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听着这熟悉的咆哮声,她眯了眯眼收回那只被布鲁斯打红的手。


    这咆哮声她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了，尽管露西这几天见到蝙蝠侠的次数不算少，但这应该是这两年之后,露西第一次以极光鸟的身份与蝙蝠侠见面。


    充满了对自己的敌意、警惕心的声音,好久不见又如此熟悉。


    让人不爽。


    蝙蝠侠可顾不上这么多，他挡在迪克面前。


    在蝙蝠侠眼中便是露西想对迪克动手,而他恰好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赶到这里阻止了极光鸟对夜翼的摧残。


    然而看见布鲁斯动作的夜翼却是倒吸口气。


    他目光惊恐的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然而布鲁斯正像只炸毛猫似的盯着露西,丝毫没有注意到迪克的目光。


    露西抬头幽幽的看向布鲁斯，虽然以前也没少被蝙蝠侠揍过,但现在带给露西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约是因为她和布鲁斯现在不仅仅是敌人的关系，他们之间还有一种更紧密的联系？


    这使得露西被布鲁斯打了手之后情绪非常复杂。


    有被打之后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委屈。


    这是他们结婚两年后，布鲁斯第一次打她。


    因为这不单单是蝙蝠侠,她的敌人,更是她的爱人。


    而她会再次以极光鸟的身份出现在哥谭,也正是为了他们的家人，为了蝙蝠侠的小助手们。


    结果现在蝙蝠侠打她倒是毫不留情。


    露西能不委屈吗？


    “极光鸟，你居然还没死。”蝙蝠侠冷声道，就像他们过去互怼时那样。


    极光鸟已经两年多没出现在哥谭了,蝙蝠侠也不是没有在极光鸟刚失踪时寻找过对方的踪迹、当然了,是秘密调查的那种。


    而后半年也没有查到极光鸟的信息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蝙蝠侠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对极光鸟的失踪曾万般关心。


    夜翼更是猛吸了口气，完了完了，出大问题了,蝙蝠侠怎么敢这么对露西说话的？


    “...这是你第一次打我，也是你第一次吼我。”露西的语气很平静。


    蝙蝠侠听着露西的话，有些奇怪的蹙起眉来,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打极光鸟、也不可能是第一次吼极光鸟。


    他心中升起了些许奇怪的、称得上不好的预感。


    极光鸟的声音，他听着也很耳熟。


    大概是为了印证蝙蝠侠究竟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一般，极光鸟在他面前缓缓摘下了面罩。


    蝙蝠侠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熟悉的、曾窝在他怀里与他同眠数个夜晚的美丽的脸庞、和那头与太阳一般耀眼金发出现在他面前。


    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愤怒。


    极光鸟不仅没死，还成了他的妻子，整整两年。


    “我要和你离婚，布鲁斯·韦恩。”露西说。


    她还觉得难受呢，分明是布鲁斯说的不想和她离婚，现在却因为她极光鸟的身份吼她，还甩臭脸，她这是为了救谁？还不是他的崽？


    自家又甜又贴心的布鲁斯宝贝突然变成了乌漆嘛黑的喉癌神经病，她白搭了两年青春。


    不说了，太难受了。


    咯噔咚。


    出大问题。


    “别啊，露西你再想想、别这么冲动。”夜翼劝着露西：“蝙蝠侠有多傻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跟他怄气。”


    露西甚至没有看夜翼一眼，她从布鲁斯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的。


    颇有一副今晚就收拾东西离家出走的模样。


    “蝙蝠侠，你还想留下更多遗憾吗？就因为你的倔脾气？如果你不去挽回露西的话，我这个月都不会和你说话了。”夜翼气愤地说。


    蝙蝠侠、蝙蝠侠还在开机重启。


    老实说，知道露西是极光鸟对蝙蝠侠的影响并没有多大，所有的信息都串在了一起，一切信息都恰好吻合。


    极光鸟失踪的时间和露西被他捡到的时间。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因为露西是极光鸟，所以他对露西的爱减少了吗？没有，只是稍稍有些惊讶，好吧，非常惊讶。


    难怪今天所有人都劝他压着点自己的狗脾气是因为担心露西会选择和他离婚。


    原来之前露西难过的表示想和自己离婚是因为她已经恢复了记忆，记起了他们之间宿敌的身份。


    但露西在恢复记忆之后，也没有再以极光鸟的身份出现在哥谭捣乱破坏，直到今天也不过是为了救他、救他们的家人。


    布鲁斯一下就想清楚了。


    露西是极光鸟也好，至少他不用再向露西隐瞒自己的身份。


    而且能忍受蝙蝠侠的脾气并嫁给蝙蝠侠的人根本没有，露西被布鲁斯诈骗了和蝙蝠侠结了婚，蝙蝠侠怎么会放开露西，让她和自己离婚？


    更何况家里所有人都是向着露西的，离婚，他讨不到巧。


    他对露西所说的话、做出的承诺，从来就不会因为露西的身份发生改变，或许拾起作为极光鸟记忆的露西会变得不再和以前一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蝙蝠侠想做的只是挽回露西。


    不仅是蝙蝠侠的感性，属于理性的那部分也在为蝙蝠侠分析着利弊。


    放走露西无异于又会回到两年前的那情况，蝙蝠家会再次拥有一个名为极光鸟的敌人，而露西今天的所作所为印证了极光鸟是可以站在蝙蝠家族阵营。


    挽留露西不仅仅是挽回自己的妻子，也是为了让蝙蝠家少一个敌人多一个强力的帮手。


    虽然蝙蝠侠有这么多借口阻止蝙蝠侠和露西离婚，但他清楚最根本的是。


    他并不想和露西分开。


    布鲁斯·韦恩没法离开属于他的那朵太阳花了。


    想通了这点，蝙蝠侠毫不犹豫地追上去，黑色的斗篷在迪克面前甩过。


    代表着蝙蝠侠的坚决和果断。


    “好样的蝙蝠侠，你在爱情方面终于表现得像个男人而不是娘们了！”夜翼在旁边给蝙蝠侠鼓励欢呼。


    蝙蝠侠快步走到露西身边，然后放慢了步伐与露西保持同一频率。


    露西倒是没有走的很快，虽然她说出了要和布鲁斯离婚这种话，但也不会完全不给布鲁斯机会。


    蝙蝠侠走到露西身边，本来想像平日里布鲁斯·韦恩对露西说情话和黏腻的话语时的语气，如今身着蝙蝠侠的装扮、面对极光鸟装扮的露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然后蝙蝠侠一把抓住了露西的手，露西看向他。


    那张因为生气和委屈紧绷的脸写满了‘我很生气不要理我，但如果你真的不哄我，你就死定了’类似的情绪。


    玻璃色的眼眸里也包着些许泪珠。


    “前夫哥不要碰我。”露西凶巴巴的说。


    听啊，连声音都带着委屈巴巴的感觉。


    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极光鸟的真面目是这样的话，后面或许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蝙蝠侠和极光鸟也不会以‘宿敌’为称。


    蝙蝠侠的喉结略微滚动，他轻轻的举起露西那只被他打红的手。


    当时他以为是极光鸟要对迪克不利，过去失去了杰森的经历令蝙蝠侠对类似的事情都抱有极高的警惕心，就像是被人类偷走过幼崽的猫妈妈一样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心。


    更何况极光鸟曾经本就是蝙蝠侠的敌人。


    “...疼吗？”蝙蝠侠低声问。


    露西都要被气笑了，小珍珠顺着她笑起来的动作从眼角往下流。


    “你猜？”露西反问，她还忍不住的展现自己的攻击性。“你在问什么猪话？”


    蝙蝠侠不由分说的从腰带里取出强效伤药为露西喷上，然后握着露西的手也不说话。


    指望蝙蝠侠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简直比攻打蜀道都难。


    他只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歉意，就像现在为露西喷药然后握着露西的手不松一样。


    “你还捏着我干嘛？”


    “你是我的夫人。”蝙蝠侠干巴巴地说。


    露西翻个白眼：“你刚才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这件事。”


    蝙蝠侠：...这能怪他吗？他又不知道露西就是极光鸟。


    蝙蝠侠叹了口气，开始解释：“曾经杰森遇到过事故、和小丑有关。”


    “夜翼找不到踪迹，我很担心他会遭遇不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我的家人。”


    “夜翼是你不能被伤害的家人，如果被小丑伤害的人是我呢？”露西问。


    夜翼：？等等，为什么还扯到他身上了。


    露西感觉到布鲁斯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用力，又在下一秒想起露西的手刚被他拍过，他又放松了力道。


    蝙蝠侠注视着露西，两双蓝色的眸子对视。


    “我会杀了他。”蝙蝠侠冷声说。


    “如果小丑对你做了什么，我会杀了他，一定会。”蝙蝠侠再次重复道。


    当蝙蝠侠看见小丑视频里那抹金色时，他对小丑的杀意瞬间攀到了顶峰，哪怕他很快意识到那人并不是露西，他也险些失控。


    他并没有欺骗露西，他说的是真的。


    他无法再容忍小丑夺走家族里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露西轻哼了一声，对蝙蝠侠的抗拒没有那么深了，她不会承认自己被蝙蝠侠的保证哄好了，只是慢慢放松了防备着蝙蝠侠的力道。


    “...我先送你回庄园。”蝙蝠侠说：“外边还很危险。”


    “不，作为家族的一份子，我要和你在一起。”露西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勾了下唇角：“好。”


    有人能陪在蝙蝠侠身边，蝙蝠侠并没有那么抗拒不是吗？他早就习惯了有蝙蝠家族的陪伴了。


    两人携手离开了小丑的秘密基地。


    还被倒挂着夜翼：？你好？既然和好了倒是把我放下来啊。


    只有夜翼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