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此言一出,大厅上顿时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仿佛被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威压笼罩。


    下人们都低垂着头,紧紧缩着脖子,不发一言。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总是格外平静,海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苏婉宁曾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她虽有些疑惑,但也丝毫不慌。


    你有你的万全之策,我有我的pnb。


    对弈就如下棋,先露出疲态的人必败。


    不到最后一刻,任何的反转都有可能。


    在吴夫人对峙的目光里,苏婉宁挺直了背,倒显得鹤立鸡群了。


    她不但没退缩,反而直直的盯着吴夫人的眼睛,坚定地道:“在下已经想好了,请夫人以身作则。”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夫人的雷厉风行和狠辣手段那可是出了名的。


    之前吴夫人身边有个心思八面玲珑,干活手脚麻利,深得她心意的侍女。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在府外私通了一个“野鸳鸯”,私自偷了府里不少金银财宝。


    吴夫人发现后,二话不说把这对卖主的下人扒光衣服,关在囚车里游街示众了一番,最后众目睽睽之下浸猪笼而死。


    打那之后,在刘丰县这个地方便没有人敢在吴夫人面前放肆。


    仆从们也是矜矜业业,不敢再犯吴夫人的忌讳。


    吴夫人的威名更是远扬千里。


    众人纷纷惋惜,今日这两个自称神医的口出狂言之人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吴夫人此刻面色已有不悦。


    听完苏婉宁的回话,吴夫人心中了然,知道了苏婉宁的决心,不再开口。


    随即走下案台,路过苏婉宁身前,轻蔑的斜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只在她手心里自不量力,随时可以碾碎的蝼蚁一般。


    苏婉宁心中隐隐有预感,吴夫人手中或许真的有着什么重劵在握的底牌,如此她才可以这么从容不迫。


    但她还是相信自己与生俱来的敏锐洞察力,吴夫人有很大嫌疑,也许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见吴蕴秀缓步走到刘文远跟前,在他面前站住,接过一旁的细针,在手指上戳了一下。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没有准备,她戳完之后,身躯微抖,整只手缩进了宽大的衣袖中。


    转瞬间仿佛刚回过神似的,再次从衣袖中伸出那只挂着血滴的手指,伸到刘文远面前。


    刘文远还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对面前的血滴毫无反应,甚至还疑惑地歪了歪头。


    最后更是把头扭向了一边,朝着房梁嘿嘿傻笑。


    刘文远整个人没有丝毫变化。


    苏婉宁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吴夫人竟然不是幕后真凶吗?


    这也太奇怪了,难道凶手在其他人当中?


    苏婉宁和墨景栎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同时抬眸,目光在空中相接。


    互相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吴夫人见状转过身,收起手,脸上不怒自威。


    倏尔看向苏婉宁,像个胜利者一样开口:“可看清楚了?”


    “这下足可证明,我定不会是凶手了吧。”


    “如果其他人也同我一样,那就是你们妖言惑众,不打自招。”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


    说完,吴夫人不再看他们,一甩衣袖,回到了正厅之上。


    苏婉宁听完吴夫人的话,虽没有很意外,但也蹙起了眉。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解决的一件事,没想到竟真的用上了她万年不用的“pnb”。


    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吴夫人扎了手之后,整个人的形态动作似乎没那么自然


    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吴夫人确实也已经按她说的,滴了血验证,她无法再辩解什么。


    否则不服众理不说,还可能会被对方倒打一耙。


    毕竟现在身处一个封建制度的社会,而她此时太身微言轻。


    苏婉宁想到这里,随即朝着吴夫人弯腰行礼,谦逊地道:“在下看见了,夫人稍等片刻,容其他人也查验一番。”


    大厅里开始有人明目张胆地窃窃私语,尤其是为首的那几个穿金戴银的小妾。


    “呵,连我们大夫人都敢质疑,等下有她好受的。”


    “就说他们是神棍骗子吧,这下现场暴露原型,脸皮可真厚。”


    刘玉山此时出来控住了场面:“都在嘀咕什么!大夫人已经以身作则,其他人也一律跑不掉!”


    众人安静了下来。


    苏婉宁继续道:“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滴血验蛊。”


    不多时,刘文远面前已排起了长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排队的长度肉眼可见的正在缩短,此刻已经只剩余了三分之一。


    刘文远还是老样子,不明所以,依旧痴傻。


    剩下还没验蛊的人越来越少,已然接近尾声。


    抓到凶手的几率也变得越来越渺茫。


    情形愈发紧迫。


    苏婉宁看向吴夫人,后者嘴角的笑意不再加以掩饰,明目张胆地展开,愈发浓烈。


    随着最后一位府中人验完蛊,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苏婉宁看着面前毫无变化的刘文远,知道是时候实行她的“后招”了。


    “呵,老爷你看,果真被我说中了,这二人就是妖言惑众!”


    “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吴夫人站起身,迫不及待的高声质问发难。


    刘玉山此刻也是面色难看,附和道:“夫人说的不错。”


    苏婉宁平复了一下心情,暗想道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


    她先是呆若木鸡地站着,接着张大了眼睛,倏然装作惊恐地样子,语无伦次的告饶:“求大人夫人明鉴!小人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但小人说的乃是句句属实啊!”


    吴夫人果然狠辣,对她的告饶不屑一顾,直接下了判决:“来人啊,把这两个骗子各打五十大板,关进柴房,明早绑在城门口实行炮烙之刑!”


    炮烙之刑就是用炭火将铜柱烤热,然后将犯人绑在热铜柱上,再活活烧死,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局骷髅。


    整个过程很是残忍。


    刘玉山犹豫着开口,“夫人,这炮烙之刑是不是过重了?”


    他怕此事一经传出,以后再无人敢为刘文远医治,那他刘府不就断后了吗。


    吴夫人正色道:“老爷,倘若第一次就放任,以后这种骗子更是猖獗。”


    “这对文远的病并无好处。”


    见刘玉山不再反对,吴夫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来,立即架起了苏婉宁,剩下几个朝墨景栎走过去,正欲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