向善,因为自知是恶果,又见我被众人认作恶果所遭受的待遇,便很是害怕,压力太大才逐渐心智扭曲的。


    我:“……”


    我都没扭曲呢,你光是在一边看着你就先扭为敬了?!你有什么资格!


    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很黑化!


    他刚刚的言行和一直以来他无视我欺骗我玩弄我感情的事实狠狠地伤透了我的心!


    在遇见麒御之前,


    ?_[(,


    孤寂地挂在背阴的枝头那么久……


    我那么期待着自己的弟弟果。


    我以为我是恶果,那弟弟果自然是善果,我很羡慕它,却不嫉妒,只是希望它能早日也有灵识,就算不让阳光给我,只是和我说说话都好……


    可它从不理我。


    婴勋辩解着辩解着,见真人不接话茬,便将话锋一转,叫起哥来。


    我:“……”


    现在会叫哥了!哥天天跟你情真意切说悄悄话你却坚持装死的时候在想什么!


    “哥,你帮我向真人求求情,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我本来已经循照真人的设想生出了善心,一直不出声理你只是因为我害怕暴露真相,哥你就嫌弃我、不会再对我那么好了……”


    “哥你那么疼我,总说我是善果,大家肯定都喜欢我,我就以为你也只是因为以为我是善果才喜欢我,若你发现我才是恶果,必然就不对我好了,就像现在这样……”


    我:“……”


    “后来,你和麒麟王总在我面前亲热,我才道心大乱……我涉世未深,乍见那等场面,如何把持得住!”


    我:“……”住口啊啊啊啊!


    现在轮到我装死了。


    “所以说起来哥你和麒麟王也有责任!所以你们必须帮我!若非你俩——我不会按捺不住好奇也想尝尝禁果滋味如何……”


    你自己就是果还好奇什么禁果!!!


    “哥,你求求麒麟王,求求真人……我不想变回种子,不想被种回土里,土里一定很黑暗,没有阳光,还很寂寞,没有你总和我说话……而且他们为了抑制我再生,肯定会故意刁难我,不让我轻易发芽长出地面……哥,好恐怖,你救救我!”


    我:“……”


    “哥!我们同树而生,是亲兄弟啊!哥!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啊!”


    我:“……英——”


    我刚喃喃开口,麒麟身躯就微微后仰,大概是浅抬了下蹄子,然后——


    飞快地一蹄子踏了下去。


    婴勋惨叫一声,吐了口血,再没声儿了。晕死过去了。


    “最烦话这么多还都是狡辩之词的了。”麒御不耐烦地说。


    我:“……”


    我知道,他是怕我心软开口替婴勋求情……


    若只是我自己,说不定我……可婴勋不止是一直以来不理我、故意坐视我背负恶果名头这样。


    他为了一己私念,杀害那么多无辜的生灵,我不能替那些枉死的冤魂原谅婴勋。


    哪怕也许婴勋真的有可能是因为我与麒御的亲密而被诱发了淫念从而……


    我若知道弟弟果有了灵智,必然不会如此。


    无论如何,这也算我的失误,可这是另一码事了,一码归一码。


    所以,我刚才只是想安抚婴勋,勉励他好好改造……不料麒御误会了。


    婴勋昏死过去,这引来


    了母树的愤怒,随着众人的惊呼声,自母树身上兀然伸出无数枝条朝着麒御打来。


    我正要劝架,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然后就身处了一个陌生而又隐隐有那么些莫名熟悉感的白色空间……


    说起来,怎么会有麒麟在心境里堆起小山一样的咸鱼啊……


    我微微仰着脸,沉默地注视着比我还高的咸鱼堆……


    说实话,有点臭。


    就是咸鱼那种齁咸的腥味儿,一点点还好,这么多放在一起就……


    谁闻谁知道,太上头了。


    不过说起来,心境……为什么我脑海里会自然地蹦出来这个词?好像我天然就知道这是什么一样。


    而且我还天然地知道心境里堆放咸鱼是一种很奇葩的麒麟行为。


    我正想着,耳边听到麒御的声音:“槐玉别怕,此处极为安全,外面混乱,你且好好待着,过后我放你出来。”


    “要不你让我出去,我和母树谈一谈。”我说,“我也是出自母树,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麒御愤愤不平道,“它显然偏心那玩意儿,就跟我爹娘偏心我弟似的!”


    我:“……”


    啊,你还有个弟弟呢?没听你提起过呢?


    这么一想,他好像真的没怎么跟我说过他的家麒,我一直以为他是孤儿,就没问这些,省得叫他伤心。


    不过现在听这言外之意应该确实是伤心的事儿。


    我坚持了两句,可麒御比我更坚持,就是不肯放我出去,只说他能对付,我只能无奈作罢,叮嘱他千万注意安全不要硬撑,若实在不行真的可以让我去试试。


    他答应了,然后就再没声儿了。


    我默默地远离了咸鱼堆,找了个地儿坐下,叹着气担心外头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我再度听到了麒御的声音:“槐玉,没事了,我放你出来。”


    随即,我便离开了咸鱼堆……啊不,是离开了那个白色之境。


    眼前已经换了场景,我身处一间装饰典雅的房中……


    麒御以人身形态在我面前,身上穿着真炁宫弟子的服饰,指了指一旁床上叠放整齐的另一套,对我说:“你也洗洗吧,换身干净衣裳,我们去见真人。”


    我欲言又止。


    他看出我心中所想,道:“适才一战我晚些时候再和你细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就是打。”


    我:“……”


    “那树实力不错,但有我在,还有那么多从旁协助,而且它感知到婴勋只是昏死,虽然发怒却不至于丧失理智全力出击。后来真人与之交涉,不知道具体怎么说的,总之它同意了将婴勋化为种子重新种下。”他说。


    我点点头,因为急于去见真人,便打算赶紧去拿衣服洗澡,却被麒御拦住了。


    他说:“槐玉,我和真人说了想带你回麒麟族一事。”


    “……真人怎么说?”我不安地问。


    虽然如今知道


    了我不是恶果而是善果,但……


    “别担心,他没生气,只说这都是机缘。”麒御说着嘀咕了一句,“什么在他那儿都是机缘,有时候我怀疑他就是吹牛……”


    我忙打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我们此刻正在真炁宫地盘呢!


    ……咳,当然,绝对不是说不在了就能说的意思!


    “没事儿,我就是有话直说,真人知道我这性格,总说这样很好。”他说。


    那不然呢!真人能怎么说啊?只能客气一下啊!你还当真了啊?!


    我叹了声气,有点无语地看他一眼。


    他笑起来,拉着我道:“逗你的,麒麟再如何心直口快也不会那么缺心眼儿。我素日对待真人很尊重,今日……确实是颇为生气才会当众说那些。”


    他的笑容渐渐淡去,很认真、也很疼惜地看着我,说:“他着实做错了,令你无辜背负了那么久的骂名,养成那般小心翼翼的性情,我只要一想,心中就疼得不行,忍不住发怒。”


    “……都过去了。”我只能这么说,“真人亦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也不知路究竟哪条是对的,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你总是愿意为别人着想。越如此,我越心疼。”他说着,将我拥入他滚烫的怀中,低声道,“从今往后,我再不叫你受任何委屈,要你将从前种种不快不安全都忘掉。”


    我轻轻地点头,想了想,红着脸轻声道:“其实……这两年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