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作品:《[狂飙 高启盛BG] 暗涌》 高启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饭店的。
服务员的嘴在他面前张张合合,似乎在询问他什么。
他回过神,手从口袋里的戒指盒上拿开:“结账吧。”
服务员离开后,高启盛将口袋中的戒指拿了出来。
盒子打开,戒指是白金的戒身,上面嵌着一颗水滴型切割的粉钻。
他当时选戒指的时候在想,她的手那么白,手指又细,肯定戴上很好看。
他满心欢喜的买了戒指,又问了高启强该怎么求婚,甚至还寻求了陈书婷的意见,该说些什么讨女孩子喜欢的话。
他拿起玻璃杯,对着戒指狠狠的砸了下去。他上学的时候,明明成绩极好,此刻却忘了钻石有多坚固。
丢了吧,她都将你弃如敝履了,为了那么可笑的一个理由而离开你,你还留着做什么呢?
出了饭店,高启盛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转了几分钟后,他才想起来,他应该去开车。
装戒指的丝绒盒子还捏在手里,高启盛觉得仿佛拿着一块烧红的碳一般,像是要将他的心脏都燃成灰烬。
他有了目标,走到了停车的街边,几个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这里揽客,嘻嘻哈哈地用本地方言聊着天。
“刚刚那个长得那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哭的那么吓人?”
“可不是,打车的时候满脸全是泪。”
他本来打算将戒指丢到路边的草丛中,但是闻言却是停下了动作。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分开,为什么又要哭呢?
他站在一边,听着那几个司机闲谈。
但那两人却没再聊下去,见到他过来,却问他:“打车吗?”
高启盛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他坐在车上,车后视镜前挂着一个留着穗子的铃铛,铃铛是她从前旅游时买的,穿铃铛的花绳却是她编的。
“上次编这个还是高中的时候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班谈了恋爱的女生,都会给自己的男朋友编这么一条花绳,让男朋友带在手上,以示有对象了。”
当时他瞪眼看她,她明明告诉他,高中时没谈过恋爱的。
她却理直气壮地和他解释:
“我好朋友手笨,不会编。承诺给我带一个月的早饭,我才给她编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还有给自己男朋友编花绳的一天。”她一边将绳子系在车前,一边笑。
他那时没说,她这条绳子着实编的不怎么样,或许是太久没编过了。歪歪扭扭的花结,十分奇怪的样子。
他伸手想将那花结拆下来,尝试了半天,却怎么都解不开。
高启盛狠狠扯了几下,那绳结依旧丝毫未动。
他从车上下来,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唐小虎,唐小虎赶过来的时候,他正靠在车边抽烟。
“怎么了?”唐小虎第一次见到高启盛抽烟,他记得他和强哥都是不沾烟的。
“喝酒了?不能开车?”唐小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不抽烟么?怎么想起来碰这东西?”
他的确是不会抽烟的,烟圈不能顺利的吐出来,闷在肺里,似乎要将身体灼烧殆尽。
高启盛则将烟扔到地上,用鞋捻灭,对唐小虎说:“小虎,帮我做件事。”
“你帮我带一个人,到我面前来。”
“谁?”唐小虎显然是经常做这件事情,丝毫不问原因,“需不需要找老默?”
陈金默干不了这种精细活,他出手肯定是要伤人的。更何况,他出手的话,肯定绕不过的一个人,就是高启强。
高启盛摇摇头:“这件事不要找老默,你亲自去,不要伤害她。”
“把她带回来,带到我海边的那栋别墅去……我在那里等你。”
唐小虎点头:“你要找谁?”
他抬起头,眼中晦暗难辨:“徐芸。”
徐芸醒来的时候,所有的回忆一瞬间回到了脑海里。
昨天和高启盛分手后,她取完行李去火车站,她的火车票定的是半夜一点多的。
出租车拐到一个巷子里,车胎却是突然其来的爆了。出租车司机狠狠的踢了两下轮胎,骂乱扔东西的人。
车一时好不了了,徐芸只能下车,刚走出去不到几步,却被一个男人从背后死死揽住,用一条毛巾狠狠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然后她便到了这个地方。
徐芸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她站起身来,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之后,除了困乏并没有别的感觉,身上也没什么伤口。
这似乎是一个海边的别墅,建在半山腰。徐芸远远看过去,山顶隐约可见她和高启盛上次去过的佛寺。
卧室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奢华,大大的落地窗,家具摆设都全,只是少了些居住的痕迹。
床边甚至还摆了一双女士拖鞋。
徐芸心里直打鼓,看着那双拖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没有穿那双拖鞋,赤着脚走在木地板上,然而走廊里却没有什么人。
挑高的客厅旁便是厨房,那里似乎有响声,徐芸抓了一个花瓶,窄肩大肚的美人斛,徐芸悄悄走到厨房外,却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传来。
“醒了?”
他穿着真丝睡衣,仿佛此前他们每个在一起的清晨一样。
“你胃不好,醒了先把陈皮茶喝了。”高启盛拿过一个杯子,看到她手里的美人斛,却是笑了:“这东西选的不好,打不死人,甚至都没法把人打晕。你如果打过架,就不会选这个。”
徐芸却充耳不闻,仍是死死的握着那个花瓶,似乎它在手里,才能汲取些稀缺的安全感。
他却丝毫不怕她,转过身去,从沸腾的土砂锅里盛粥出来:“吃早饭了。”
徐芸终于抬起眼睛:“高启盛,你这是绑架,知道吗?”
厨房是开放式的,学着西方的样子做了早晨岛台和高脚凳,他没有否认,将早餐一一摆好:“你从哪里知道的我们高家的事?”
徐芸不回答,高启盛却是一笑,将筷子摆好:“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安欣,是不是?”
“从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那刻,我就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还成真了。”他笑了笑,金边眼镜在阳光下闪着光,“我去年就跟我哥说过,安欣这个人,早晚会成我们兄弟两个的绊脚石。他偏偏念着旧情,就是不愿意收拾他,结果今天应到了我头上。”
徐芸只觉得自己的手出了汗,花瓶滑腻腻的,怎么也握不住一样。她不愿意再谈安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出去?”
高启盛对她笑着,一如从前,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把筷子往她的手里塞:“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告诉你。”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却仿佛躲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飞快的躲开了,筷子落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高启盛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她扭头离开厨房,找到了玄关的位置,刚刚打开门,就有人站起身来,对她微笑,点头哈腰的问好。
门被她砰的一声关上,高启盛目光阴沉的看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打开窗户,庭院里有人;打开车库,车库里也守着人。
半晌,徐芸总算不再折腾,她抬起头来:“高启盛,你绑架了我,难道要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他终于阴沉下来,眼睛里含着令人恐惧的阴狠,徐芸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半晌,他才开口:“跟我结婚,你就能出去。”
徐芸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笑出声来,她的眼睛极亮,像是黑夜中两点火光一样:“高启盛,你是不是疯了?结婚了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对你不离不弃?你可别忘了,结婚了还能离!”
“我看看整个京海谁敢办我高启盛的手续?!”他突然暴怒,吼出了声。
这个人已经疯了,徐芸看着他的样子,告诉自己。
他却忽然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他的力道很大,强硬的将她的手指扳开,徐芸死死的抓着,和他抢夺那只花瓶。
抢夺之间,她的指甲太长,狠狠的陷进他的手背上,高启盛吃痛,下意识地松了力道,徐芸狠狠的夺了过来,劈手将花瓶敲在他的头上。
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花瓶碎了一地,徐芸赶忙低头捡起一片碎片,却被高启盛推着走远了几步,一下摁在沙发上。
两个人挣扎着缠斗在一起,门突然被敲了几声,徐芸心里一惊,手上的力道一顿,碎瓷片便被高启盛夺走了。
“小盛?没事吧,我听到有声音。”
徐芸死死的盯着他,高启盛却是将碎瓷片狠狠地丢到远处:“没事,叫个人进来,打扫一下客厅。”
高启盛反剪了她的双手,将她推进了卧室里。
客厅里传来碎瓷片的碰撞声,似乎是有人在扫地。高启盛压在她身上,控制着她。她身上似乎蹭到什么温热的东西,竟是他头顶淌的血。
徐芸愣了一刻,回过神后,却只恨刚刚那一瓶子没有砸的再狠些。
高启盛却全然不顾头上的伤口,如果不是他死死控制着她的双手,看上去仿佛是他从背后拥抱着她。
他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温柔低沉,仿佛情人间的低语:“昨晚,为什么要让我跟你去北京?”
她的身体一僵,高启盛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将她环在自己怀中,双臂却力度不变,死死的压制住他。
“徐芸,你在乎我对不对?你想让我离开这里,不再做这些事情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