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暗夜里无声的陪伴+收藏……

作品:《时空盲盒,捡漏暴富

    或许是过于亢奋了,温荑怎么也睡不着,把哈哈留在房里看动画片,自己则背着个包悄悄推开了房门。


    “卡啦!”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住在隔壁的人刚从洗手间出来,耳朵一动,凑到猫眼一看,正巧见到温荑背着包走过的身影。


    想了想,回身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拿着手机紧跟着冲了出去。


    拿出了竞走的速度冲到电梯旁,盯着上面跳动的数字,见停到了“3”,疑惑的看着上面的数字。


    “叮!”另一边电梯到了。


    谭怀宇走进去抬手毫不犹豫的按到“3”,做完这些才看向身侧墙上的指示牌。


    他们住的这间酒店为了能更好的看海,五楼以上是客房,四楼是健身房等各种休闲场所,三楼是各种大小的会议厅,二楼是餐厅,一楼是酒店大堂和各种商店。


    这种时候温荑去三楼做什么?


    谭怀宇这趟电梯显然没有温荑那趟顺利,中途不断有人上来下去,等他站在三楼的时候已经好几分钟过去了。


    走出电梯毫不意外的见到走廊里一片寂静,谭怀宇顺着走廊先向右侧走去,大部分会议厅是房门紧闭一片黑暗,少数的一间里面有人,人还不少,看着像是什么公司在做员工培训,里面喊口号的声音激昂的隔了好几间屋都能听见。


    以温荑的性格想必不会喜欢这种环境的,前面还有几间没看他也不向前走了,而是扭头折返,往电梯另一侧而去。


    走到半路前方一位服务员推着一车布草走来。


    谭怀宇顺口问道:“刚才过去那位女士在哪个房间?”


    服务员想也没想的答道:“是303。”


    谭怀宇点点头,道了声谢向他身后走去。


    服务员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另一位莫名其妙大晚上包会议厅的女士,这两人看外貌倒是登对。


    抿嘴怪笑了一下,“大晚上来这幽会,真会玩。”


    说完推着车加快脚步走了。


    走廊再次恢复了寂静。


    谭怀宇踩着地毯悄无声息的来到303的后门,房门半开着,他顺势向里看去。


    见不大的会议室中灯火通明,独独有一张桌子放在靠窗的位置。


    傍晚不在房间休息的人就站在那里有条不紊的裁纸,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各种绘画工具。


    谭怀宇站在门口想了想,转身如来时那般悄然离去。


    温荑今晚出来是因为睡不着,人一旦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也是,躺在那一闭上眼睛就是昨天海龟衔着一把剑从深海而来的身影,背景全是一片姹紫嫣红,绚烂夺目。


    那是一团又一团的颜色,红色的鹿角珊瑚、黄色的扇形珊瑚、蓝的是树枝珊瑚……


    只要看过一次就像是刻印在视网膜上一样忘不掉。


    她迫切的想把这一切画下来。


    温荑有个毛病,一旦投入做一件事不到一定程度是很难脱离出来的。


    为了遏制这种情况,她会提前给自己定个闹钟。


    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温荑给自己定了个凌晨五点的闹钟,这样收拾一下吃个早饭到飞机上可以接着睡。


    没想到当她从绘画中苏醒过来的时候诧异的看着眼前意外的人。


    “谭,谭……谭也的哥哥,你怎么在这?”


    谭怀宇:……


    他连个名字都不配在温荑的脑海中记忆吗?


    “我叫谭怀宇。”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介绍自己。


    “呃,抱歉,你好,谭怀宇。”温荑尴尬一笑,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到旁边椅子上的东西,诧异的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椅子上放了好几样点心和咖啡,总不会是早餐吧?


    那就是宵夜了。


    谭怀宇下巴微抬双手环胸的靠在墙上,明明是很不羁的姿势,可当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却又给人无比认真的感觉。


    “不算早,也不算晚。”走到椅子旁端起一叠点心放在桌子一角,“忙了这么久饿了吧,早餐还没开,先吃点东西垫垫。”


    沿海湿气大,窗外薄雾笼罩,天色还是暗沉沉的。


    闹钟长时间没人理会抗议声由弱到强再由强转弱。


    一根修长的手指按在闪着光的点上,轻轻一拉。


    恼人的声音终于停了。


    温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有点饿了。


    端起碟子,上面是一丫切块的水果奶油蛋糕,一颗糖渍过的车厘子稳稳地坐在上面,四周都是雪白,唯有它是红色的,看起来好像很寂寞,糖浆淋过的光泽又让它显得有些可爱诱人。


    温荑一勺子下去至少一半塞进嘴里,再一勺另一半也没了。


    手里的碟子适时地被端走,另一碟芒果千层塞了进来,温荑都没时间说话,眼睛一亮,这次堪称细品的分了三勺才消灭。


    谭怀宇眸中闪过一抹沉思,视线在第二个碟子上定了片刻。


    “咖啡就不要喝了,你一会要上飞机,一宿没睡飞机上多睡会。”


    温荑没想到对方把自己的打算一语道破。


    刚想问什么,却见那人走过来看着桌面上的画赞许的点点头。


    “画的真不错,你果然是有天赋的。”


    说完不等温荑说什么便自顾自的走了。


    温荑低头看这一副近乎完成过半的作品。


    她这次画的不是工笔画,而是和其对应的没骨画。


    每个色块都是靠水与色的调和产生的变化,每个色彩之间转变的地方巧妙地用留白做了间隔,看起来没有线条,可谁又能说那留白不是线条呢。


    就像是间隔每一根珊瑚触手的海水一样,对珊瑚而言,水就是线。


    俞朝英虽说是专攻以线条为骨架的工笔画,可实际上对没骨画也有涉猎,传授温荑的时候倾囊相授。


    用他的话说可以专精,其他的流派却不能不会。


    就像绘制花鸟鱼虫人物一类,用工笔画就能更写实,连鸟的羽毛鱼的鳞片都能画的纤毫毕现,这就是越细致越写实越见技术。


    若是画山水呢,重峦叠嶂的更重意境,所以多是采用画意不画形的方式去描绘。


    温荑这次画的是水中的景色,那也算是另一种风格的山水画了。


    可是画完之后却陷入苦闷。


    以往她都是用工笔画描样子再用苏绣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具现化,可这次却不行了。


    带着这种矛盾温荑一路回了苏城,直到她把画完成,拿去放到暮云枝和俞朝英面前,还没想出破解之法。


    暮云枝眼中闪过一抹沉思,突然道:“你愿不愿意学学缂丝。”


    温荑眨眨眼,他们学校是有请了缂丝技艺传承人开选修课的。


    但是选修课之所以叫选修,就是有别于主要课程学生只能选一两样。


    当年温荑选的是苏绣和印染,缂丝只有耳闻从未往深里研究过。


    “老师觉得我用缂丝更能体现这幅作品?”


    暮云枝伸手虚指桌上的那幅画,“你要想将这幅作品完美的展现到一件衣服上,总不可能只绣一层衣摆袖口做点缀吧。”


    温荑点头。


    暮云枝反问:“那你想想,苏绣中想要达成这种效果可能需要两三层不同的绣线才能做到,若是全身都是这样的,那衣服还能穿吗?”


    温荑面露苦色,“我就是知道才想不出办法的。”


    她以前做的那些苏绣汉服,说是重工也不可能达到全身都绣满,甚至一半都没有。


    就连之前的《深蓝四重奏》系列也是用一些手法和带颜色的底布做出来的效果,实际绣上去的地方可能只有十分之一。


    全部绣满面料会变得挺括,只能裱起来,不再适合做衣服穿了。


    暮云枝又道:“缂丝不一样,它是在织布的同时用不同颜色的纬线交织形成一副图画,不论你想在上面完成多复杂的作品,完成之后就是单层的一张布。”


    温荑越听眼睛越亮,见她这幅入迷的样子,暮云枝又道:“而且这两者不是一定要独立存在的,你可以在缂丝的基础上搭配刺绣,利用刺绣的凹凸感展现更复杂的立体效果。”


    之后她又给温荑讲了一个东西做例子。


    “古时候很多高品级官服上的补子就是用缂丝与刺绣结合的手法,地是缂丝,鸟兽是刺绣。”


    暮云枝给温荑看了几个她之前参与过修复的历代官服,把几处特写放大给温荑细看,后者果然察觉异样。


    有些布料的底色看起来像是织出来的纹理,实际上是缂丝,甚至还有用金线做的暗纹,再配以刺绣,整体效果已经不能用精美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夺天地造化的艺术品,让人很难相信这是用人手做出来的。


    想到自己也能学习这种技术,温荑就更加迫不及待了。


    暮云枝见她这样,眼中闪过一抹欣慰,做这一行就要不畏难,对自己对作品的艺术性有更高的要求才行。


    让她把画卷好,挥别丈夫,带着爱徒直奔好友住处。


    缂丝工艺传承人林崇英的住宅更像个古代大宅。


    同样坐落于老城古巷,却占据了相当大的面积,温荑跟着暮云枝穿过好几个院子,直到途径一个幽静的工坊。


    那间通明的屋子里七八名织工在那里专注的忙碌着。


    暮云枝走了几步,疑惑身后怎么没有声音了,扭头一看不由失笑。


    原来温荑听到织机的声音就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凑到一位年纪最大的长者身后专注的看着。


    这里除了是林家的工坊也是苏城的缂丝博物馆,很多来参观的人会无意中走到这边来,他们都是喜闻乐见的,并不觉得被打扰。


    “小姑娘喜欢缂丝?”林崇欢直直腰,活动活动肩膀。


    温荑猛点头,自动上前动作熟练的给他按摩肩膀穴位,眼睛却还在看着织机直言不讳,“缂丝真的是太神奇了,我想学。”


    林崇欢一听眯起眼笑道:“做这行很枯燥的。”


    “我不怕枯燥。”


    “呃,哈哈哈……”林崇欢笑了,并不觉得她真的能耐住寂寞,不过是看到美好事物一时冲动罢了。


    暮云枝退回来见一老一少聊的热闹,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林先生,我这小徒没打扰你吧?”


    林崇欢挑眉看了暮云枝一眼,又看向温荑,反问温荑,“你刚才说想学,是真心的?”


    温荑看看师父,在后者鼓励的视线中用力点头。


    林崇欢笑道:“云枝也舍得?”


    在温荑费解的视线中,暮云枝对他尊敬的颔首,“今日来找崇英就是想让她教教温荑的。”


    林崇欢若有所思,“这样吧,一会小姑娘就别走了先适应一下,如果适合做这个,我就跟崇英抢个徒弟。”


    温荑诧异,她还以为这人就是个普通的缂丝工人,可是能得到老师的尊敬,又对林崇英的态度那么随意,显然这人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的。


    暮云枝一听林崇欢这话,大喜过望,拉着温荑去旁边叮嘱。


    “你可要认真学这机会千载难逢,而且一定要坚持住,别看林先生亲切慈祥,当年就是崇英也被练的哭着跑到我家喊再也不学了。”


    温荑倒吸一口气。


    来的路上她已经简单了解过缂丝传承人林崇英是什么人。


    她不仅是这间缂丝工坊的主人,更是有名号的缂丝博物馆馆长,没想到小时候却在那位不起眼的老人那里被折腾成这样。


    暮云枝见她惊讶,便将林崇欢的几个著名事迹讲给她。


    “什么!前几年在大不列颠博物馆展出的那副18米缂丝长卷,拍卖售价2.5亿美金的绝世之作就是出自他的手。”温荑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暮云枝点头,“林先生和我们是一辈的,身份上可以说是崇英的远方兄长,两人年纪差的极大,从小就是我们这代人的领军人物,也是第一批代表国家向世界展示我国传统工艺品的带头人。”


    国际上有几个知名的工艺美术作品展览,最权威的就是在大不列颠博物馆举办的国际当代艺术品双年展。


    当年就是在这个展上林崇欢用他耗时多年的作品震惊了世人,拔得头筹拍出了个绝世高价,也给兔国争了一口气。


    温荑舔了舔嘴唇,觉得嘴巴干涩的要命,强压着心口的激动,“老师,那林崇英老师那边?”


    暮云枝轻笑,“崇英天天忙得很,她不会在意的。”


    而且作为被林崇欢教出来的人,以她的性格说不定还会有些幸灾乐祸呢,又有个人要见识到林崇欢的威力了,省得总有人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没体验过的人怎么会知道大魔王的可怕。


    想到好友会有的反应,暮云枝笑的更开了,“你的能力我是不担心的,注意适可而止,不要太累了。”


    这句话和最初的叮嘱有点前后矛盾,着实是一片慈母之心。


    温荑被暮云枝带到林崇欢老人面前。


    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林老师,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林崇欢笑着点头。


    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花上一天的时间来带的,如果不是暮云枝开口说温荑是她的学生的话,顶多分个比入门高一点的织工去给她去科普体验一下。


    想入这一行,仅凭一时的热情是不够的。


    他看中的是这人能受到暮云枝的青睐。


    暮云枝是什么人啊!


    虽然比他小二十多岁,暮云枝的名号林崇欢也是有所耳闻的,教学上严格程度与他不相上下。


    能得到暮云枝的认可,那就说明起码她是个对传统工艺有追求有天赋的人,同时也是个经过了寂寞沉淀耐得住压力的人。


    经过了暮云枝的教导,温荑已经不是未经雕琢的璞玉了。


    ……


    事实证明林崇欢对温荑的判断一点都没错。


    刚一上手温荑就展露出对色彩和线条极为精准的记忆力,下手毫不迟疑,纬线说过三条经线就不会多过一条。


    缂丝这门艺术讲究通经断纬,就是说经线提前固定,纬线人为控制。


    经纬线织成网的形状,按照提前准备好的画把各个颜色精确地在这张网上划分清楚。


    就像作画一样,笔尖一扫线条有粗有细,颜色有浓有淡。


    怎么流畅的去过渡就是控制纬线的技术了。


    第一排纬线可能要穿过十条经线,第二排九条,第三排……


    中间再出现需要换色的情况,织工必须要有超凡的记忆力和色彩敏感度才能记得下一行应该怎么走。


    若是寻常人,在选色上也要卡掉一半人,织一根树枝都有可能需要好几种从深到浅过渡的线,更何况是一整副图。


    温荑却不同,这一步她已经在暮云枝那里学出来了,经过她自身几年的实践不能说登峰造极,也是出师的标准。


    学习的第三天在看过温荑拿过来的一副刺绣小画之后林崇欢就带着笑容直接跳到下一个阶段了。


    穿纬线的时候是用梭子带线的,穿的准确还要匀称平整,这时候需要用一把篦子一样的东西,只有几个齿,把纬线往下推。


    这一步也很费时间,线的松紧不好掌握,太松不行,太紧不行,一条线如果不够平整了,后面所有的线都不对了。


    所以在这一关上要花掉很长时间练习。


    别看林崇欢年过六十了,除了眼睛有些老花需要戴眼镜之外,精神头不比年轻人差。


    开始他也在和温荑互相试探对方的极限,可当他发现一天的学习下来温荑面不改色,腰不酸腿不胀,肩膀后背也不痛,眼睛中也没有疲色,精神头十足。


    这可就来劲了。


    第五天开始,林崇欢就要求温荑搬到工坊居住,原因是来回路上太浪费时间了,晚上也不能闲着。


    果然在住进去后,温荑的学习进度直线飙升,短短半个月就被允许自己独立制作一副简单的图案了。


    一个月后,清明假期的前一天,暮云枝下午没课,就来缂丝工坊找好友闲聊。


    林崇英给暮云枝倒了一杯茶,“新到的明前碧螺春,尝尝怎么样。”


    暮云枝轻咂一口飘满茶毫清透中带着浑浊的茶汤,面上露出愉悦闲适的神情。


    林崇英从茶杯上方飘起的热气上看去,看了几眼后一挑眉,忍不住先开口,“你倒是能沉得住气,不怕大哥把你那爱徒折磨的生了逆反心理。”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林家她这一代人一半都是被大魔头训练过的,这其中再一半早早就转行了,留存率比没受过大魔王教导的人低多了。


    还不是被林崇欢吓得哭着喊着再也不学了。


    像她这样能顶过压力重新回去的少之又少。


    可以说有林崇欢这样的老师,那是幸运也是悲哀,人生最惨痛的回忆莫过于此。


    就连她这两年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惊醒,屡屡被枕边人取笑。


    每次林崇英都会暗地里猛翻白眼,他懂啥!林崇欢的可怕没体验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暮云枝穿着一身新做的旗袍坐在高度适中的凳子上斜侧着小腿,闻言抬眼一笑,“温荑那孩子我是有信心的,她的极限我至今都没摸到,希望林先生能试出来。”


    林崇英撇撇嘴,“这么多年好友了,你用得着这样嘛,谁没有几个可心的徒弟似的。”


    暮云枝笑而不语,低头又咂了一口。


    林崇英正准备说什么,电话声响起。


    一看,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大哥来电话了,说不定就是小姑娘受不了了,让你把学生接走。”


    电话接通林崇英直接调成外放。


    不等她说话,对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话语的内容却让她冲着对面的人一挑眉。


    【“听说云枝来了,正好,你让她把小温带走吧。”】


    暮云枝眉头一动,面色不变,心底却深感诧异。


    林崇英尊敬的应了一声,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大哥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对了,找辆车把去年定做的织机给小温带回去一架。”】


    “啊?”


    林崇英情不自禁发出了疑问。


    【“啊什么啊!我爱徒急用,你还舍不得!”】


    爱徒?


    两人都察觉出不对了,暮云枝低头喝茶,用茶杯掩饰勾起的嘴角。


    林崇英忙把手机扬声器关闭,眼神复杂的看了好友一眼,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试探问:“大哥,小温跟你学的怎么样?“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炫耀之情溢于言表,说的话更是堪称凡尔赛之最。


    【“小温啊,简直是我遇到过最有天赋的孩子,这才一个月我就没得可教了,哈哈哈!让她自己回去琢磨吧,哈哈哈……对了,别拿普通货色,就那架海黄雕花的。”】


    林崇英嘴唇动了动,神情极度复杂。


    这么多年就连她都没在大哥林崇欢嘴里得到一句夸奖,她以为永远也不会听到他说出比“还行”更高的评价。


    原来林崇欢也是会夸人的,而且是这么肉麻的程度,什么爱徒、最有天赋的孩子、才一个月就教无可教了。


    简直离谱!


    而且那架用海岛黄花梨做的织布机,她是准备放在馆里做镇馆之宝的,黄花梨一斤的市价就要大几千,那架织布机光是原材料都要上百万,更别提工艺了。


    挂断电话,林崇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扭头见暮云枝一杯茶都要喝净了还在那端着杯子装样子,更来气了。


    “行了,别装了,想笑就笑吧。”


    暮云枝扭过头面容扭曲了一瞬,重新端正身姿又是那个优雅的女人了。


    清清嗓子,若无其事的微微颔首。


    林崇英一想到那架价值数百万的织布机就肉疼,白了好友一眼,“改天把温荑的作品给我发几个看看,我倒想知道什么人让大哥夸成这样。”


    暮云枝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帕按了按嘴角。


    林崇英视线一定,毫不客气的从她手中扯了出来。


    手上一点阻力都没有感觉到,让她又偷偷翻了个白眼,先是看了一眼整个素白手帕,见上面果然连丁点湿痕都没有。


    心里满是费解:这个温荑到底是什么奇妙的人物,能让低调如暮云枝都做出这种隐晦的炫耀。


    在手中展开这抹布料,整块素娟帕子仅在右下角绣了图案。


    林崇英看着半开的莲花,先是用专业的素养评判这幅绣品中的技巧。


    花瓣中从白到粉过渡的极为自然,中间甚至还能看到若有若无的黄,那是被莲花瓣挡住的花蕊,技术是恨精湛,可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也没达到需要炫耀的程度。


    再仔细看去,才发现最点睛之笔的地方竟然是在花瓣边缘的一滴露珠上。


    林崇英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能让人看出来那是一滴露珠的呢?


    因为作者用很精妙的手法做出了透视的效果,透过露珠的折射露出了下面花瓣被放大的样子,连花瓣上的丝绒质感都体现出来了。


    “妙啊!”


    细节处见真章。


    原本应该是静态的图案,因为那滴露珠瞬间就活了起来。


    她耳边仿佛能听到水滴落在莲叶上滚动的声音,再顺着莲叶滑入水中,就连那抹涟漪都能在脑中幻想而出。


    一块手帕上不到五厘米大小的绣花图案,就让眼界颇高的林崇英足足欣赏了十五分钟。


    直到林崇欢又打电话过来,这才依依不舍的还给暮云枝。


    后者接过来仔细抹平,松松的卷起放进一个掌心包中,又仔细的收进手包深处。


    直到东西被收起来了,林崇英还在伸头看着。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这才心悦诚服的叹息,“你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了,能遇到这么个好徒弟。”


    能让一向出这么粗野的话,可见羡慕之情真是发自内心。


    学生能碰到能力强又肯倾囊相授的老师是幸运的,换而言之一个匠人能遇到个钟灵毓秀的好学生又何尝不是幸运呢。


    最后林崇英来了一句,让暮云枝差点笑出声。


    “哎,当初你就应该直接把人带到我这的,不然怎么会让大哥捡了便宜。”


    恭恭敬敬的跟林崇欢道别,温荑穿着一身款式端庄的汉服深深的行了一礼。


    “多谢老师这段日子以来的倾囊相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一定谨记老师的教诲。”


    林崇欢笑着点头,“你先去忙吧,那幅画很好,我很期待你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到。”


    暮云枝也站在一旁对林崇欢感谢的颔首。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如果温荑是一颗明珠,那他们就是慧眼识珠的人。


    ……


    温荑带着价值不菲的织布机回到阔别已久的长风别墅,一进门就被哈哈扑个正着。


    “呜……”温荑好不容易把小家伙从脸上撕下来,诧异的发现不过时隔大半月没见哈哈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小家伙”了。


    温荑抱着它竟然感觉到压手,上下颠了颠。


    “有多少斤了?”


    “姐姐,我十斤了。”


    去年十一月份刚到温荑这里的时候哈哈才一斤,放在掌心小小的一只,捧着都生怕手劲大了弄疼它。


    可现在不过半年竟然就长到了这种程度。


    回想在论坛得到的消息,灵宠的成长分作几个阶段,出生开始算第一个阶段,要耗时半年体重长到出生时的三倍,这时候就要开始吃灵晶一年吃一颗,第二阶段需要两年将体重增长到十倍。


    现在哈哈在第一阶段结束的时候就达到十倍体重了,不可谓不惊人。


    “灵晶还有多少。”


    “还有两颗半。”


    温荑算了一下,已经吃了2.5颗灵晶了,怪不得能用半年就长到寻常灵兽两年半才能达到的程度。


    “嗯,自己量力而行,也不用太节省,姐姐这多着呢。”


    哈哈蹭了蹭温荑颈侧。


    温荑是临时出师的,蒋璋并不知情,家里只有哈哈一个人。


    织布机被搬到客厅门口,温荑抱着哈哈一挥手面前就已经空无一物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在工作室。


    ……


    当天半个父亲为了给温荑庆祝,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食物。


    蒋璋看着温荑吃的香甜,自己也加了碗饭,两兄妹把一桌子饭菜全吃光了。


    碗盘送进洗碗机,兄妹俩坐在沙发上互相分享各自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蒋璋突然想到一件事,打开电视把一段下载到手机上的视频投屏。


    “这个月有关沉船的消息你可能都没看过吧。“


    温荑点头,从整整一个月她的手机只充了两次电可以看出这些日子到底有多忙。


    林崇欢是个在传承上比较传统的人,自从认定了温荑是他的徒弟后不仅技术上倾囊相授,生活上也安排在他们一家住的院子,被林崇欢夫妇像女儿一样对待。


    这样真心换真心,也给了温荑进厨房的机会。


    几乎每天她都会偷掉十分之一的普通米换成灵米,这样就算吃起来很香也不会有过多的怀疑,顶多归为煮饭技术提升了。


    就这样,有着灵米的滋养,林崇欢老人脸色越来越红润,心情也越来越好,教授力度也越来越大。


    再加上老人年纪大了睡得少,温荑这一个月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不过在身体能坚持只有精神疲惫的情况下温荑还是能挺的,刚才跟蒋璋回忆起来对这一个月的学习,评价也是乐在其中。


    言归正传,蒋璋在得知温荑确实一无所知后就言简意赅的讲了一下。


    “大不列颠在第一次交换了国宝之后也想染指沉船打捞,索性兔国这些年国力强横,专属经济区内的四分之三他们几次交涉都没松口,最后只好盯上了公海那边的四分之一。”


    温荑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情况了。


    蒋璋插起一块水果递给她,接着说,“奇怪的是所有货仓和重要人物的客舱都在我国这边,那边只有一些可有可无的水手舱,只打捞出来一些银币,数量不少,可惜价值远不如最初在我国这边打捞出来的一箱子金币。“


    温荑倒吸一口气,“一整箱?”


    蒋璋点头,当时他也很惊讶,找了照片给她看,“据说是我们一起出海的晚上打捞出来的,很大一箱,机器人都没法发负重,只好分作几次带回来。”


    照片上有金币的特写,一面是个头像,另一面是个十字架的造型,金币周遭均被一些字母环绕。


    蒋璋又道:“这一箱子金币的研究价值很高,被送到首都后很快就达成了第二次的交换协议,这次是用三件不下于《女史箴》的国宝换回去的。”


    照理说应该全部打捞上来在统一交换比较方便,但两方都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蒋璋猜测,大不列颠那边怕兔国把所有东西都弄上来后会开口提出什么政治军事上的条件,所以才选用少量多次的方法降低价值。


    兔国这边可能也怕全部打捞之后发现东西太多了,没法做到利益最大化。


    像这样一次十个八个的要,那边号称世界博物馆,藏品数以千万计,当政的人根本不在乎。


    若是一张口几百上千个,恐怕在国际上都会引发巨大的波动。


    落袋为安才更符合兔国人做事的习惯。


    就这样两者都带着自己的想法,“默契”的成就了短短一个月共计八批45件国宝回归的壮举。


    温荑听完之后半晌一句话也没说。


    心里默默给盲盒app和“祝你一路顺风顺水”一个大大的赞!


    蒋璋带着温荑看新闻的事提醒了她,回房间之后翻出手机,找了好一会才在一个聊天记录中翻到她想找的东西。


    是一个视频压缩文件。


    她的卧室里也有电视,把文件投屏播放。


    其实从海岛回来的时候谭也的哥哥曾来找过她一次,要到了台风登陆时她和牧微出海找谭也的视频。


    说要买版权,当时温荑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就没答应,签了份合同给谭怀宇免费用了。


    现在想来可能还是感谢他在会议室给自己带宵夜,还陪了她一宿吧。


    也是那次见面谭怀宇成为温荑通讯好友中的一位。


    文件太大了,正在每秒几个百分点的艰难缓冲,等待的过程温荑打开她和谭怀宇的聊天记录。


    准确来说应该叫做谭怀宇单方面汇报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