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作品:《纨绔子他真香了

    某处偏僻的破庙内。


    苏天孚刚从麻袋里露出头来,想要挣扎着逃跑,便被一群大男人团团围住。


    “小娘子还想要往哪里逃?”吴承上前一步挡住苏天孚的去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用吊儿郎当的嗓音道。


    黄山亦有模有样的跟着学,围住苏天孚的另一边,他双手摩拳擦掌,矫健的手臂上青筋一条条暴起,目露凶光。


    苏天孚很想骂这些蠢货,男女都不分,堵住的嘴只能发出呜咽声。


    “我也不想这把刀见血,只要你在这张纸上面签字画押,等我们拿到赎金后,我自然会放过你,不然……”吴承尾音上扬,威胁道。


    苏天孚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含糊道:“我是你们大当家……快放了我!”


    黄山当即喝断道:“五哥,她在骂我们,我听见她说她是我们的老祖宗,要天谴了我们!”


    吴承没想到这姑娘这么难搞,胆子还挺大,想着孚哥又交代过不能动她,不由着急地喊了一声道:“小莳,你快出来,从她身上取一件物件给苏府送去。”


    “是,五哥。”


    那齐莳脆生生的答道,随即从几名大汉中挤出一名孩童,大概在七八岁的年纪,眼睛圆溜溜的,脸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长得很是粉雕玉琢。


    齐莳说了句,“得罪了仙女姐姐。”在苏天孚杀人的目光下,去摸她袖底是否藏得有贴身丝帕什么的,却不小心磕到块石子,脚底踩滑,一下子扑到他身上。


    苏天孚被他撞得脚步不稳,直接“扑通”往后倒,疼得脸色铁青。


    “仙女姐姐,你身体好结实啊!”


    齐莳脱口而出,虽然有人肉垫子,却也没有好到哪去,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头,一泡眼泪立刻飙了出来。


    很小的时候,他听娘说女儿都是水做的,比如娘的怀抱就是软软的,香香的,而这位姐姐却硬地像水石板做的,撞的好疼呜呜……


    “男子汉哭什么鼻子。”吴承眼角抽搐,简直没眼看。


    “哦。”齐莳吸吸鼻子,慢吞吞想爬起来,不小心勾到苏天孚所带的面具,露出一张和孚哥十分相似的脸,惊吓怪叫,“孚哥他祖奶奶诈尸了!”


    黄山也瞪得眼珠子差点突出眼眶道:“他们苏家去哪疙瘩找的这姑娘,活像孚哥他亲祖母!不对……比他亲祖母还像他祖母!”


    吴承目光落在他面上,被那张熟悉的脸吓了一跳,与他们不同的是,他很快就认出来是苏天孚,他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一则是主动认错,大不了被孚哥骂一顿,二则是将错就错,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赶紧扔了跑路。


    苏天孚气得不轻,心想这些家伙应该认出他本尊来了,准备把他们好生收拾,不料听到吴承见鬼似的嗓音,“你们这些呆子,这就是孚哥他祖母附身了,还不赶紧拜一拜就走。”


    黄山瞧见‘她’阴测测的目光,差点吓破胆,“老祖宗你多多安息,我们会替孚哥给你多烧纸钱的。”


    “老祖宗你要保佑我顿顿有鸡腿吃。”齐莳反到没那么怕,把她当作神仙,乖巧地许愿。


    吴承装模作样地带众人握拳行礼,想趁机溜之大吉,苏天孚一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踢起小石子飞到吴承后脑勺上。


    吴承身子僵住,转过身挤出个似哭非哭的笑容道:“孚哥,我们知道错了。”


    在黄山其余人震惊的目光中,吴承狗腿地给苏天孚解绑。


    苏天孚没有束缚后,取掉口中该死的白布,手捏起拳敲了他们每人一个爆栗,在面对齐莳纯粹稚嫩的目光下,忽略过了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说你们连个人都会绑错,真的是气死我了!”他没好气道,眼尾气得发红,显得十分艳色。


    黄山没忍住多看了眼,嘀咕道:“那我还没你为什么要穿女装呢……”


    “我,我那是……”苏天孚说不下去了,顿了顿道:“算了算了,这次我就饶了你们这一回。”


    “那要不要把她再重新绑架一回?”吴承问。


    苏天孚思索一番,沉吟道:“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众人听了都很兴奋,只要齐莳很难过,很想哭,他的仙女姐姐怎么就变成仙男了……


    苏府这时乱成一锅粥,叶氏听下人说起谢辞盈他们出去观灯,遇到采花贼的事情,慌乱地不行,刚带人踏出门口,便见谢辞盈神色无恙地回来。


    “太夫人,你还好吧,有没伤到一根汗毛?”叶氏赶紧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


    “我没有事情。”谢辞盈咬唇,为难道:“只是苏天孚他被采花贼给劫持走了……”


    她把苏天孚穿女装的事情给叶氏说了一遍,叶氏悬着的心落了回去,轻松一笑道:“你没事就好,天孚他被采花贼抓了就抓了,他不值钱,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谢辞盈:……


    看来叶氏对他放心的很。


    她内心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是一伙人,不会发生什么事,谢辞盈放下的心却在第二天众人请安的时候发生了变故。


    谢辞盈她们正聊着家长里短,管家突然焦头烂额出现在正厅,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


    叶氏皱眉,“别大呼小叫的,你把气喘匀了再说。”


    管家深呼吸一口气道:“外面看门的小厮突然收到一封飞镖盯在门闩上的信。”他把飞镖和信小心翼翼上呈,联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唾沫横飞道:“这飞镖烈焰纹的形状是十方山那帮山匪特有的,这说明昨天抓大公子的人不是采花贼,而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匪!”


    叶氏听得心中一颤,差点站不住脚跟,还好谢辞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谢辞盈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若不是她猜测的那样,那这件事她也逃不了关系,颤抖手拆开信,上面只要简短一句:“若要苏天孚活命,命谢辞盈一人取二十万两银票来换,若是敢报官府,立刻撕票,切忌切忌!”


    叶氏立刻湿润眼眶,语无伦次道:“天孚他,你……我应该怎么办,他为何会招惹上山匪?”


    谢辞盈原本心中有愧,现下却稳住心神道:“大夫人,你仔细回想一下苏天孚是不是平常有哪些仇家,会不会是他们借此报仇?”


    叶氏神色茫然,“别看天孚他一向不争气,但他做事还是极有分寸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有发生过寻仇的事情。”


    “那会不会是生意上的对家?”


    “我们家做生意一惯与人和善,不赶尽杀绝,大家都是有财一起发,绝不会有人会和我们家作对。”周氏忍不住跳出来道:“苏天孚他嚣张跋扈,这祸事肯定是他自己招惹的,别赖在二爷头上。”


    谢辞盈现下不想和她计较这些无关的鸡毛小事,她心中划过许多假设,安慰叶氏道:“你别急,苏天孚他会没事的,信上不是说只要我带银票过去他们就放人的吗?”


    叶氏握紧她的手,“可让你一个人去,我哪能放心,要不我们报官。”


    “不行,不能报官。”谢辞盈当机立断道:“报官这件事泄露出去,苏天孚他就有风险了,十方山我也听人说过,他们其实是一帮义匪,说话不会不算数,只要我们按信上的内容做就无事发生。”


    叶氏哽咽住。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平安带回来。”谢辞盈坚定道:“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把银子备好,安心等我回来就成。”


    “那你可得千万保护好自己。”叶氏长叹一声,和周氏下去筹备银子。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桃红问,“太夫人,你就不担心一下你自己?”


    谢辞盈摇头道:“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不会有事的。”她卖了个关子。


    刚才乍一听消息,也是唬了一跳,直到后面看过信后,渐渐回味过来几分不对,她现在心中已经有七分猜测,剩下三分等见到苏天孚后就能确定了。


    谢辞盈一出门,苏天孚等人安排放哨的人就立刻去山中禀报。


    “孚哥,你在她面前真的有这么神气,一点都不怕她?”齐莳亮晶晶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仰慕问。


    “那当然,她在我只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不敢多说一句。”苏天孚坐在老虎皮铺垫的太师椅上,毫不客气地夸下海口道:“我让她端茶她就不敢递水,我让她给我念书她就不敢说眼睛疼,我只要说东她就不敢往西。”


    “那你好厉害!小莳好羡慕你。”


    齐莳崇拜不已。


    “你还小,要学的多着呢,跟着我绝不会吃亏。”苏天孚忍不住摸摸他圆滚滚的头顶道。


    这回谢辞盈可算是落在他手中了,新仇添旧恨,苏天孚冷哼一声。


    这时安排放哨的兄弟也进来禀报道:“大当家,她已经独自一人带钱上山来了,咱们快准备准备。”


    苏天孚丹凤眼划过兴奋的光芒,“小莳,你等会儿就会看到,我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齐莳猛点头,眼含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