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作品:《社恐被偏执反派读心后

    滴答。


    水珠坠落地刹那,昭瓷睁了眼。


    四周空荡荡的,两侧是光滑平坦的石壁,恍惚刹那,她才模模糊糊想起,方才应当是在宗门大殿的。


    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昭瓷陷入沉思,她能肯定自己不是很久前的体弱昏迷。


    “我们好像被困在这了呢。”临近处传来熟悉带笑的嗓音。


    朦朦胧胧的阴影里,少年屈起腿,手随意搭膝,漫不经心地望向她,眼底泪痣鲜红欲滴。


    对视刹那,他友好一笑,眸中红光转瞬即逝。


    昭瓷大脑宕机片刻。


    乐,还有这种好事?


    他们出不去,那别人也进不来。既安全,又不用同陌生人打交道,运气好的话还能直接混个沧澜秘境的名额。


    昭瓷要好努力才能克制上扬的唇角。


    至于潜在的危险……


    没发生的事就不要想啦,到时候再纠结。


    薛忱微微一愣,没料到她竟是这等想法,笑容加深。


    “你的伤,还会痛吗?”昭瓷上下打量着他,斟酌着问道,“有奇怪的感觉吗?”


    在她不醒的时候,薛忱显然用了洁净术,白衣再无血液外渗,瞧着也同个没事人似的。


    但她实在担心自己匕首上的毒,如果薛忱有哪感觉奇怪,估计不太妙。


    “不痛。有。”薛忱坦荡荡地扯谎。


    薛家使出浑身解数才养出他这特殊的体质。


    不单百毒不侵,连伤势都比旁人愈合得快数倍。


    【啊啊啊怎会如此,大反派我对不起你——但你当时怎么不躲开啊啊啊。】


    【我真是脑抽才在匕首上擦毒。】


    【简直是欠债,我是不是得努力照顾他,直到痊愈为止?】


    意料之中。


    他垂睫,挡住眼底神色。


    “你要让我看看伤吗?”斟酌片刻,昭瓷犹豫着道。


    “不要。”他复又抬眸,微笑,摇了摇头,“现在挺好。”


    昭瓷不再强求。


    她将昏迷前摘下的那株递给他,不太放心开口:“这个能解毒。你要是哪不舒服,就喊我。”


    薛忱颔首。


    笑容比以往都温和,身后石壁反着凛凛寒光,是说不出的诡异。


    瞧见他这副模样,昭瓷骤然想起小说里,薛忱黑化后的设定。


    说他行事恣无忌惮,一念之间伏尸百万。而且偏执病娇,占有欲极强。


    有了心上人后,既不让心上人和旁人交谈,自己也不和旁人交谈。动不动小黑屋、掐脖子、杀情敌一套走,还总想将心上人锁在身边。


    心里飞快闪过某种念头。


    在她捕捉那念头前,少年先开口。


    “给你。”他笑吟吟地,往昭瓷掌心里塞过什么东西。


    小小的、圆润的。


    “这是什么?”昭瓷盯着棕褐色的种子,认真思索。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


    “食人花。”薛忱垂眸,轻描淡写。


    果然!


    昭瓷双眸大放异彩。


    但这东西是不是有点过于贵重了?


    正准备归还时,薛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蓦地出声。


    “我家不出药修。”他弯弯眉眼。


    言下之意,这东西没用。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收着。”


    天人交战良久,昭瓷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将食人花种放进储物囊中。


    修真界的食人花,是真的会吃人,据说养到后期吃个修士都行。只可惜物种稀少,市面上难以流通。


    “这些给你。”整理储物囊的时候,昭瓷猛然想起什么,将小山似的灵石统统往他怀里塞。


    她相当严肃道:“你上次说的三万灵石,这是五千,剩余的我之后再给你。”


    还有食人花的。


    她认真记账。


    修仙后,昭瓷身体比从前好得多。


    药费降低,加之物欲不高,省下的钱便都在这儿了。


    她不说,薛忱都忘了这事。


    “我当时在开玩笑呢。”盯着那只纤细脆弱的手瞧过刹那,他垂眸,将那堆灵石推还给她。


    “是吗?”昭瓷明显一愣,极缓眨眼。


    “嗯。”薛忱斩钉截铁,指尖银光一闪,小山般的灵石似乎高了些许。


    昭瓷又反推回去,态度罕见强硬:“食人花的市场价也不止这些。”


    薛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倒是没再推诿。


    水珠顺着头顶的钟乳石坠落,滴滴答答,一下接着一下地落在地上。


    昭瓷双手撑脑袋,认真地规划食人花的种植事业。


    稀缺的物种通常习性刁钻,食人花也是的,得用息壤种植。


    这东西只有沧澜秘境才产。


    难顶。


    她好像需要苟成最后存活的十人。


    这儿是当真安静。


    除了清浅交织的呼吸、水滴落地的声响,几乎再难听见旁的什么。


    是哦,她也忘了问他们是怎么来到这种好地方的。


    昭瓷打了个哈欠,懒得深想,反正来都来了。


    她很善于打发时间。


    有时仅是一个人坐着发呆,一天便过去了。


    直到她有点困了。


    昭瓷起身,不远处靠墙而立的少年徐徐转眸。


    青绿的裙摆只是简单拂过地面,偶尔打着转,所到之处却像开了花。


    她动作娴熟地在角落给自己摆了张床,又在斜对面如法炮制。


    “这个给你。”昭瓷指了指对角的床,体贴开口。


    对自己导致的病号,还是要多点同情和耐心。


    能做的她已经做了。


    脑袋不知怎的,还一直昏昏沉沉,急需睡觉。


    昭瓷没再管薛忱的反应,迅速往自己的床上扑去。


    阖眼前,她又不放心地看了看薛忱。


    面色稍许苍白,唇色正常,未见明显红疹,应当是没事的。


    她侧身,很快胸膛均匀起伏,坠入了梦乡。


    另张床空荡荡的。


    薛忱背靠石壁,呼吸比往常急促不少,手背青筋暴起,相当明显地在压抑些什么。


    咚的巨响。


    他眉心重重一跳,蹙眉,不耐烦望去。


    熟睡的姑娘家大抵不知道自己睡相有多糟糕。


    滚着滚着就到了地上,就算如此,依旧能扯着被子睡得香甜。


    寒风掠过,石地凉意入骨。


    薛忱叹气,直起身往昭瓷那走去,准备把她弄回床上去。


    指尖触及时,少女猛地拍开他的手,动作分外自然。


    “反白,别闹。”她嘟囔着,相当不满地翻过身。


    乌发凌乱,少女的脖颈愈发白皙纤长,隐隐可见青色血管,似乎一掐就断。


    她圆钝的指尖擦着他的手背而过,连道红印都没留。


    不如她捅的那下,或是将他推倒的那次。


    薛忱收回手,弯了弯眉眼,轻描淡写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顺带替她掖了掖被角,发丝有刹那的纠缠。


    浓郁深邃的黑暗中,他眼底很明显地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