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作品:《攻略帝君后她死遁了》 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转,临渊长叹一声,认命地转过身去。
他三两步走到宁安面前,将倒在一边的酒壶一脚踢开,缓缓蹲下身打量着她。
宁安躺在地上睡得正熟,一侧的衣衫被压在身下微微有些褶皱,身上也沾了不少土,就像在土里打过滚似的。
临渊拧了拧眉。
就算是魔族别有目的,也总不至于送这样一个容易露出马脚的卧底来吧。
他摇了摇头,拽起宁安的两只胳膊环在自己脖子上,然后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怀里的她很轻,比之前好像又轻了不少,他抱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只是她身上有些凉,一碰到他便一个劲儿往他怀里凑。
睡着的宁安比往常看起来要乖巧听话得多,手乖乖地圈住他,就这样窝在他的怀里,全然不见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
临渊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唇角漾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他三两步将宁安抱回屋子,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仔细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他盯着宁安通红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方才后知后觉错开了眼。
临渊心中对自己的无意间的举动微感诧异,他摇了摇头,起身就要离开,却见宁安忽然睡得不安稳起来,刚刚盖好的被子一下便被蹬到了旁边。
临渊暗道自己也不知欠了她什么,竟要在此处一连照顾她几日,即便是欠了,想来如今大抵也还清了。
他往里探了探身,想要将她刚才掀走的被子重新盖起来,却不想宁安又不安分起来。柔软的小手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衣襟,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的声音慢慢传来。
临渊探身看了看,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居然还在哭。
“好了,好了——”
他平素不曾见过女仙哭过,也不大会安慰人,只得生硬地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声音也随之放轻了些,“怎么了?怎么哭了?”
宁安喝得晕乎乎的,听到他的声音反倒哭得更来劲了:“呜——我还以为这次终于能把灵根修好,没想到还是弄成这样。”
临渊看着她哭花了的脸:“原来,心里安慰着自己,嘴上开着玩笑,到底还是难受啊。”
“你这小仙,安慰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开始钻牛角尖了,大家真是彼此彼此啊。”
他弯了弯唇角:“你就这么想要把灵根修好啊?”
宁安哼唧了一声,嘴里嘟囔着:“嗯,很想很想。”
临渊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赶紧好好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宁安仍旧带着哭腔,目光游离地看着临渊。
“真的。”
宁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道:“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临渊,你也不要难过。”
临渊忙着替她掖被子的手一滞。
他看向宁安一副半醉半醒的样子,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妥协:“好,我不难过,我们都不要难过,赶快睡觉了。”
“可是——”宁安的小脸几乎都要皱到一起,“可是我还是难过——”
临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又听她道,“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啊!”
他微微一怔,忽然想起那日在宁安屋外,纪玄问她是不是喜欢他。
她当时说,倾慕他的人很多,她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那时未曾真的放在心上,只觉得是她一时兴起罢了。
可是今日,她似乎是在为这件事发愁?
他沉默的时候,宁安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一时间更难过了,抬手扯上他的衣衫:“你怎么不说话!”
“我——”临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手去拽自己的衣裳,却宁安猛地一个转身,将他的衣裳一下子压在身下,他躲闪不及,被她拽得跟着俯下身去。
宁安白嫩的小脸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唇间弥漫着一阵浓香的酒气,吹了一夜的冷风,身上却暖暖的。
临渊难得慌张了一下,有些狼狈地撑起了身子,宁安此刻也松开了他的衣衫,可还没等他起身离开,她的手便又环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亲了上去。
她身上已经渐渐暖了起来,但是唇却带着些许凉意。
覃康酒的酒香在两人唇间交缠,临渊一下子怔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时,宁安已经抱着他亲了好几下。
他试图将她推开,但宁安的力气很大,抱着他就是不撒手。似乎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满,临了还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随后,她才像是累极了一般,一下子躺倒在床榻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临渊默默坐在床榻上,神色复杂,匆匆替她把被子一盖,仓皇出了屋子。
宁安在屋里呼呼大睡,临渊后半夜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顾自坐在院子里,任凭周遭的风拂过衣摆,也只是那样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帝君。”含章来时,便看见临渊顾自坐在院中,眉头微微皱起,面色古怪。
他出声唤时,临渊甚至都没有听到。
“帝君。”他再度唤了一声,临渊方才回了回神,转头看向他。
“您这是?”含章这时才看清临渊的唇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平素一尘不染的整洁衣衫也有几道明显的褶皱。
“没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临渊说完看了他一眼,敛了敛神色,“你什么时候也跟着纪玄学得好奇心这么大了?”
含章一愣:“小仙只是在关心帝君而已。反倒是您——看起来怎么有些不对劲?”
经他这么一说,临渊立时否认道:“哪有什么不对劲,是你看错了。”
含章极擅察言观色,看临渊这模样也知定然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于是便顺势转了话头,笑笑道:“不过要真说学,小仙也只从纪玄那里学来了一点皮毛而已。”
“嗯。”临渊轻轻应了一声,缓了缓神色,忽然想到了什么,叮嘱道:“周游山发生的事情不要同纪玄细说,若是他知道了,只怕整个九重天也就都知道了。”
“是。”含章飞快地应了一声,说起了正事,“帝君,小仙已经去过且介山了,也将宁安和她身边的人仔细查了查。”
含章把自己打听来的事情一一说了,与临渊在宁安那里听来的没有太大出入。宁安一家四口都是地仙,在且介山已经许多年了,也不曾见过有魔族有过什么关系。
至于平日与她家来往密切些的,也都没有什么可疑。
含章接着道:“魔族嗜血,那些魔罗怨灵万年不曾闻过血腥味儿了,之所以追着她不放,应该就是她受伤流了血的缘故。您虽然为她止了痛楚,可伤口还在,说不准那些怨灵闻着味儿就来了。”
“嗯。”临渊点点头,“话虽如此,潦水阵异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即便有本君的阵法在,还是应该多派些天兵看守,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
他想了想,“明日你记得带些人在魔域附近也查探一下,但不要让他们察觉。”
“是。”含章应了一声,欲言又止,“不过——”
“不过什么?”
含章犹豫了一下:“小仙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与宁安有关的事情。”
临渊看向他。
含章道:“宁安在且介山的日子,似乎过得不是很好。”
临渊点点头:“本君大概听她说了一些,因为灵力的事情,她的确受了不少委屈。”
含章应道:“是啊,一些年长的地仙还好些,大多也爱护小辈,只是同龄的地仙觉得她丢了且介山的脸面,便也不喜欢和她多有交往,别的仙山的地仙就更别说了。”
临渊听了这话,脸上神情捉摸不定,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可曾有人欺负她吗?”
“应该没有。”含章看了一眼他晦暗不明的面色,小心答道,“言语上可能多少会有些难听的话,但是宁安平日里也喜欢自己待着,所以轻易惹不到别人。”
“她那么活泛的性子,哪里像喜欢自己待着的。”临渊声音沉沉。
见状,含章宽慰道:“其实帝君也不必为她忧心,我见且介山那处山风淳朴,大多地仙们还是很好相处的。”
“似乎她爹娘已经着意为她看好了一门亲事,对方虽不是什么出身显赫的仙君,但也是一户踏实的人家,想来以后若是成了亲,自会有人护着她的。”
“成亲?”含章这话说完,临渊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沉着脸道,“地仙们对这些事情已经如此上心了吗?她不过才四百岁,着什么急啊?”
“自然也是着急的。”含章道,“咱们九重天上的仙君,大多都以修行为先,千年万年都不曾想过婚嫁之事。可地仙们不同,他们驻守诸山,许多风俗都与人间相似,婚姻嫁娶也是常事。”
“再说了,宁安这个岁数若是到了人间,早都成了宗庙里的牌位,子孙满堂了。”
临渊皱了皱眉,驳道:“她如今在九重天,是我重华宫的人,自然要以修炼为先,情爱之事就该先放一放。”
“这话也在理。”含章点点头,看了看临渊,“可是帝君,宁安现在已经不在重华宫了,她去了百花园。”
临渊神色一滞:“早晚都是要回来的,还能一直待在那里不成?”
“是是是。”含章见临渊说着说着居然认真起来,忙应了一声,“当时本就是帝君看中了她,自然还是要回来重华宫的。”
临渊神色略缓了一些,又道:“那——宁安对她那门亲事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