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温热的唇抵到她耳廓上

作品:《穿成寡妇后,跟死对头成亲了

    沈清抬头看着陆则明,口气寻常:“原来是陆老板家的公子,有事吗?”


    陆则明挠了挠瓜皮帽,憨笑道:“我爹想让咱俩成婚,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


    “成婚?”沈清错愕,“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要和你成婚的人是沈渝吧?沈家老三。”


    “我爹说要和我成婚的是沈家老五,沈清。”


    沈清觉得好笑。


    这个陆老板,也真是势力。


    知道她有机器和生意,立刻就要儿子来娶她,也不管条件合不合适,儿子喜不喜欢。


    沈清按了按心头的烦躁,说道:“陆则明,我和你实话实说,我结过婚,丈夫死了,你还想跟我成亲吗?”


    陆则明显然不知道她的情况,大吃一惊:“你结过婚?看不出来啊。”


    沈清笑:“这还能看出来?”


    “当然!少妇和少女是分辨得出来的。”


    沈清就觉得这个人滑头得狠,拐着弯夸自己还是少女。


    但被人夸少女,她确实受用。


    谁内心还不是个可爱的少女了?


    “这位是?”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永州还有这么位朋友?”


    沈清斜了程稚文一道,正要说话,那边陆则明已经朝程稚文伸出手:“你好,我叫陆则明,是沈清的未婚夫。”


    沈清:“……”


    程稚文落眸看她,虽然笑着,但那一眼却十分有警告的意味。


    沈清没理他,牵着素兰,扭头就走,让他和陆则明自己聊。


    这俩男的她都不想看到。


    沈清带着素兰春菊继续猜灯谜。


    素兰着实聪明,摘了五个灯谜,全猜对了,换了五个漂亮的小花灯。


    沈清帮忙拿了一个小兔子花灯,走在回沈家的路上,还挺开心。


    一来因为明日要回江州。


    二来解决了陈氏在沈家的处境,也算为原身尽了一份孝心。


    眼看就快到沈家,程稚文忽然从旁边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双手抄兜,站在那儿看她。


    沈清装作没看到,从他面前走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闪进一旁的巷子里。


    春菊素兰秒懂,笑着站到远处去等待。


    巷子里黑灯瞎火,不见一点光。


    沈清像瞎子一样,被程稚文拽进那黑暗里。


    后背撞到墙壁,整个人被锁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


    她喘息着,抬头看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隐在黑暗里不甚明显的轮廓。


    俩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半年未见,沈清其实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但方才见到和他站在一起的柳小姐,她什么都不想问了。


    没意义。


    察觉到程稚文还牵着自己的手,她有点生气,甩了下,却没能把俩人牵着手甩开。


    程稚文还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想放开的样子。


    沈清别过脸去。


    即便在黑暗中,她也不想和他面对面。


    半晌之后,程稚文终于开口了,声音不辨喜怒:“你这次回永州,是回来嫁人的?”


    沈清学着他的语气反问:“你这次回永州,是回来娶柳小姐的?”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


    他在船上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娶柳小姐,是因为柳家背靠贝勒爷,有清廷的关系。


    他虽然是卖国党,但也想把握着清廷的关系,万一卖国计划输了,还能靠柳家这层关系投靠清廷。


    沈清在心里骂道:妈的,好贱!


    不想,程稚文却否认道:“不是。我不打算娶任何人。”


    沈清凉笑出声:“你这个人的嘴,永远没有半句真话,我懒得和你废话!”


    她推了一把他的手臂,转身要走,却又被他拽回去,锁回墙壁与他的怀抱之间。


    “说回你的事。”他忽然俯身,把脸埋到她颈间,低低说道,“振恒兄不是心悦你么?你找方才那个陆什么,还不如找振恒兄。不出意外,振恒兄应当是未来两江总督……”


    沈清意外:“你怎么……?”


    “怎么知道振恒兄心悦你的事?”他抬手轻抚她落在耳边的碎发,“这不重要。”


    沈清反问:“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理想。”


    他干脆利落地说完这两个字,从怀里拿出了什么,插到她头上。


    沈清抬手去摸,就摸到了熟悉的轮廓。


    是当初杀了赵员外的那把红宝石簪刀!


    想起那件事,沈清眼前登时一片全是血,身子也有点打抖:“簪……簪刀……你是如何……”


    察觉到她在害怕,程稚文立即抱住了她,压低声音:“查不到你头上,你放心嫁给齐振恒,他能让你幸福。”


    她压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像在恐惧的汪洋大海中抓住浮木一般,也紧紧抱住他。


    男人温热的唇抵到她耳廓上,吻了一吻,很快放开她,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


    翌日,沈清启程回江州。


    陈氏哭哭啼啼地相送。


    沈清上马车前,嘱咐道:“平日若有人欺负你,你尽管去找老太太,她会帮你。”


    沈氏抹着眼泪点头。


    沈清上马车,马车缓缓走起来。


    掀开帘子,陈氏步步紧跟在马车边,哭道:“清儿……清儿……要常回来看看……”


    沈清跟她摆手:“回去吧,我会找时间回来看你的。”


    马车越走越快,最后跑起来,陈氏的身影越发的小,直到最后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沈清才放下帘子坐回车内。


    春菊感慨道:“就这么回永州也挺好的。”


    沈清仰头看着马车屋顶,反问:“就这么回永州,拿什么养活自己?每月伸手问沈家要例银么?”


    然后继续成为沈家的生物链底端,任人欺负?


    那日如果不是老太太见着她从陆老板手里挣了一万两白银,知道她能挣钱,除夕夜王氏陷害她和陈氏,逼得沈良把她们母女赶出沈家,老太太定不会吱声。


    老太太身为沈家生物链的顶端,恨不能把这些对沈家没贡献、光吃白饭的米虫全赶出去。


    她怎可能就此回沈家生活?


    区区一个沈家都这样了,这个社会又何尝不是呢?


    人没本事,在哪里都要挨打。


    思及此,沈清重新提起精神,拍了拍手,大声说道:“过完年了,都收收心,忙起来!”


    帘子外,老许高声回应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