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句，可曲栖用的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仔细想想，邵屿琛平时或许就已经露过很多破绽了。


    就像这次，邵屿琛总是能在那个男人消失之后，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曲栖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


    邵屿琛动作顿了一下，他的眉心很短促地皱了一下，翻身将曲栖拉坐到怀里。


    曲栖就这么跨坐着，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如果说，我是呢？”


    少见的，能听见邵屿琛用这样的语气。


    这次轮到曲栖逃避回答了，她趴在邵屿琛的肩膀上笑着，笑得很洒脱。


    邵屿琛动作很快，曲栖就这么任由自己迷失在邵屿琛的节奏中。


    或许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沉沦的机会吧。


    邵屿琛在身边睡熟了。


    曲栖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和邵屿琛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的。


    不合适的人，还不如趁早放手。


    邵屿琛手机的闹铃响了。


    曲栖赶忙闭上眼睛。


    她听到邵屿琛把闹钟按下，起身穿衣服，又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曲栖装不下去了。


    “邵屿琛。”曲栖扯住他的领带，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们离婚吧。”


    以往曲栖说出离婚这个话题时，总会带着点情绪。


    然而这次没有。


    她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在问邵屿琛吃不吃饭一样。


    她也很认真。


    她真的想离婚。


    邵屿琛眉心瞬间蹙了起来。


    “你说什么？”


    曲栖挤出一个笑容，“我说我们离婚吧。”


    “别闹。”邵屿琛揉了揉眉心。


    “我没闹。”


    邵屿琛欺身压了下来，曲栖的双手被他按在头顶。


    “我让方安把会议推掉。”


    邵屿琛埋在她的颈窝，又在锁骨和胸前打着转。


    曲栖深吸了一口气，“邵屿琛，我认真的。”


    胸前传来一股刺痛，曲栖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就是我们不合适，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想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邵屿琛脸色森冷。


    “邵屿琛，我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我想给我的家人一个安稳的生活。”


    “什么意思？”邵屿琛停下动作，一脸严肃。


    曲栖看着他，“你能给我安稳吗？”


    邵屿琛沉默了。


    他想说他能给。


    可真的能吗？


    他不确定。


    曲栖苦笑，“你们之间可能小打小闹，或许就要搭上我们普通人的一生，所以啊，我耗不起。”


    房间里鸦雀无声。


    “我不同意。”


    邵屿琛没给曲栖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慢。


    像是刻意在等着曲栖挽留一般。


    曲栖只是看着，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


    直到看不见。


    曲栖拿出手机，将邵屿琛的联系方式一个个拉黑后，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发起了呆，沉睡。


    第二天，曲栖没再去教室。


    咚咚咚——


    响起一阵敲门声。


    曲栖呼吸一滞，他来了吗？


    走去开门，齐佳提着一个很大的塑料袋站在门口。


    不是他……


    曲栖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失望了一下。


    “怎么了？”齐佳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劲，“曲同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曲栖笑了一下，“没事儿，进来吧。”


    齐佳表情很愧疚。


    “曲同学，真的很对不起，我误会你，还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


    曲栖有点心不在焉，“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曲同学，你其实可以回到宿舍上课的，单子茜听说最近好几天都没来。”


    “没来？”


    齐佳点了点头，“听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挺严重的。”


    曲栖哦了一下，“那你呢，蒋成宇没有骚扰你吧？”


    齐佳不好意思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为了那种男人就这么不在乎自己，蒋成宇也没有来找过我了，学校都在传蒋校长可能会被离职的事情呢。”


    “离职？”


    单子茜和蒋成宇都有这么大的动静，曲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


    是他做的吗？


    齐佳看出了她有点走神，没有再多留下去。


    “那曲同学，我就不打扰了。”


    曲栖送她到门口。


    “曲同学，其实你和邵泽清挺般配的，他平常在班里几乎从来都不说话的，对你是真的挺伤心的，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支持你们！”齐佳边说边给曲栖打气。


    曲栖苦笑，“我和他真没有什么的。”


    “行吧，那我先走了。”齐佳说的时候还有点遗憾。


    将人送走，曲栖收拾书包，将沾有邵屿琛气息的被子和洗漱用品收拾完后，背上书包就去了教室。


    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很快，附中就迎来了十校联考。


    收拾考场时，曲栖意外在楼道里碰见了单子茜。


    单子茜的样子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面容很是憔悴。


    “呵，手段挺高啊，居然攀上了邵家。”单子茜眼神里满是嫉恨。


    曲栖没理，只想离她远一点。


    看着曲栖渐渐远去的背影，单子茜眼里的仇恨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这该死的贱人！


    ……


    两天的考试过得很快。


    曲栖也在考试中，慢慢调整好了情绪。


    本以为就这么安然度过考试能迎来假期时，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场考试又出了事。


    临近交卷，曲栖刚算完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


    突然，一个老师站在了她的面前。


    眼神审视地看着她，曲栖差点有种自己现在是在被审问的错觉。


    “拿出来。”


    曲栖一愣，“啊？”


    “啊什么啊？”老师的语气很差，近乎呵斥，“整个考场都看见了，把小抄拿出来！”


    什么小抄？


    曲栖摸不着头脑了。


    老师的脸色更差了，直接从曲栖的文具盒边抽出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条。


    “老师，这不是我的！”


    曲栖想要解释，这真的不是她的小抄，可这位老师根本没有要听的样子。


    考场铃声打了。


    曲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试卷上被圈了个零。


    “老师，我真的没有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