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听了她这话心伤不已，她如鲠在喉，你这话就是戳娘的心窝肺管子，你从小在我跟前长大，也未曾见得对我有几分情面的，你二妹妹从小在外头长大，吃糠咽菜的，又怎么见得她对我就有情分了呢？”


    程宝玥尖声道，“我与你没有情分，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在祖母跟前长大，祖母待我是最好的。


    你身为程府的主母，一点当家主母的气概都没有，被个小妾压下一头，若不是有祖母，我若是跟着你，我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人都是慕强的，你不强，别人凭什么对你有情分？”


    柳氏听了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没想到程宝玥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在程宝玥心里，什么血缘关系，什么亲情，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在她看来，最重要的可能就只有利益了。


    柳氏眼里满是失望，她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来求我，我做不到，求我也没用，即便我去找宝珠也是无用了，你和老太太若是真的想让宝珠帮忙，还是自己登门去求吧。


    别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往后我也就只当没你这个女儿了，你既然觉得老太太好，那往后还是继续跟着她吧。”


    程宝玥闻言很是生气，她冷哼一声，也不顾柳氏的情面了，转身就离开了。


    柳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个孩子，算是废了……


    ……


    回了程老夫人的院子里，程宝玥又被程老夫人数落了一番，“让你哄你娘也哄不好，你还能做什么用？”


    程宝玥不服气道，“那祖母你还是这府上做主的人呢？您都吩咐不了她，我都求到她跟前去了，她不愿意我能怎么办？归根结底不也是因为之前祖母待她一直都不好吗？”


    程老夫人气得心里发堵。


    此时此刻，她真的有些怀疑当年那道士说的话了。


    那道士说程宝玥是旺家之相，可是她这般蠢笨，就连她身边的霜降都不如，自己迟早都要被她给气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罢了，既然如此，明日你同我一起出门，去见程宝珠。”


    程宝玥嘟嚷着，“祖母自己去就是了，做什么要我跟着去？”


    程老夫人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她终究怕惹得程老夫人不快，还是闭了嘴。


    第二日一早，程老夫人便带着程宝玥一起悄悄地去了程宝珠的院子那边。


    繁星见了她们斜着眼睛将她们拦在了外头。


    程宝玥怒声道，“放肆！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竟然这样大胆敢拦我们！”


    繁星瞟了她一眼道，“我管你是谁，我们家主子还没醒来就不能见人，你们若是想见我们家主子，那就等她醒来我去传话！”


    程宝玥气得大怒，“你这个狗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开门狗罢了，还敢拦我们！”


    这时候，喜柳听到动静从里头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程宝玥见了她立马就道，“喜柳，你来得正好，快让她滚开，放我和祖母进去。”


    喜柳神色淡淡地看了程宝玥一眼，“大姑娘，我如今的主子已经不是您了，我听不了你的吩咐，而且我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我做不了主的。”


    程宝玥气得火冒三丈，“你这个贱人！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你就是我的下人，你凭什么不听我的。”


    喜柳叹息了一声，她看向了程老夫人，“老夫人和大姑娘这样子是来求人的吗？这若是换做不知道的，只怕当你们是来吵架的呢。”


    “谁说我们来求人了，我们……”


    “闭嘴！”程老夫人狠狠地呵斥住了程宝玥。


    她知道喜柳说得有道理。


    如今她们是对程宝珠有事相求的，若是这般硬气的话，只怕是求不到什么的。


    程老夫人都说话了，程宝玥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程老夫人看向了喜柳，“既然我们都已经到门口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宝珠的长辈，就算是要等，也得让我们进去等吧，不然在这外头，只怕是被人瞧见了也不好吧？”


    喜柳想了想觉得程老夫人说的也有道理。


    她心下里也想着，程宝珠不是要见死不救的，她不过就是想让老夫人亲自来低头的。


    既然人都来了，愿意等，外头等院子里头等是一样的，在外头等还太扎眼了。


    她看向了繁星，朝着她点了点头，“让老夫人进来吧。”


    繁星知道喜柳跟在程宝珠跟前伺候的时间久，知道程宝珠的心思，她让程老夫人进去自是有道理的，便点了点头让程老夫人进屋了。


    她让程老夫人和程宝玥进了门，搬了个凳子在外头让她们坐下，然后道，“老夫人和大姑娘就在这里候着吧，搬出来之后，姑娘一向晚起，怕是要等一会了。”


    说着她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如今她出了程府，程宝珠院子里的下人就她和繁星，她要做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


    繁星则站在不远处像是盯贼一样一直不错眼地盯着她们。


    程宝玥被她看得很不爽。


    约莫等了两刻钟的样子，程宝玥就有些不耐烦了，“祖母，咱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她怎么还不起床啊！这也太不成样子了吧！”


    程老夫人也在心里骂着程宝珠，这贱丫头！


    她想程宝珠如今就是故意这样摆谱的！


    ……


    在睡梦中的程宝珠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一个喷嚏，她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外头喊道，“喜柳……”


    很快喜柳就从外头进来了，“姑娘要起身了吗？”


    她端着热水伺候程宝珠洗漱，边同她说着程宝玥和程老夫人来了的事情，“来等了有一会了，大姑娘倒是有几分不耐烦的，老夫人没说什么。”


    程宝珠打着哈欠，“知道了，看样子，这事情是十分紧迫了，以至于她们这么急不可耐地就找了过来了。”


    程宝珠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她本来以为柳氏是会来一趟的，以她对程老夫人的了解，程老夫人必定是会对柳氏施压的。


    柳氏一旦承担不住施压心一软就会过来求她。


    可是柳氏竟然没来，也就是程老夫人未曾说动柳氏，这让她心里有些高兴，她娘终于硬气了一些了，也为她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