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阴缘

    “艹!”


    谢司珩低骂,撑着站起来赶紧跑到了宋时清身边。


    黑狗的转变只在那几秒之间,宋时清坐在地上,背脊僵着,心脏被吓得怦怦跳。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低声带着那么点委屈,“你不是说它不会咬我的吗。”


    谢司珩拍他身上的灰,神情有点讪讪的,“大黑之前被训过,我还以为它很乖。没事吧。”


    宋翔这边每逢过年过节,都会请厂子里的工人和过来看丝的客户回家吃饭,谢司珩碰上过几回,大黑都是闻闻味道就不叫了的。


    这次怎么回事?


    宋时清校服裤子后面全是灰,谢司珩抓着他的胳膊弯腰给他拍,“别生气啊,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碰这些猫猫狗狗的了。”


    宋时清拍自己手上的土,“只是它例外而已,学校里的小猫小狗都挺亲我的。”


    都是快上大学的人了,宋时清不可能为这一点小意外生谢司珩的气。


    但很快,他脸上的神情僵了下。


    他伸手,抓住谢司珩的手腕,一点一点把他拉了起来。


    谢司珩笑得有点恶劣,“干嘛,帮你拍灰。”


    “你那是在拍灰吗?”宋时清凉丝丝地问道。


    谢司珩笑着就要上手,“来你把裤子脱下来我给你指指。那一片全是灰。”


    “滚蛋。”宋时清恼。


    “你俩在那干嘛呢——”


    屋子大门口,宋时清的大舅妈探出半个身子,“赶紧过来吃饭,菜好啦。”


    宋时清应了声跟谢司珩朝那边走去。


    夕阳西落,宋翔家院子里的大桑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发出哗哗的声响。四月初,树干上已经成熟的桑果呈现出黑紫的漂亮颜色,晃了晃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树下大黑狗的头上。


    大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夹着尾巴绕到了树干的另一边趴着。


    如果此时有人过来细细查看就会发现这条堪称是凶猛的看家犬正在细细发着抖。


    ·


    屋子里吊顶上水晶灯璀璨地亮着。


    宋翔拿着块湿抹布,快手快脚地把酒瓶子擦了一遍,端着给谢司珩看瓶口码。


    “这两瓶还是九九年,我东边的厂子刚落成的时候一个老朋友送的。一直放在那边,前段时间拆迁才找出来”


    谢司珩笑着捧场,“比我年纪都大啊。我看看。”


    宋翔嘿嘿笑,用指甲抠下面的标给谢司珩看。


    他就用那种中年好酒人士跟人炫耀藏品时的语气,“看这,老的还是红标,零三年以后的就换成金标了。劲大,你阿姨平时都不让我喝,今儿幸好你来了,我蹭你一口的。”


    “不不,我蹭您的光。”谢司珩熟稔地拿过来在手上转了一圈,又双手递了回去,“这是藏品了啊,您这一瓶放外面买都买不到。”


    宋翔隔空点点他,给了一个你识货的眼神,喜滋滋地去找杯子了。


    谢司珩笑着低头,正对上宋时清的眼睛。


    宋时清有一双很标准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就让人心情好,盯着谁看的时候也乖乖的,干净的探究。


    不像谢司珩,眉眼一挑自带一股邪气,看着就觉得这狗东西一肚子坏水。


    “干嘛?”谢司珩勾他额头上的碎发。


    宋时清没躲,有点诧异又有点说不出的佩服,“你已经开始喝白酒了?”


    谢司珩像是挺喜欢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的,就站着和他说话,“没。我这两年不是已经开始去见家里的一些酒局了嘛,有时候人比较重要,我就跟着喝两杯。”


    宋时清小声,但眼睛映着灯光,亮亮的,“对身体不好吧。”


    他家是严禁他喝酒的。


    不仅是喝酒,抽烟熬夜等等会损害身体的事情,宋悦都严禁他去做。


    毕竟底子在那里摆着,每年换季宋时清都得不大不小地生生病发发烧,谁敢让他再作践自己的健康。


    谢司珩被可爱到了,捏他脸,“一点点没关系,又没人灌我酒。”


    “那我也尝一点?”宋时清建议道。


    谢司珩脸上的笑立刻一收,“不行。”


    宋时清是真的很好奇。


    他这个年纪的男高中生本身就容易受环境影响,对成年男性长辈做的事情产生好奇。


    宋时清不像有些人,他脑子清醒得很,知道什么不好什么不对。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刚才谢司珩熟稔和舅舅寒暄的样子,心底就是莫名地升起了一点点收不住的痒意。


    “不好喝。”谢司珩规劝,“可乐的气加上医用酒精的冲,任何酒底子都是这个味道,你想想看能好喝吗?”


    宋时清笑,跟他商量,“一口?”


    “半口都不行。”谢司珩冷哼,“再说我告状了啊。”


    宋时清“啧”了声转过头去了。


    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纠缠那一口根本就没有必要的酒。


    他要是真想,完全可以直接去买一瓶。


    谢司珩生怕他还有什么想法,开了盒橙汁放到他手边。


    “你们看他俩,亲亲热热的。”


    女人的笑语从身后传来,宋时清回头,只见是舅妈刘雯雯端着菜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表哥表姐两个人。


    宋时清在外面早习惯被人说他和谢司珩亲密了,接受度良好,站起来去接几人手上的菜。


    “别,你坐着,这盘子烫。”表姐笑眯眯地抬手。


    她放下菜以后就来搂宋时清,“怎么把头发剪了,长发多好看啊,我还给你留了好多衣服簪子呢。”


    宋时清脸顿时有点发烫,下意识看了眼谢司珩,又抓她表姐衣袖,“姐。”


    家里面养蚕缫丝,小孩耳濡目染自然也带上了点相应的喜好。


    宋时清的这位表姐手下就有一家汉服店,商品致力于复原古书上真真正正的服饰。


    宋时清长得好看,人高腿长衣架子,这种送上门的模特哪能被放过。早八百年被压着拍了无数套卖家秀。


    虽然表姐店里放的图都是切了模特脸的,没人知道那是宋时清。但原片可是拍得清清楚楚厚厚一本,搞不好现在就在表姐的房间里放着。


    要是被谢司珩知道——


    谢司珩抬头,那表情跟门外桑树下,大黑每次听到敲食盆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什么衣服簪子?”


    表姐看看他又看看宋时清,笑而不语。


    谢司珩挑眉,带着点蔫儿坏地支着头,“不会是——您店里卖的那些吧。”


    这话一出,不仅是宋时清的表姐,连宋时清都愣住了。


    表哥表姐和谢司珩可不熟,特别是表姐,这两年在国外读mba,不怎么回来,谢司珩是怎么知道她开的店的。


    “你怎么……”


    谢司珩一看这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自己说的。那天晚自习,你偷偷摸摸在桌子下面玩手机看一家汉服店。我问你是不是想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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