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百里少侠

作品:《提刀渡我

    百里渊又开始重新打量面前的女子,她生得极好,穿着也很考究,随手就能掏出很多银子,像从来不缺钱一样,可京城内的贵人根本没有姜姓的,怎么看都只像个脸上贴金的流氓而已。


    姜意欢注意到了百里的视线,她一双又匪又野的眼睛跟他对上,语调跟眼尾一样轻佻:“百里少侠,我们现在可以去荒村找线索了吗?”


    “走。”百里转身下楼挠了挠头,他刚刚怀疑自己看错了,姜意欢长得怎么这么像那位?特别那双眼,都是一样的三分凉薄七分坏。


    荒村里。


    姜意欢来过,她很确定,这就是那天阿加莎出现的位置,她轻拉过清云子的外袍,轻声说道:“我前天在这里见过阿加莎,但又让她逃了。”


    清云子一双眼里满是他探究,“阿加莎在这里不奇怪,可她为什么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一次一次来找你?”


    姜意欢耸了耸肩,“不知道啊。或许是我长得是她喜欢的类型?”


    “呸呸呸,姜意欢你要点脸行不行,我都听不下去了,阿加莎是个女的吧?”百里渊皱着眉看向姜意欢,目光满是不耐。


    清云子咳了一声,百里马上闭嘴,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成了一个带路工具人。


    姜意欢无所谓地甩着手走到前面,走到最角落的屋子时,她顿了一下,“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进去。”清云子推了一下百里。


    百里走在前面推开了这户人家。


    房子里泛着潮湿的木头腐烂的味道,空气中都飘扬着灰尘,让他们不得不捂着口鼻往里面走着,百里屏着呼吸打开了柜子认真搜着,清云子目光却被角落的一颗石头吸引了。


    清云子走了过去,将石头捡了起来,认真端详着,五彩的石头在大明根本不可能有,而这块石头,应该是姜意欢在边沙圣坛里捡起来的那块


    他默不作声地将石头收进了自己的袖袋里,目光一直追着姜意欢的背影。


    姜意欢没找到什么,悻悻然地跨出木门,“走了,没看见。”


    清云子看她的目光不由得幽深了起来,为什么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处处都指向姜意欢?她突然要施粥,便巧遇了山匪跟刺客,清云子压下心绪,“走吧,百里带路先去那家院子里看看。”


    三人又走了三条街,到了百里说的有问题的地方。


    百里是来过一遍了,不过这次他还是观察得很仔细,“国师,就是这里,人已经跑了,感觉才走不久,我上午到的时候桌子上的茶杯还是温的。”他指向简桌上的一个大茶壶,扬了扬下巴看着姜意欢。


    姜意欢冷眼扫过百里,“幼稚。”


    这家的确很不一样,跟旁边荒村里的破败不同,这家人只是院子外面破破烂烂地瞧着跟隔壁的几家都是一样的,走了进来才发现这里面被人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什么值钱得玩意,但是看得出主人家或者说暂住者很有生活品质。


    姜意欢问道:“百里,你在哪里拿到我外袍的?”


    百里带着她到了房间内的衣柜边,“喏,这个柜子里,外袍是叠起来放好了的。”


    姜意欢拉开这个柜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一无所获。


    清云子站在院子外看向周围,思索着什么,然后大步向外面走去。等姜意欢跟百里又搜完一遍的时候,清云子才回来。


    姜意欢甩了甩手,眼里一片阴翳,“百里,折算屁个线索,就生活痕迹,你能追着他生活痕迹找人吗?”


    百里却是对着清云子讪笑,“线索不是找到了吗?那就是你啊。你要不先解释一下贴身的外袍怎么会丢?”


    姜意欢握住了流星刀柄,眼神里透出杀意,“你怀疑我?”


    “百里,去前面再找找线索。”清云子不容置喙的声音敲着百里的心,将人支走后,荒村里就剩姜意欢跟他慢慢走在街道上。


    天慢慢黑了下来,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修长,清云子很想问问为什么,可最后到了暗桩,二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随后的两日,清云子像消失了一样,每日早出晚归,姜意欢连他的衣角都没有见到,他在躲自己,姜意欢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嗤笑了一声,笑自己傻。


    暗桩酒肆里的库房除了一大堆冷兵器跟折子,最多的便是酒了。


    姜意欢轻车熟路地用一根铁丝将库房的锁打开,然后抱了两坛女儿红爬到房顶上自顾自喝着。


    燕京真的如他们所愿,成了一座法外之地,没有官兵,没有人,没有生气。


    姜意欢一口接一口喝着,很快酒意便冲到头顶,让她整个人轻飘飘的,想骂人。


    后面出现一声脚步声,姜意欢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她自嘲地笑了笑,又拎起酒壶喝酒,预想而来温醇的酒并没有到嘴里。


    清云子握紧了她拿酒的手,他目光很冷扫过周围的空酒坛,“别喝了。”


    姜意欢来了脾气,用力甩开他的手,可不管她如何用力清云子都不放手,硬生生地拽着她的手。


    “放手!”姜意欢语气凝成火,“你管得着?”


    清云子半蹲下来,目光有一瞬的柔和,姜意欢揉了揉眼睛,好像她看错了。


    “别喝了。”清云子重复道,语气柔和了下来,眼神还带着一点冰。


    姜意欢来了脾气,将酒坛最后一点酒吞进喉咙,那股灼热的躁意爬着她的喉管,头一热便将酒壶扔向了清云子的头上。


    “哐当——”


    酒坛碎在水泥地上,砸出一片的酒香,空气中混杂着一丝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清云子没有躲,任由着姜意欢的酒壶扔到他的头上,硬生生给撞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长条裂口,正往外流出血水来。


    姜意欢酒突然就醒了一大半,她声音依然很冷,裹挟着半夜呼啸的狂风,“你怎么不躲?”


    清云子一直潋着眼,闻声抬头跟姜意欢对视,他难得笑了一下,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像蓄满了春水,“消气了吗?”


    姜意欢心跳漏了半拍,脸倏然烧了起来,“我带你去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