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从没见过这么荒唐的。


    坦白而言，是要说在遇到塔莉娅之前。


    在遇到塔莉娅之后，西里斯才意识到原来万物皆可疯子并非假话。


    有她闹翻整个阿兹卡班在先，事后他也很难以「小辈」的眼光去看待她——尤其是后来他得知她的实际年龄比自己要大个将近一百岁。


    塔莉娅倒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甚而还能奇异地、似乎开启了什么社牛技能一样融入了这个于她而言已经过了一百多年的时代。


    但她又并不是全然不在意。


    比方说在塔莉娅带来她的中国火龙朋友的那天，也是邓布利多宣布伏地魔制造了不止一个魂器且塔莉娅实际年龄为118岁的那天。


    后面那个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细想之下又会觉得很合理。


    而在这些天的相处中，西里斯对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警惕与之戒备，逐渐转变成了友好的平等相待。


    毕竟他已经证实了，虽然塔莉娅有时确实是挺可怕的，但不置可否的是她有些笨蛋。


    再通俗点来讲，那就是个单细胞。


    她好像什么都不是很在乎，哪怕听到邓布利多神色凝重地解释那个最为邪恶的「魂器」含义与作用之际，也只专注地跟赫敏带来的克鲁克山玩，对伏地魔为了永生而将自己硬是切成片的举动尚且无动于衷，也只平静地点评了一句——


    “蠢货。”


    于是莱姆斯很迅速地递给她一瓶糖罐——可能是从邓布利多那拿的，因而西里斯眼尖瞅到他动了动唇——但至少是让塔莉娅乖乖闭麦不再对此发言了。


    但西里斯还挺认同她的发言的。


    为了让自己不死而果断将自己切片的，恐怕只有伏地魔一个。


    西里斯很诚恳地思索了片刻伏地魔跟塔莉娅相比，究竟是哪位的疯批程度更上一层。但这很难评，由衷的。


    尤其是当他看到塔莉娅还专门建了个玻璃房就为了养那些看起来怪里怪气很有精神张牙舞爪且据说还曾啃死伏地魔一个魂器的中国咬人甘蓝之际，很难以形容——那种震撼到欲言又止的心情。


    当然啦，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而这最关键的兴许要属他在霍格沃茨里亲眼目睹了她神色自若地从一个小袋子里放出两条足以踏平整个阿兹卡班的火龙。


    而就此，西里斯也深刻地悟到了。


    ——塔莉娅·布莱斯此人，恐怖如斯。


    *


    莱姆斯第三次听到窗外有人在大呼小叫。


    不出奇了，毕竟霍格沃茨里遍地都是以魔法来行事的巫师，虽然管理员费尔奇多次向邓布利多强烈反映仍然有不少学生在下课时使用魔法斗殴，但这种现象只增不减，并未改善。


    当然也可能是那一向喜爱恶作剧且以此为乐的皮皮鬼。这般想着，莱姆斯有些无奈地叹了声气，起身本想出门做些阻止，只然那目光偶然移到窗外，稍稍一瞥——


    就凝住了。


    莱姆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可能是两条火龙，也可能是两只——两个骑在火龙上的人，又或是一些复数的东西——


    “莱姆斯！”


    没等他的大脑疯狂过滤一些复数的信息，恰巧飞过窗户的一条火龙上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招呼。莱姆斯有些茫然地、本能地看去，亦是对上了正有些费力地扒拉住火龙脑袋向下看的塔莉娅视线。


    四目相对之际，她朝他咧开嘴笑起来。


    “莱米——”她又挥了挥手，传过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依旧能听得出她很高兴，“你要来和小红一起玩吗！”


    很清晰，话语很清晰。


    莱姆斯本能恢复了平视，好巧不巧，与那条也正低着脑袋看他的火龙对上了目光。


    过于出乎意料了，他有些僵硬地、很轻微地转了下脑袋。很客观的，他现在几乎是一看到这条前不久还载着他在英国飞跃的火龙就无端窒息了。


    他可能得了什么PTSD。


    说真的。


    “……抱歉，塔莉娅。”好半天，莱姆斯才听到自己有些窒息的声音在轻声解释，“呃、我有点——晕龙。”


    准确来说，是晕这条中国火龙。


    当然他现在最好省略这个没有那么必要的中间缀，毕竟塔莉娅的脑回路太过跳脱了，莱姆斯保不准她紧接着又会想出些什么新奇的怪点子。


    “哦，可怜的莱姆斯。”


    庆幸的是，塔莉娅并未对这个婉拒的借口有怀疑，只很是伤感地叹了声气，最后向他挥了挥手，便愉快地跟着自己的火龙朋友再度在空中飞行。


    于是莱姆斯终于搞清楚那些大呼小叫是从哪儿来的了。


    这是件难以评价的事情。


    至少他开始遗憾为何不是皮皮鬼。


    *


    “——所以，你们就任由她在霍格沃茨和那些火龙整整玩了一天！？”


    赫敏有些窒息的声音响起。


    “准确来说，是一个上午。”


    哈利在一边纠正她。


    赫敏恼火：“这也太不像话了！想想看，那可是火龙——是必须要好几个驯龙师才能合力安抚下来的危险动物！”


    “哦，赫敏，”罗恩耸了耸肩，平静的语气，“但塔莉娅一个不就顶他们好几个了。”


    “那不一样——”


    赫敏还想再说些什么。


    “的确不一样，”哈利很小声地打断了她，哪怕收到她恶狠狠瞪过来的目光也毫不退让，还以幸灾乐祸的语气跟他们讲，“你们真该看看那个马尔福的表情——我敢说他被小红和小蓝吓到了。”


    这是件伤感的事情，但那只能怪马尔福自己好巧不巧跑到了正好离他有些距离但依旧能看清面孔的位置上。


    要他说，马尔福这人胆子也太小了。


    不过就是条龙——


    哈利很自豪地想，他还见过能将人啃下来的神奇植物呢！


    虽然，后面那个是斯内普在阴森森地瞪着他之际以充满恶意的语气轻声恐吓他的。


    但西里斯在那之后偷摸地告诉他，在斯内普那个阴暗小房间里的确栽着一盆由四层玻璃隔起来的小植物。


    据说斯内普本人碰都不想碰。


    这下真实性就大大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