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爱是什么?
作品:《重生N次后一切都乱套了》 黑暗的记忆中,所有人将他当做不祥,见之则避,惶恐不安。
“怪、怪物!他是怪物!!啊——”
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从切口处喷涌而出,如同甘甜的泉水争先恐后从泉眼冒出。
刺客少年看着修罗场中迷人的鲜红,泛着红光的金眸流露出极致的渴望。
“乖孩子,你做得很好,这是本座给你的奖励。”
黑衣男子端着一碗人血走来,刺客少年瞳孔剧震,手里的袖刀落在地上,发出清亮的声音,迫不及待地跑过去,被男子按着脑袋喂食人血。
咕咚咕咚。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轻抚他的脑袋,蛊惑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些下等人的血你可不能碰,只有本座精心调配的人血才是你的食粮。不是本座不愿意喂饱你,保持着对鲜血的渴望,你才能成为最强的刺客……知道么?”
将人变成嗜血的野兽。
将人变成无感无情,只知道杀人的魔头。
主人对他下了暗示,因此君执每时每刻都处于饥渴之中。对鲜血的饥渴,源于嗜血魔蛊的蛊毒,母蛊控制着他体内的子蛊,疯狂地渴望着鲜血。
这种暗示并非出于善意,而是控制、折磨他的手段。
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削弱视觉,剥夺嗅觉、味觉,增强了听觉与触觉,使之在无形黑暗中杀人的技巧更上一层楼——
“你难道不觉得,我是来杀你的?”
主人说过,世间最完美的刺客是不存在任何感情的,他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完美。
可是在桃凉眼中,被蛊毒控制,没有过往记忆与感情的君执,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而已。
君执看不懂桃凉的眼神,究竟是可怜他,还是痛惜、悲戚……诸多复杂的情绪汇聚成一汪秋水,然后他似乎明白,或许全部都有。
为什么至今没有杀她呢?
她与那些人都不一样,所有人畏惧他,避开他,而她就像人群中唯一逆流而上的孤蝶,愿意接纳一个没有感情的刺客。
夜风吹拂中,桃凉轻轻叹气,旋即抬起亮盈盈的漂亮紫眸,神色凄苦,却在微笑:“阿执,我欠你一条命,我愿意为你而死。”
我愿意为你而死。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君执迷离的瞳眸流露出麻木的神色,僵硬地抬起左手,轻轻掐住了桃凉的脖子。
桃凉依旧温柔地望着他,笑容暖如春风:“我爱你呢。”
爱?
指尖传来灼热的触感,烫得他浑身不自在,四肢百骸的鲜血都变得滚烫起来……
充满了杀戮与鲜血的世界,冰天雪地般高冷,有一天阳光照了进来,融化了冰川与雪原,春雨绵绵洗刷大地上的血色。
“哇啊!”
一阵天旋地转,桃凉反应过来已经被君执杠在肩头,怔愣张目:“这是要去哪里?”
“离开。”淡淡的一句,刺客带着她没入了夜色,往人烟罕至的地方掠去。
夜风掠过耳边呼呼作响,两边的景物飞快往后掠去,桃凉紧紧抓牢君执后背的衣物,嘀咕道:“这样子好难受啊……能不能换个姿势?”
旋即感觉到身子一轻,被抛了起来,整个人落到了他怀里。
衣袂飘飘,清风徐徐,发丝拂过脸庞,微微的痒,桃凉看着君执近在眼前的俊脸,蓦地涨红了脸,安安静静缩在他怀里。
觉察到怀里的人儿变得安分起来,君执奇怪的低头一看,少女长而微卷的睫毛像蝶翼一样颤动,双颊红得像天边的虹霞。
这一幕竟如此迷人,几乎挪不开眼。
君执迅速移开了视线,忽然她的双臂像水蛇一样缠上他的脖颈,桃凉在他怀里,笑容灿烂:“你要带我去哪里?”
刺客不语。
“你什么时候杀了我?”
君执眉头微微一皱,很快恢复了原状。
桃凉眨眨眼睛:“临死之前,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君执停在了树枝上,如雾的金眸流露出一丝迷茫:“什么事?”
她右手轻轻按在他心口,笑容带着几分天真,“我想死在你怀里。”
“在我临死之前,能不能抱着我呢?”
“疯子……”
“多谢夸奖,岂不是说明,我们两个天生一对呢?”
君执的右手很用力地捏了下她的肩膀,桃凉一阵吃痛,却道:“你的伤好了?恢复得也太快了吧?”
她太奇怪了。
明明一开始挺害怕他的,后来……越来越过分了。
仿佛心房被入侵一样,这股不安渐渐滋生。
“爱到底是什么?”
无心无情的刺客立于风中,黑暗将他笼罩,可他觉得自己怀抱着光芒。
桃凉神思恍惚,想起了上一世阿执执意替她挡下冷宿的一刀,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刻,眼底泛起了泪光,喃喃道:“我不清楚,但是……愿意为一个人奋不顾身,甚至赴死,我想那一定是刻骨铭心的爱吧。”
说出这句话的桃凉依旧心怀忐忑,若没有媚骨香,她的阿执,还是想象中的阿执吗?
或许,她喜欢的人不过是一个被蛊惑的傀儡罢了。
越是这么想,越是不敢想。
可她心甘情愿地相信那份感情是真的,就为了那个愿意为她而死的少年。
夜风冰凉,君执不再逗留,掠行得极快,抱紧了怀里娇软的人儿。
……
“啪——!”
留影珠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化为无数碎片,留影的画面亦碎成了一片片,每一片都在重复不久前房里的发生的一幕。
宿星池右手扶着桌沿,指甲刮出一道深痕,胸膛中的愤怒不断地膨胀,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阿凉你这个贱人……!你竟敢、你竟敢对别月哥做出这等事来!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宿星池目眦欲裂,目光如刀子刮向桌面方才放留影珠的地方——
好、好得很!你是故意勾引别月哥,做戏给我看的吧?
下一次见到你,就算爹娘拦着,我也要把你杀了!
“……”
床榻上熟睡的人有了动静,宿星池急忙收敛神色,衣袖一挥扫去了留影珠的碎片,来到床边。
“别月哥,你怎么样了?”宿星池的笑容刚浮现就僵在了脸上,视线触及之处,是释别月敞开的衣襟,一道咬痕在锁骨处。
陡然间心底的杀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