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市场做生意就得早起,俞飞瑶头一次在生物钟没到时间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定时的空调已经关掉了，屋子里闷热难耐，俩狗子在地上睡的四仰八叉的。


    直到有些温热的水扑在脸上,俞飞瑶才彻底清醒。


    刚出卫生间就看到赵翊从另一间房里出来。


    “小鹿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二楼太热,所有人都睡在一楼,而楼下只有一个卫生间,赵翊还打着哈欠：“今天夜班，你第一天去市场摆摊,我跟着一起去看看。”


    首都那真的遍地皇亲国戚，警察局这种有正式编制的工作就是香饽饽被很多人盯着，而极热之下,白天很少会有突发事件，绝大部分人都不会顶着高温出去干坏事,所以上白班基本等于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坐等下班。


    而夜班就不一样,黑夜是一切罪恶的开始，上夜班的人要在外面不停的巡逻,虽然能够捞着外快，但总的来说是个苦差事,而且真碰到拉帮结派出来抢劫的，还容易有伤亡，很多关系户只是为了有个编制，所以夜班的职责往往落在那些后台不强的人身上。


    两个人很快吃了饭，就带着包子出了门,时间太早奶茶还在睡觉，就没带它。


    决定摆摊之后，俞飞瑶就了解过市场的规则,因为不是什么正规的地方，所以目前是不用缴纳摊位费的，只有需要用积分卡交易的买卖会被抽成，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俞飞瑶在前面开车，赵翊搞了个小马扎坐在车斗里面，包子则跟着车跑，也算是一种锻炼。


    原本俞飞瑶以为自己已经来的够早了，结果到了才发现别人来的更早，好地方已经被占光了，骑着小三轮一路往里走，最后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位置。


    这条街上有灯，所有的摊子都摆在灯光下，但角落这边光线不太足，还有蚊子嗡嗡嗡的叫个不停，哪怕出来的时候身上喷了驱蚊水也没啥大用处，才出摊十分钟，她就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在极热期卖东西是真的不容易，要不是为了升级空间，鬼才想来受这种苦。


    “要不喊喊？”


    赵翊也被蚊子咬的烦不胜烦。


    普通蚊子在这个温度下根本不能生存，早就灭绝了，但这些蚊子却适应的似乎比人类还要好，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个头比常见的蚊子大的多，被咬一下瘙痒难耐，过一会就会鼓起一个大包。


    俞飞瑶一巴掌拍死一只蚊子：“要不回家算了，等晚上再来吧。”


    上辈子太穷没做过二道贩子，也没本钱去找二道贩子买东西，业务有点不熟练，开摊的这十几分钟里，她有仔细观察周围，大部分人都是零散的小摊贩，手上的东西拿出来卖量都不大，而且很多都是以物易物。


    空间升级要真是跟这个有关，按这个程度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够。


    “你们这是卖的什么？”


    隔壁摊子的人忍不住探头过来问。


    摊子跟摊子之间还隔了一米，这边关系又不太好，不凑近了看根本看不出卖的什么东西。


    “啊，我们卖点自己种的小菜。”


    没想到旁边的人会搭话，俞飞瑶愣了一下才回答。


    问话的人一听，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喜色：“小菜？新鲜的吗？”


    “对。”


    隔壁摊主站起来就往车斗里看。


    今天第一天出摊，带的东西不多，都是很常见的一些蔬菜，是从空间里面偷渡出来的，看着很水灵，并不比官方超市的品相差。


    “确实很新鲜，怎么卖？”


    拿起一把菜看了一眼，摊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20积分一斤，或者用粮食换也行。”


    这个价格相比官方超市是真的很便宜，摊主立刻就摸出了积分卡来：“给我来一斤吧。”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车斗里的十几斤菜很快就卖完了，这有点出乎俞飞瑶的意料。


    赵翊也没想到能卖的这么快，毕竟就算比超市便宜，也要20积分一斤，这都可以买两斤陈粮了。


    回去是赵翊骑车，俞飞瑶坐在车斗里，有点提不上劲，感觉自己似乎找错了方向。


    真想要升级空间，靠这种小打小闹是不行的。


    一路上俞飞瑶都在想这个问题，到家的时候天才刚亮起来。


    俞飞瑶下车开了院门，赵翊把小三轮开到车棚下停好，就听见锁好门的俞飞瑶走过来问：“你觉得市场上那些人需要帮助吗？”


    赵翊有些好奇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要吧！不过相比起他们这些住在新城区里的，有些在外面讨生活的似乎更需要帮助。”


    他说这话，是站在上辈子的角度。


    基地里面的人都有基础的生活保障，只要不懒，基本都能活下去，但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没有新的产出，外面那些幸存者一直在吃老本，所有的物资都是用一点少一点。


    而天灾之下虽然人人自危，但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没了基础的是非观，靠烧杀抢掠亦或是吃人肉活下去的人固然不少，但还有很多人在苦苦坚持。


    所以相比起这些能在新城区生活的，他觉得或许外面那些人才是更需要帮助的人。


    俞飞瑶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新城区这些人确实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还是得把目光放在老城区和首都周围那些幸存者的身上。


    等晚上俞飞星回来，俞飞瑶就把计划说了一遍。


    “一会吃完饭，你跟我一起把房车开出去，换个货车回来。”


    院子就这么大，放两辆大车很挤不说，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家里已经有两辆车了，再搞一个货车回来，高调的有点过分。


    把房车换成货车相对就没有那么高调。


    到时候开着车去外面转一圈，运一些物资出去，然后换成金属之类的东西回来，再拖去官方的收购中心卖掉。


    “行。”


    俞飞星应了一声。


    麻溜的吃完了饭，留了赵翊在家待着，姐弟俩开着车出门。


    这次的目的地是老城区那边。


    首都附近虽然也受地震影响，但远远没有梁城那边那么大，很多低层建筑都是完好无损的，倒塌的都是那种几十层楼的高层建筑。


    停电的情况下没了电梯这种高楼本来就没人住，所以死在地震中的人很少，余下的幸存者们大多都组成了或大或小的小团体。


    找了个地方把房车换成了大货车，兜兜转转才开进老城区。


    这么大的车进城，都不用刻意宣传，车往那一停，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没一会就有人一群人试探着上来搭话。


    “收破烂的？”


    “……算是吧。”


    车上东西多，但肯定不能白给幸存者们，外面除了破烂也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能换。


    货车驾驶室有点高，下面的人仰着头望着上面车窗：“你们什么价格收购啊？”


    俞飞瑶心头一动，问他：“那要看你们都有什么破烂啊。”


    对方看起来对这种事见多不怪的样子，肯定还有其他的人来这边收购。


    “废铁之类的5斤铁换一斤粮，混合汽油一升15斤粮……”


    俞飞瑶直接打断了他：“兄弟这是把我们当肥羊宰啊！”


    转换一下积分，他报的这个价格可比官方的收购价还要高上不少，她虽然有一空间的物资，但也不可能当冤大头。


    而且她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二道贩子会当这个冤大头。


    “这话怎么说的，我报的这个价格可是其他收破烂的报价，不存在宰肥羊一说。”


    俞飞瑶看着窗户下的人一脸淡定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转头就让俞飞星开车走。


    出来收破烂，虽然是为了升级空间，但对于外面这些幸存者也很有利，毕竟有车搞运输的人不多，能用其他的物资换粮食，多少也能让他们活下去。


    这群人如果报个差不多的价格，她还有耐心跟他们还还价，但开口就是这种价格，她就呵呵了。


    车外的人一下散开。


    说话的男人打了个手势，还没等车往前走，后面就有一群人飞快的拖着钉板出来把前后的路都给堵上了。


    钉板显然是特制的，上面露出来的钉子看着很长，车胎压过去绝对会被扎破。


    “兄弟你这么搞不太好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啊，说不定下次我们这生意就能做成呢？”


    车里就放着枪，但没有立刻拿出来，俞飞瑶看着底下的人一挑眉。


    下面几个男人同样挑了挑眉：“这也不是我们为难你们，天灾之后外面这些马路没人维护，天这么热很多路被热断裂了不能走，现在你们走的这条路，也是我们每天让人维护所以才没坏，买卖做不成没关系，但你们这么大的车从这边过，得给我们留下点过路费吧。”


    “过路费……”


    他明明能直接不讲道理的上来就抢，却还是找了这么个清新脱俗的理由，俞飞瑶都要被这群人的素质给感动了。


    直接从储物盒里面摸了把枪出来，指着下面人的脑袋，怕他们看不清，还特意把驾驶室里面的灯给打开了。


    “你们看看是想要几颗花生米做过路费？来，随便开价别客气，别的东西没有花生米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