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果然，被拒绝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为了掩饰话语间的哽咽，她刻意加快了语速。


    “曲同学，你的其他成绩是非常优秀的，但是数学分数有点低。”


    她就知道。


    曲栖叹了口气。


    她的记忆力很好，所以从来没有担心有关背诵理解内的科目。


    唯独数学。


    “不过，我们校方这边的意见是，将会为你提供一份题库，如果你能在两天之内做完，附中这边将会给你再安排一次数学考试。”


    本来已经熄灭的希望这会儿又燃了起来，曲栖的声音控制不住哆嗦起来，“真的吗？”


    挂断电话，在收到对方发来的题库后，曲栖别提有多兴奋了。


    这会儿顾不得什么笔记本的事情了，匆忙吃完晚饭后，就揣着个手机一头扎进了题库里。


    徒留邵屿琛臭着一张脸食之无味地吃着碗里的意大利面。


    但曲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题库，她傻了眼。


    足足有一百道数学题，还都是大题居多。


    还都是一些根本搜不到答案的题。


    几个小时过去，曲栖都快把沈清和笔记本记的东西背下来，也才勉强做出两道选择题。


    是她太蠢了么？


    怎么感觉这些题高中知识都解不出来啊？


    门口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


    一身居家服的邵屿琛一边擦拭着湿头发，一边朝她走了过来。


    曲栖赶忙用手挡住题目，脸也埋进了臂膀。


    但邵屿琛眼睛很尖。


    “两道？”他抬眸看了一眼床头柜的表，尾音上扬，“两个半小时？”


    不说还好，一说像是按下了曲栖身上的某个按钮般，直接从脖子羞到了耳根。


    “咳咳……”曲栖绞着手指，“题目有点难。”


    刚说完，邵屿琛就俯身压了下来，“我看看。”


    曲栖脊背一僵。


    邵屿琛身上那个清淡的沐浴露香气将她紧紧地包裹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朵上，像是被电了似的，养得她一激灵，忍不住想偏头远离这种痒。


    在看清曲栖手中的题库时，他的眉心飞速地蹙了一下。


    “怎么样，是不是很难。”曲栖企图在邵屿琛身上找点认同感。


    话音刚落，邵屿琛伸手将她的手握住，龙飞凤舞地在卷子上连着三道题写上了答案。


    曲栖：……


    打脸也可以来得不这么快的。


    不过，他怎么做得这么快？


    “怎么得出来的啊？”曲栖的两只眼睛散发着清澈愚蠢的光芒，仰着头嗷嗷待哺。


    邵屿琛嘴角噙着笑，“想知道？”


    曲栖仿佛化作了打点计时器，肯定得不能再肯定地点着头。


    “我之前好像做过笔记。”


    “真的啊！”曲栖立刻合上手中的笔记本，两个眼睛铜铃一般瞪得大大的。


    “应该在我书架上。”说话间，邵屿琛已经走到了门边，“今天有点累，先睡了。”


    曲栖：？？？


    曲栖一脸懵逼地看了一眼表。


    八点半……


    “你，你不在这里睡吗？”曲栖连忙叫住他。


    可回答她的确实沉默，已经那毫不留情的背影。


    大冰块咋了这是？


    “才八点半哎。”


    “嗯，那你加油，争取把选择题做完。”


    曲栖看了一眼选择题的题量，总共八道题。


    还剩三道题。


    这是嘲讽她今天夜晚做不完选择题么？


    嘿，曲栖暴脾气上来了。


    今天夜晚非得做完一半不可……


    夜深人静，整个客厅伸手不见五指，死一般的沉寂。


    曲栖猫着腰，踮起脚尖，做贼一般小心翼翼挪到一扇静悄悄的门前。


    门把手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房门轻轻地打开了。


    月光下，床上的邵屿琛闭着双眼，呼吸起伏平缓，似乎睡得很安稳。


    为了避免门发出更大的声音，曲栖屏住呼吸，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就是……


    就是想借一下笔记而已。


    不是偷，绝对不是偷。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用偷字呢？


    曲栖合掌对床上的邵屿琛拜了拜。


    猫着腰在书架上缓慢移动了起来。


    房中鸦雀无声，紧张的暗流在静默中悄然涌动着。


    虽然没见过邵屿琛的笔记本，但笔记本嘛，长得都差不了多少。


    以邵屿琛那种性格，怎么也不可能用各种五颜六色的本本。


    可这就奇了怪了……


    曲栖找了好一会儿，都没在一众名著间找到一个本子。


    “你在找什么？”


    “嘘——”曲栖魂都快被吓飞，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话，他在睡觉！”草草地回过头，曲栖又将自己投入了紧张的战斗中。


    好像有哪里不对……


    曲栖梗着脖子，僵硬地转过头。


    只见邵屿琛慵懒地靠着床背坐着，双手抱臂懒洋洋地看着她。


    “找到了么？”邵屿琛眼神凉丝丝地看过来。


    曲栖没有回答，只是讪讪地抿了一下嘴唇。


    “你那本笔记用着不是挺好的么？”邵屿琛声音懒腔懒调中透着沙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酸味。


    “他那本……好像没用……”


    邵屿琛眉梢一挑，似乎只要诋毁那本笔记的话对他都很受用。


    “走吧。”他掀开被子起身。


    曲栖在后面后一步回到卧室，邵屿琛已经在看题库了。


    想起从把沈清和的笔记拿回来开始，邵屿琛的表现就若有似无地酸时。


    曲栖鬼使神差脱口而出，“你不会吃醋了吧？”


    邵屿琛：……


    “没有。”他斩钉截铁。


    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非常短促地僵了一下。


    看着邵屿琛这种口是心非的样子，曲栖笑了。


    也没打算拆穿。


    走到他身旁，开始做起了乖乖学生。


    原本很难的题目在他手上仿佛成了小学一年级的题一般，通俗易懂。


    曲栖一开始觉得时间只够做完填空题，没想到两个小时下来，邵屿琛居然讲到了第一道大题。


    接连熬了两个大夜，曲栖胸有成竹地站在附中的门口。


    可拿到试卷，曲栖又傻了眼。


    根本没有一道题按照题库上来的，甚至连相似题型都很少。


    毫无意外地，她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