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作品:《我在古埃及当神明的日子

    纳芙伸出手,将栾石摆放的六角阵一动,阵被轻易破除。


    只是有蜘蛛看守的缘故,此前没有人能够进入,更无从知晓这里还有一个恶阵。


    赫尔墨斯在身后说道:“汲取村内邪气,凝聚成蛊虫的大阵,实在是做得妙啊,村里年轻人知道这样的阵法吗?”


    纳芙思索了一会儿:“听说这里的年轻人没有任何信奉,对他们而言,曾经的河神的确已经消失了。”


    赫尔墨斯手撑着石板,道:“这种阵法只会选取阴气至为浓重之地,凝结成庞然大物。而利菲尔所做的阴亲,阴差阳错成了阴气最重的地方,棺椁内的一只小蜘蛛,被迫变为了蛊毒,它率先吃掉了石棺中的男尸,想要去吃女尸时,男尸的意识却将它侵占。后来,蜘蛛从石棺中破出,并没有将她作为食物。甚至多次找来食物给她。”


    纳芙明白了:“没有阴亲,也有其他方式?譬如埋葬尸体密集的沙丘,也容易形成蛊毒。”


    赫尔墨斯抬手,远远一动,匣子里的栾石被他悉数震碎:“没错,神主大人,这些栾石并不好找,想必这人是怀了叫黄陂村的人必死之心。为绝后患,必须彻底毁掉这些栾石,以防有人再做手脚。”


    栾石被震碎之时,纳芙看到手腕上的半拉蜘蛛图案得以补全,一些小蛊虫同样缓慢形成了。


    她体内的力量更为强大,直冲上脑。


    但这次,她不需要闭上眼睛强撑,以消化这些多出来的能量,反而轻易就能适应。


    赫尔墨斯看着她逐渐拔高的身量,差不多和1米9的自己都平齐了,感叹道:“神主大人,凯布利快要形成了。”


    “呼,赫尔墨斯,我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轻易锤死一头牛,尽管这头牛变为了蛊毒,像山那般庞大。”纳芙说道。


    赫尔墨斯点点头:“看来毒蜘蛛的收服,给了你足够强大的力量。”


    两人说着话,走出洞口。


    荒漠起了风,刮得沙尘飞舞,纳芙抬起手挡在眼前。


    “我们现在应该进村了,蛊毒消失,应该有人要着急了。”她说。


    赫尔墨斯偏头问她:“神主大人,你认为,创造这个阵法的,会是什么人?”


    纳芙沉默片刻,说:“你刚才提醒了我,只能是村里会巫蛊的长辈。可黄陂村,有什么人会巫蛊呢,我想利菲尔应该知道。她当初寻找能帮自己女儿结阴亲的巫师时,或许找过村里人。”


    两人回了黄陂村,老太站在村口等待,面容里满是焦虑。


    她担心除巫蛊会以失败告终,但又默念,这可是神明凯布利啊,虽然这个神她此前从没有听说过,可总不能是假的吧?制伏一只蜘蛛总不在话下。


    老太等了片刻,看见村门口一前一后进入的纳芙和赫尔墨斯。


    奇怪的是,赫尔墨斯本就丰神俊朗,身前的纳芙现在却有些变化,身量更加高大,面容却像多了几分凶煞,凶煞之余,隐隐透着一丝交织在内的神性。


    因此看着既冷漠又悲悯,当真不同常人。


    她说话变得瓮声瓮气:“老婆婆,你怎么等在这里?”


    老太忙开口道:“我在家备了面包和水果,等你们回来,为你们庆功……”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声音突然变小了点,似乎是要确认,究竟这次有没有功可庆。


    纳芙说了声:“多谢,庆功就不必了。”


    老太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如此,那巨型蜘蛛果然功力了得,连祂也失败了吗?


    纳芙继续道:“我们只擒住了蜘蛛,可操控形成毒蛊的幕后者还没揪出来,等找出了那人不迟。”


    老太一愣,笑意漫上唇角:“是这样啊,我就说,神明大人英明神武,区区蜘蛛而已,对您构不成难处。”


    几人坐回老太家中,女人抱着婴儿待在房间。


    纳芙本来不愿吃东西,可身量高了之后,似乎更容易饿,肚子叽里咕噜叫了起来,只好接过老太手中递过来的面包,问:“黄陂村有自己的巫师吗?”


    老太思索片刻,回答说:“有两个,其中一个年迈病逝了,另一个还在,但他很久不接巫蛊之类的活了。”


    纳芙和赫尔墨斯对视一眼:“人在哪里?”


    老太解释说:“他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寄住在一处沙丘,自己搞了几块木板,当做房屋的支撑。可风沙太大,挂断了木梁,因此砸断了腿,移动极不方便。”


    这么一说,纳芙就听出了问题:“他的家人呢?”


    老太叹了口气:“他只有一个儿子,但父子关系完全闹僵了。儿子霸占了他的房子,见了他还常常辱骂攻讦,儿媳也苛着他,两小口食物就打发了,他无处可去,这才找了处沙丘。”


    纳芙沉默半晌:“好,你带我去找他。”


    老太点点头,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黑面包,交代道:“他这人性格不好,固执己见,要是有哪里惹到神明大人的地方,千万莫要怪罪。”


    纳芙只“嗯”了一声:“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老太回答:“以前还好,自从经历了被儿子抛弃的事,他对村里人态度都不好,之前见一个骂一个,我们这些老人也被骂怕了,都不敢接近。说实话,我现在带您过去,也提心吊胆呢。”


    纳芙没有回答,只默默跟着过去,路上就基本确定了,这是那个摆放阵法的人了。


    既然对黄陂村没了感情,如此性格固执的人,一旦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违逆了他的心,就更容易产生做出这样破罐子破摔的事。


    只是,他腿脚不便的话,或许这阵法是砸断腿之前做的?


    在老太带路下,仍然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偏远处,见到了一棵擎天的胡杨树。


    胡杨树下就是沙丘,这地方沙质相对坚实,适合作庇荫的小屋。


    可相对坚实并非完全坚实,纳芙走到门口,四下望了望,看见沙丘已经被吹得有些偏离原位,固定的木板也摇摇欲坠,很可能造成二次坍塌。


    赫尔墨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抬手,一抹金光从手心窜出,木板间骤然变得严丝合缝。


    “放心,这地方可以支撑他住上一二十年,当然,如果罪魁祸首是他的话,这间房就留给别人住吧。”


    老太听了一耳朵,心里生疑:“你们是说,那老巫师做了什么阵法,搞出了那个杀人蛛?不会吧,他虽然说话语气难听,但生性善良,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我和他共事过,当初我们在黄陂村建这些房子……”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老婆婆。”


    说着,赫尔墨斯踏进了房间。


    一听见有人进来,老人躺在床上,头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垫得老高,但垫头的东西并不软,看起来住得很不舒服。


    他以为是儿子,张口就是大骂:“挨千刀的,还来干什么?你的心肠好生歹毒啊,我怎么生出了这样的野骨头!”


    话音刚落,他就瞥见了来人。


    利菲尔他认识,其余两人是什么来路,怎么看着来者不善?


    老人停顿片刻,继续骂:“私自闯入我家是要遭雷劈的,敢动我家里的东西,我跟你们拼命!”


    利菲尔有些尴尬地看着老人:“他们来是有话要问,老哥哥,你可要客气点。这两人咱们得罪不起。”


    她疯狂向他使眼色,担心村里人得罪了神明,害得自己也遭殃。


    本来作为黄陂村的村民,她就已经犯了错误,所幸神明没能追究,但一次不追究是他们网开一面,第二次再犯错,就不见得不会把账一起算了。


    老人完全无视了利菲尔的提醒,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梗着脖子红了脸,完全是不把他们骂走不罢休的架势。


    纳芙则默默看着他,几乎是瘫痪在床不能动弹,情况不容乐观。


    要想和人争斗,也只能逞几句口舌之快。


    以他现在的状态,是绝对做不到在村子周围布置阵法的。


    要想集聚黄陂村中所有的邪气,在一处形成最强的毒蛊,就须在村落周围至少八个方位放置栾石。


    可栾石的确稀少,正常人需要获取,须得前往最陡峭的山峰、最湍急的河流或秃鹫最多的荒原,这对于一个重伤的老人而言,是无法达成的。


    不过,如果对于年轻时从事巫蛊工作的人而言,那就轻而易举了。


    栾石或许是那时候爬山涉水带回的,为人解决巫蛊之事,平时也能用得到。


    纳芙没有和他废话,直接在他的辱骂声中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刺丛里的那处沙丘,距离这里不远,洞内放着只古旧匣子。扫除表面的那层沙土,应当是绯红色?”


    老人密集的话突然停了下来,神情一僵,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那只匣子难道不是你的吗?”


    “我不知道什么匣子。”


    “哦,那么蜘蛛如何形成的,你总该知道吧?”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