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


    睡眠中的风祭清司没有睁开双眼，平静地说道，“夜袭别人的房间可不是好习惯哦，伽古拉。”


    他坐起身，看向了被触手死死缠住的伽古拉，


    “看来，抢走你的魔王兽卡牌确实令你很不甘心啊。”


    以至于想趁他睡着的时候，重新偷走卡牌。


    伽古拉挣扎着，一如既往的挣扎不开，最终放弃了，似乎也不意外这种情况。他问道，“反正魔王兽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吧。”


    这个家伙的实力可比魔王兽恐怖多了。


    “确实没什么用，但我拿走你的魔王兽卡牌，是为了避免你再给人添麻烦啊，伽古拉。”风祭清司微笑道，


    “给地球搞破坏的话，我可不能做视不理哟。”


    “你是地球人吗？”伽古拉问道。


    “嗯……”风祭清司沉吟了片刻，没有回答，“你猜？”


    “地球不可能出现你这样的人类，何况亲手毁灭了一颗星球的家伙，对我说不能搞破坏——也太好笑了吧。”伽古拉嘲讽道。


    风祭清司停顿了一下，说道，“与其说搞破坏，你只是想给凯找麻烦而已吧。”


    伽古拉听到这样的口吻，用着一贯的语气有些惊讶的说道，“你难不成还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吗？”


    ——为了维护凯而阻止他破坏地球？


    “我和凯可不熟悉。”风祭清司弯着唇角，否认了他的话语，微笑道，


    “倒是伽古拉，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给我添麻烦的事情，即便是我也是有点难过呢。”


    “这次的话，就缝两百个布偶怎么样？”


    伽古拉的脸色黑了下来。


    ＊


    还算是整洁，却堆满了奇奇怪怪的娃娃的出租屋里。


    空无一人的住所。


    果不其然，伽古拉找到机会就会逃跑。


    风祭清司看着他缝制到一半就丢下的娃娃，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出门买个菜而已。”


    难道他的厨艺都不足以留下伽古拉吗。


    “……还没缝几个娃娃就逃跑可不好。”


    果然，魔王兽卡牌全部被伽古拉拿走了。


    还好他把贝利亚卡牌随身携带。


    风祭清司看了一眼手中的贝利亚卡牌，又放回了衣服口袋里。


    如果他觉得每次逃走了，自己就会有一段时间不去找他麻烦可不行，必须把200个布偶缝完。


    之前的布偶孩子们可是很喜欢呢。


    让他想想，伽古拉可能往哪里逃。


    ＊


    红凯在商店里买了一份弹珠汽水。


    打开弹珠汽水后，抬头喝了一口，就在放下的时候，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异常眼熟的人。


    ——是上次放出怪兽的人。


    “等等！”红凯立刻追了上去。


    那个如同在寻找着什么的青年被他叫住了，转过身看到了他，露出了微笑，


    “啊，是凯啊。”


    如果不是和这个人确实不熟，还亲眼见过他放出怪兽的话，红凯或许真的会以为这是什么友善的友人。


    “你又出现在这里打算做什么。”红凯警惕地问道。


    “我只是出来找个人而已，不用那么紧张。”青年回答着，上下看了红凯一眼，露出了微笑，“对了，凯，你见到伽古拉了吗？”


    “伽古拉？你在找他？”红凯皱着眉头问道。


    “对啊。”青年只是回答，又问了一遍，“你看见他了吗？”


    红凯接着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让他做完两百个娃娃——青年想着，看着红凯，思考了片刻，微笑着回答，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杀了他啊。”


    红凯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看来你也没有看到他啊，那我就自己接着去找了。”他没有等红凯继续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等等！”红凯想阻止他，却在下一秒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


    风祭清司在这个城市四处搜索着。


    也耗费了不少精力，想着要不然下次在魔王兽卡牌上安个定位好了。


    毕竟那么厌恶他的伽古拉都会为了魔王兽卡牌来夜袭他，魔王兽对他的计划还是蛮重要的吧。


    几乎花费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


    总算是看到伽古拉了。


    风祭清司如同追捕猎物的猎人一般，跟在伽古拉身后，看着伽古拉躲入了一间教堂失去了踪迹。


    风祭清司站在教堂门口，看着教堂，处处透着圣洁一词的西式建筑，沉吟了片刻。


    还没真正意义上的去过教堂呢，去逛逛吧。


    他说的逛逛也是真正意义上的逛逛，根本没有打算多停留的意思，穿过了教堂的大厅后。


    最终，他停在了一间忏悔室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更像是大型衣柜的事物，一般情况下，神父躲在最中间拉着帘子关着门的狭小空间里，隔壁的两个房间可以供信徒忏悔。


    风祭清司想了想，走入了隔壁的房间。


    “神父，我要忏悔。”里面的是神父吗？他也不了解天主教。


    过了几秒钟，里面才迟迟的传出了声音，“你要忏悔什么。”


    音色透过木板让人感觉有些失真。


    “……我曾经有过一个朋友。”风祭清司说着，靠在了身后的木板墙壁上。


    曾经。


    “他给了我一个名字，却忘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吗。”


    “……我是什么，是不是存在的，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


    “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你说不定是我的幻觉呢？…幻觉，要不然就叫你伊路萨恩（Illusion）吧。”】


    伊路萨恩。


    「不存在」有了「名字」。


    风祭清司回忆着，低下头笑了笑，“大概这是命运吧，不可违抗。”


    “就像失去的东西总是找不回来一样。”


    “倒也不是什么很值得去为之难过的东西，他还活着也已经足够了。”


    说着说着，他似乎意识到这里是忏悔室，不是什么心灵聊天所。


    “这么说的话，我似乎也没什么要忏悔的呢。”


    他已经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能做的事情了，也不会再像年少时总是逼迫自己，不断地为自己没做好的事情而自责了。


    “但是听了我的秘密，你不多缝100个娃娃可对不起我啊，伽古拉。”


    打晕神父躲藏在狭小的忏悔室的伽古拉神经猛然紧绷了一瞬间，忏悔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伽古拉随手将昏迷的神父扔向了风祭清司，一出告解室就变身成为魔人态，挥刀砍向了风祭清司。


    风祭清司扶住了神父，来不及躲闪，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不过下一秒，那道血痕就愈合消失了。


    “真过分，我新买的衣服，你要给我缝补好才行。”风祭清司放下了神父，说道。


    伽古拉才不管他的话，这个男人盯了他那么多年折磨着他，杀也不杀他，还非要他干一些无聊的事情，他已经无数次想干掉这个男人。


    风祭清司闪躲着无数次砍向他的蛇心剑，无奈道，“明知道打不过我还一定要反抗，我都有点佩服你的毅力了。”


    伽古拉厌恶着他每次一副故作游刃有余的姿态，实际躲不开就会召唤那种恶心又黏腻的触手，讽刺道，“大意的话可是会死的。”


    “是吗。”风祭清司弯起唇角，手臂上抽出了深蓝色的暗刃，抵挡住了伽古拉的蛇心剑。


    伽古拉也第一次知道对面也是一个剑术高手，更糟糕的是，风祭清司对他的剑术异常了解。


    在几个回合的剑术对决之后。


    ——风祭清司又用触手绑住了伽古拉。


    伽古拉一开始惯性思维还以为对面抽出剑是想和他来一场正经的剑术对决的。


    没想到这么不讲武德。


    风祭清司还笑吟吟地说道，“我的目标是抓住你，又不是在剑术上打败你。”


    伽古拉在宇宙中当雇佣兵的日子里也没少见过阴险的敌人了，但又有实力又这么不讲武德的还真的没怎么见过，心头不禁再次升起无数想骂人的话。


    就在这时，一首耳熟的曲子响了起来。


    耳熟到令伽古拉一听到就头疼。


    风祭清司也不禁表情有点微妙，红凯是只会吹这一首曲子吗。


    两人的目光同时放向了身侧。


    吹完自己的出场BGM后，红凯放下了手中的口琴。


    “啊，是你啊，凯。”风祭清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伽古拉，


    “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难缠的敌人，不用谢。”


    红凯却没有接他的话，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在这颗星球上胡作非为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风祭清司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色，“在这颗星球上胡作非为的可不是我哦。”


    “啊，我承认，确实做了点，但是也只解决了那家化工厂——那时候还是周日，化工厂里也根本没有人，只是给化工厂的企业造成一些财物损失罢了。”


    而且扎赞确实是这家化工厂非法排放导致变异的，只不过被他刺激了成长，提前出现而已。


    非法排放污染物导致出现怪兽的事情，也让那家化工厂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压下新闻了。


    “但这些怎么看都算是好事吧。”


    “而且，如果我杀了伽古拉的话，对你来说不也是好事吗。”


    伽古拉看向了风祭清司，他可不相信这个人会杀了自己，如果他真的想杀的话，也不至于这样追了自己几十年也只是处处阻碍着自己。


    只不过伽古拉其实也并不确定，伊路萨恩究竟仅仅是恶趣味，还是和那些光明阵营一样，心慈手软而已。


    红凯也不相信风祭清司是为了做好事而做好事，世界上也并不缺少把自己私自的行为冠上冠冕堂皇理由的家伙。


    而风祭清司说完之后，又一根黑色的触手伸出，缠住了伽古拉的脖子，像是要动手。


    红凯迅速冲了上去，说道，


    “就算你只是威胁到一个人的生命，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风祭清司躲避着红凯的攻击，触手也放松了些许，红凯见状确信了触手会因为他的分神而松掉，更是干脆地和风祭清司战斗了起来。


    结果却被避开攻势反握住手腕翻手扣住了，然后重重地一脚踹在了红凯的腹部，硬生生让他被踹倒在了地上。


    “你现在太弱小了啊，凯。”风祭清司微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说道，


    “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红凯捂着疼痛的腹部，用手臂支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风祭清司却带着伽古拉，身影融入了暗影中消失了。


    红凯扶着墙壁站起来，周围却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他却听到风祭清司的声音直接传到了他的脑海里，说道，“我暂时不会杀了伽古拉，但是，会在他的身上绑一个炸弹，倒计时，10分钟。他现在教堂南方后山的无人森林里。”


    “但是，教堂北侧的广场，靠近闹市区的地方——”


    “出来吧，雷德王，庞敦。”


    “解开这个炸弹最少需要八分钟，你解决雷德王和庞敦需要几分钟呢？”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教堂北侧的广场上响起了人们的尖叫声与怪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