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跟打伞青年走，茫茫沙漠，没有指南针的他们，托尼自知要被人搭救，自己乱走肯定是不行的。


    索性，渴了吃苹果。


    托尼史塔克发现太宰先生流了好多汗，应该是需要水分的补充。伊森医生视线交流，意思是他们亲自拦住黑衣的先生，邀请对方一起吃。


    炙烤的热风吹拂，黑色大衣，撑着黑色雨伞，其实比托尼史塔克伊森二人，更吸热，最容易脱水。


    “太宰先生，您需不需要补充一下能量。这里还有最后一个苹果。”


    借花献佛了，明明这篮子里的苹果，是眼前黑衣青年抢俄罗斯人，亲自丢给他们的准备资源。


    沙漠，高温，最容易脱水，体温失衡，进入中暑状态，托尼史塔克与伊森医生吃掉了四个苹果，最后一个，是打算当做希望。


    不过，一个多小时行走，全程不曾进食的太宰先生，走得比他们还久，应该更需要苹果。


    “……”


    太宰先生那双眼眸深邃的考量着伊森，把旁边的托尼史塔克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


    浑浊，尖锐，比任何刀刃还要锋利的眸光，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都在那种感觉下无所遁形。


    转身，回眸的视线，玉雨明收起黑色的雨伞，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环顾四周的沙漠堆，空旷，无遮挡物。


    托尼史塔克受不了，他干脆摆烂蜷缩在背风处，节省体力，同样，把篮子里最后一个苹果，明晃晃扔向太宰先生。


    不问目的地，呆头呆脑跟着对方，托尼史塔克不愿细思，一旦胡思乱想，他就忍不住开始怀疑一切，把这个神秘奇怪的太宰先生当做假想敌。


    教堂里的那些俄罗斯人，到底干什么的，扭曲空间的武器，那些是什么奇怪的超能力！


    太宰先生用什么力量，一瞬间治愈伊森先生？


    为什么人类可以一分为二，那是神奇的东方忍术吗？


    太宰先生与那些家伙，碰头在遗址教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标！


    还有，太宰先生是神明吗？那些力量，简直闻所未闻！


    太多了疑惑，托尼史塔克又不能傻乎乎地去追问。可以看出来，太宰先生非常强势，连那些俄罗斯人都可以一人逼退指使。


    字里行间，全是死亡女神，那些奇奇怪怪的对话，撩得托尼史塔克的三观非常震动，他总觉得被绑架前的人生白活了。


    接着了最后一个苹果，红彤彤的，色泽鲜艳，哪怕被太阳炙烤了一个多小时，它的表皮层也没有皱纹。


    风沙刮过，荒凉的热浪。


    黑色大衣翻飞，抻着伞顶，黑发青年迟疑地瞧着手中的苹果。


    “之前未说，非常感谢您出手救了我一命。您也渴了吧，苹果可以稍微补充水分，接下来的路程，还是麻烦您指引了。”


    伊森的温柔的笑容，他亲切的自来熟语气，一点都不在意首领宰的疏离。


    首领宰平静如水眼眸，低垂，手中的苹果摩挲几秒，什么都没有说。


    这种天然系，自来熟，把自己当做好孩子的家伙，太犯规了吧。


    “不了。”黑发青年，冷冰冰的回绝。


    捏碎了苹果，玉雨明戏谑地当着托尼史塔克的面，恶劣毁掉伊森的好意，那种行为，太糟糕了。


    浪费了一个苹果，同样，玉雨明傲慢地挑衅着伊森医生僭越的善意。


    很好，托尼史塔克倒抽一口怒火中烧的怨气。


    冷静下来，托尼史塔克，眼前的神秘青年，是我是打不过的强者。


    “你们跟着我走，不会以为是正确的方向吧，谁给你们的错觉，我其实一直都在绕圈子呢。”


    37度的嘴，说着-37度的话。


    满是恶意的笑意，蔑视的目光，讥讽着他们二人盲从的行动，玉雨明黑漆漆的杀意，露出他掩藏不住的戏弄。


    满头冒汗，回神的托尼史塔克惊骇地盯着伊森，又意识到对方确实没必要指引二人离开沙漠的意思。


    太鲁莽了，他就该和伊森悄悄反方向离开。


    跟着神秘的太宰先生方向走，果然是最糟糕的事，他脑子抽了吧，竟然有对方其实是好人的错觉，妄想和黑漆漆不知名的家伙结伴同行。


    玉雨明:漫威命运女神把你推向我，习惯就好。


    “我相信，太宰先生也许您会认为我很可笑，但是我坚信不疑，太宰先生是温柔的好孩子。”


    直球打过来，伊森作为一个成熟的父亲，他视角中的太宰治，根本不像对方表现出来的危险可怕。


    明明很温柔，却总是习惯竖起尖刺，敏感地拒绝任何人的善意。


    黑衣青年那张平静无波的面瘫脸，错愕了一秒僵化，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正常，冷眼相待。


    首领宰变脸速度太快，荧幕中的观众席，不禁为伊森医生的勇敢发言，默默汗颜。


    乱步大人和福泽社长交换目光，自发地点头默认了伊森医生的评价。


    喝着茶，知道首领宰的好意行为，夏目漱石不自觉微勾嘴角。


    在，伊森医生，你没病走两步。


    呜呜，同道中人，咱们是病友啊！


    首领宰确实是个脆弱又温柔的好孩子啊！


    “……建议你带朋友回去检查一下大脑。”


    直接无视了伊森的一个发言，黑漆漆的青年转向托尼史塔克，冷不丁的忠告，轻蔑的意思，不言而喻。


    钢铁侠:啊这！？


    玉雨明实在受不了伊森关怀的热切眼神，瞬间移动，离开了荒野的沙漠。


    伊森医生反而笑得更和善，慈爱的目光如炬。


    “伊森，你没毛病吧，那个太宰，怎么可能是好孩子。”


    凶残，可怕，阴暗污浊，危险的气息，估计手里染上不少人命。


    沙子太烫屁股，托尼史塔克实在忍不了，他直接爬起来，抖了抖鞋底的沙子，一开口便是强烈谴责朋友的奇怪发言。


    看着太宰治彻底离开，伊森之前还不确定的想法，此刻更笃信。


    “难道不是吗？太宰先生，从来没有向我们索要报酬，不仅在危险至极的俄罗斯人手中救下我们。同样，明明可以瞬移离开，却一直让我们跟着走。”


    随着伊森的解释，远处天空隆隆响的直升机噪音，一遍遍佐证他的结论。


    罗德上校是托尼史塔克的好友，经历绑架，失踪一个月的世界首富，居然真的在茫茫沙漠中能存活下来，状态还不错打招呼。


    “well，伊森，你说的对。”


    待在飞往纽约的直升机猛吃食物，彻底活过来，饱腹感涌上心头，托尼史塔克算是认可了伊森医生的结论。


    假设能再一次见面，托尼史塔克下意识想，他需要尽量耐住自己性子，不去猜忌排斥那个太宰先生。


    特殊的好孩子吗？


    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看起来很年轻的东方人，他需要调查太宰先生了。


    以及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瞬移到纽约地狱厨房……


    落地成盒，玉雨明像个抹布，坠倒在脏兮兮的烂砖旁，黑色大衣像盖住尸体的裹尸布。


    唯一的黑色雨伞，跌落在对方的身边，孤零零的沾着灰土。


    地狱厨房的街巷，和横滨的镭体街没什么区别。混沌，杂乱，瘾君子，人贩子，权色交易，到处都是垃圾废物，抢劫平均五秒一起事件。


    荧幕中的首领宰一动不动，若不是轻微的后背起伏，观众席的他们都会以为对方猝死了。


    “太逞强了，笨蛋。”


    捏着自己的手心，昨天，与谢野晶子才查阅过首领宰的破破烂烂身躯，他根本不能高频使用多种异能力。


    与果戈里天人交战，首领宰至少高频使用了重力，预知未来，爱丽丝，请君勿死，罪与罚。


    那么多异能力频繁使用，提前透支着对方的身体健康。


    “我同意，那家伙，把自己的身体当做工具来使用，气死人了。”


    向与谢野晶子点头，世界第一的侦探，为荧幕中的家伙，发出强烈谴责的呼声。


    江户川乱步很不服气，救世主差点就把自己玩死了。


    明明状态差得不行，偏偏硬是撑着痛苦，首领太宰治故作冷漠无情地带领异世界主角前往正确的求救点。


    太不直率了。


    异世界的乱步，怎么把首领太宰治搞成这样的别扭个性！


    “太宰先生，他没事吧，看起来很危险，在下，非常想前往纽约帮助啊！”


    激动不已，站起来，芥川龙之介咳咳两声，他见不得太宰先生虚弱倒地无人管的处境，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马前往支援。


    在如何躁动，芥川龙之介没办法穿出隔膜，只能老实听着森鸥外的命令，安静地坐下来继续注视着荧幕中太宰先生。


    森鸥外欣赏的宝藏眼光，直接恶心得武装宰无语的凝视。


    不愧是一脉相承的港口Mafia首领，现任把部下当做工具使用的森鸥外，同样，把自己都当做消耗品使用的首领太宰治。


    “啊，好担心，异世界太宰先生，他看起来好惨，怎么办怎么办……”


    中岛敦焦急地挪着位置，坐立不安，他真的想冲进去，把地上不知生死的首领宰捡回武装侦探社救治。


    “简直，不可理喻。”


    武装宰僵固地盯着荧幕中的黑衣家伙，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胆小害怕陌生人的善意，倒是诡异的类似。


    越来越毛骨悚然，这种温柔的家伙，怎么坐上港口Mafia首领位置的！


    对自己那么狠辣，意外的奇葩一个，不自杀的太宰治，还是太宰治吗？


    默默地嗤笑，武装宰瞧着那个昏死过去的家伙，讨厌之余，心中升起了一丝丝佩服。


    头铁，直接硬刚死亡女神的家伙，不怕死，这一点非常像太宰治。


    “哒宰……好奇怪的家伙。”


    中原中也喃喃自语，他有点诧异，荧幕中的救世主太宰治，和自己印象中的死青花鱼完全不一样。


    前任搭档，死青花鱼是个无情的怪物，游离死亡与苟且之间的蜉蝣，一点都不像个活人，叛逃之后，依旧是朵水母，有型却碍眼得顽强。


    荧幕中的首领太宰治，是与死亡友好共生的半死人。


    他阴郁，扭曲地深藏自己的心思，拒绝世界上所有的好意，只缩在自己的小小世界呼吸，疯狂的逼迫自己去赶时间忙碌，一点点地披上厚重的绝望铠甲。


    全神贯注十几分钟，荧幕中像条死掉晒干的鱼尸，黑漆漆的青年，终于有反应，手指微动，呼吸节奏渐渐加快。


    呕……


    苏醒第一件事，哦，反胃达人。


    他习惯了，玉雨明掏出手帕，优雅地抹去嘴角的血迹。


    当场换掉了满是灰尘的黑色大衣，从空间里抽出一件水蓝色的风衣，给这张憔悴病弱的苍白脸，添色几分活人气质。


    捡起地上的雨伞，若无其事地拍了拍灰尘，玉雨明淡定地扫视着街巷的环境。


    “苹果什么的，我才不要吃，樱桃，美味的樱桃是我的最爱。”


    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扯着笑容，背着手，玉雨明迈着悠哉悠哉的步伐，路过地狱厨房的主要大街。


    想起来伊森医生刚才的好意，观影的那些家伙，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欲盖弥彰。


    对不起，首领宰，我给你ooc人设了。


    没办法，也不能直接对钢铁侠二人开口说求救目的地，首领宰会更ooc。


    国木田独步刷刷记录了，首领宰爱吃樱桃这种水果的情报，加上了自己去纽约必带的东西储备物预备。


    理想的本子，记载了首领宰滥用异能力，会出现吐血休克的病例，同时还有爱撒谎的别扭个性，细数陈列着对方的行为习惯。


    晃荡着地狱厨房，首领宰三言两语，打探到了纽约最混乱的势力龙头老大。顺便，非常恶劣地搅乱了几个地痞流氓互相斗殴，发生新的大战。


    “异世界的笨蛋，这么多和小蛞蝓一样没脑子的武斗派，哎呦呦，遍地都是，没救了没救了。”


    笑嘻嘻地欣赏着地狱厨房混乱的战斗，机械武装的血腥味，死亡，一遍遍提醒着异世界的纽约，眼前的家伙是属于黑夜的，地狱厨房的噩梦。


    荧幕后的中原中也，咬牙切齿，要飙脏话了。


    坐在废弃的楼顶天台，双腿晃荡，玉雨明平静如水目光，静静地凝视着纽约错落有致繁华中心城。


    “我饿了。”


    没人回答他，孤独与风，陪着首领宰欣赏异世界。


    “中也回去，肯定会暴躁继承首领位置吧。”


    青年恍然，不自觉露出浅浅的微笑，轻声地呢喃，淹没在地狱厨房的爆炸声里。


    纽约的天空，和横滨的没什么差别。


    “织田作，你搁置许久的巨著，别在放我鸽子了。”


    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青年，想到什么，一跃而下。


    毫不犹豫。


    荧幕后的众人，心脏骤停。


    还好，撑着黑色雨伞的青年，稳稳当当落地。


    就像恶作剧成功了，喜滋滋的迈着轻快步伐，鸢色眼眸的青年，抬起头，全神贯注对视着荧幕后那些家伙。


    “你们，看够没有。”


    荧幕中的人哪怕回答，玉雨明照样听不见。


    他很不开心的蹙眉，向荧幕中的人，冷嘲热讽，不友好的喊:


    “讨厌的偷窥狂们，人家不干净了，想哭嘤嘤嘤。”


    中原中也:……死青花鱼！


    森鸥外:……


    尾崎红叶:……


    芥川龙之介:……太宰先生！


    立原道造:……


    梶井基次郎:……


    芥川银:……


    樋口一叶:……


    魏尔伦抬头，低头。


    种田山头火:……


    夏目漱石:……


    条野采菊:……


    末广铁肠:……


    武装宰:噗嗤……


    福泽谕吉:……？


    江户川乱步:啧。


    谷崎润一郎:唉！？


    谷崎直美:哦呦～


    中岛敦:啊？！


    国木田独步捏断笔。


    逗一下，调戏完观影众，玉雨明开始记录私人笔记本。


    正经人谁写笔记。


    首领宰又不是正经人，写一点情报，共享给观影众，是他应该做的。


    【观测世界A顺利进行，首领中也上位成功。暂时稳定，不确定是否影响B世界。】


    【身处B世界，撕裂破碎的横滨空间，C世界高度入侵，强制消灭了本土人，野蛮扩张领土。】


    【目测C世界的时间差，有五十倍速度流逝，五大创世神之一死亡女神有强烈攻击性，暂时无法突破B世界防御。】


    玉雨明的手速特别快，写完就翻页，观影众的眼睛，刷刷地盯着他写下的内容，一起进入头脑风暴。


    【B世界的神明，站在我方，以救世主的领袖标志，正式叫板C世界的因果女神，双方打架，白热化，以获得时间宝石，压制回溯时光的作弊方法。】


    【C世界的死亡女神，无法杀死B世界的救世主，结果两种，第一种，无法越级击杀，第二种，无法脱离混沌。】


    胜率。


    玉雨明写着它，稍微停留几秒钟。


    直接空白。


    情报日记本，他迅速地把纸张撕下，火焰烧去残余灰烬。


    “我不会输，我坚信这一点。”


    满目的绝望，幼稚的青年淡定地绽开笑靥。


    这个幼稚与绝望并存的首领宰，一点都不违和感。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