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无所有(新内容)

作品:《穿成寡妇后,跟死对头成亲了

    高元香嗫喏:“二十万两……”


    沈清感觉自己有被侮辱到。


    累死累活大半年,挣不着几百两银子,这高元香偷一个章子,就能得到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够还债了!


    这什么世道?!


    齐振恒那边还在审问高元香:“所以你脖子上的痕都斯坦玉,便是用这二十万两所购?”


    “是的齐大人……”


    齐振恒命人将高元香脖子上的玉坠给解下来,作为证物没收。


    “高元奇为何要你偷高沈氏的章子?”


    “民妇不知。”


    “你偷到章子后,做了什么事?”


    高元香立即磕头,招道:“民妇偷到章子后,没有在任何地方盖过,只是把章子交给高元奇。那些书信不是民妇盖的。”


    齐振恒立即命人去将高元奇捉拿归案。


    一切证据都显示沈清无罪,沈清被释放,走到人群中找春菊会合。


    主仆俩经历这一遭,抱头痛哭。


    她们站在人群最前排,看齐振恒审案子。


    高元奇很快被抓到公堂上,与高元香并排跪着。


    看着年轻却心思歹毒的高元奇,齐振恒怒问:“高元奇!说!你为何要指使高元香偷沈氏的章子?”


    高元奇一脸视死如归,闭口不言。


    齐振恒便命人板子伺候,他被打得血肉模糊,还是不愿开口泄露半点。


    齐振恒只能先将人关进牢房。


    观案人潮散去,沈清却没离去。


    她来到衙门后院,求见齐振恒。


    守门的差役见过她几次,知道她和齐振恒关系交好,直接让她进了院子。


    刚过回廊,就碰到了刚从公堂下来的齐振恒。


    晌午烈日下,齐振恒本就铜色的肌肤泛着一层光,整个人黑亮黑亮的。


    沈清想起了中学时代追求过自己的体育委员也这般皮肤黑亮、双眼有神,笑了笑。


    瞧见她不言不语却挂着笑,齐振恒板起脸,低声说道:“我早就告诫过你,身为女子,理应处处低调,不与人交恶,才不会惹来祸事!你平日就是事事高调,才会得罪人而不自知,被人陷害!”


    这若是以前,沈清定反唇相讥,眼下她却不舍得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上半点重话。


    齐振恒还训斥着她:“我能救你一次两次,我不能救你一世!”


    沈清笑着纠正:“你一共救了我三次,不是两次。”


    她言笑晏晏,唇边笑出了两个细细的梨涡。


    齐振恒看怔了,咽了咽嗓子,竟一时忘了言语。


    “再说了,你怎么不能救我一世了?你是父母官,难道我有难,你见死不救吗?”


    齐振恒回过神,轻咳一声,移眸看向沈清身旁的矮树:“我不一定永远当江州知州,也许下个月我就调往别处任职。”


    沈清紧张:“你下月要调去别处了?”


    “我只是举个例子……”


    沈清松一口气,对他鞠了一躬:“齐大人,今日谢谢你相救,还我清白。”


    齐振恒不苟言笑地点点头:“应该的。”


    “不过你为何会知道我被那狗官抓了?还去了公堂?”


    “……你的徒弟,那位叫素兰的孩子告诉我的。”


    沈清没想到是素兰,眼眶一热。


    工厂离知州衙门几十里路,素兰是如何来到知州衙门帮她通风报信的?


    本以为春菊也被抓,定没有人为她通知齐振恒,不想竟是素兰那孩子。


    “这孩子真是我的贵人。”沈清喃喃道。


    她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培养素兰。


    ……


    沈清着急去工厂,很快挥别了齐振恒。


    走出知州衙门,就看到熟悉的马车候在外头,开心地朝马车跑去,二话不说上了车。


    看到她,老许也是万分开心,边驾车边憨憨地说道:“沈老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沈清笑着说了声“谢谢”,让他载自己去工厂。


    马车一进工厂外的小道,沈清立即拉开帘子往外瞧。


    远远地就见院子外堆着一些素黄色的东西,风一吹,一半的黄色条状物迎风飞舞。


    这是人造丝的半成品。


    刚纺了一半的料子,被人粗暴地从纺丝机上硬生生扯下来,然后给扔到路边。


    沈清一颗心都要碎了。


    马车进院子,她下车,入目是堆满院子的木桶、织了一半的料子。


    料子有些丢在地上,任人踩踏,上头还留着脚印。


    沈清弯腰拾起来,轻抚着上头的纹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红着眼睛走进厂房。


    原本排列整齐的十台机器,此时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大都已经解体。


    曾经热闹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她终于没忍住,眼泪从眼眶滚落。


    “少奶奶,”春菊小声问,“这些机器还能用吗?”


    “我不知道。”


    她将散落在地上的配件逐一捡起来,放回原位,边放边无声流泪。


    ……


    沈清在同样混乱的账房里待了一下午,整理账本,重新归位。


    天色渐晚,外头冷风飕飕地刮着,传来呼呼声。


    春菊点了灯进来,说道:“少奶奶,您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咱们回家去吧,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再来收拾?”


    沈清木然点头,起身走出去。


    默默上车,不发一言。


    虽然在牢中就知道工厂被毁,但亲眼见到自己一手建起来的工厂成了这般模样,还是很受打击。


    她现在很迷惘,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机器尽毁,工人都跑了,三家付了定金的客商,很快会收到消息,前来追讨定金。


    定金还回去,她不仅身无分文,且还倒欠高家亲戚几万两,还有赵员外的十万两。


    没有人会再借钱给她东山再起。


    她是从公堂上活着出来了,可她现在除了这个身子,一无所有了……


    “少奶奶,到了,咱们下车吧。”


    沈清回神,在春菊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沈老板,”老许小声喊住她,“我有话同您说。”


    沈清看一眼春菊:“你先进去吧。”


    她示意老许到一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