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停顿，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疑惑。


    为什么突然停在了这里？


    而唐盛平一直在旁边听着李牧的讲述，脸上正为之赞叹呢，此时见到李牧停顿下来，他也感到奇怪。


    只是当他注意到李牧思考的表情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转过头向在场的学生们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噤声。


    唐盛平当然看不透李牧思考的是什么，但是想起他在数学界这么多年以来的认识，他大概猜到，此时的李牧正处于某个问题的关键时刻。


    所以最好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时间缓缓过去。


    李牧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一分钟之后，他便回过了神。


    想起此时自己还在讲述着论文中的东西，他歉意地向台下致意，而后重新回过头，继续他之前的讲解。


    只不过相比起之前那种仔细讲解，现在的他讲解起来就显得比较“暴力”了。


    虽然讲的东西仍然很关键，但是相对来说没有那么细节，不会过于详细的去解释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果。


    因为他赶时间。


    只是这样一来，在场的学生们就越发的懵逼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李牧怎么突然就写起了天书？


    就这样，原本可能还有十分钟的内容，短短三分钟内，李牧就说完了。


    “我讲完了，如果大家还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问唐老师好了。”


    至于他嘛……


    “唐教授不好意思，我需要先走了。”


    唐盛平没有意外，刚才看见李牧思考的样子时，他就意识到李牧大概要走了。


    “没事儿，去解决你的问题吧。”


    他笑着说道。


    “谢谢唐教授。”


    李牧微微点头，随后径直离开了教室。


    唐盛平重新看向他的学生们，说道：“好了，都别看了，你们的牧神已经走了。”


    这时候学生们才将目光从李牧离开的门，依依不舍地挪回到唐盛平身上。


    唐盛平清了清嗓子：“关于刚才李牧讲述的内容，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问我了。”


    下一刻，场下便举起了十多双手。


    看到这一幕，唐盛平无奈地摇摇头，好家伙，李牧这小子给他留下的摊子啊……


    ……


    离开了教室的李牧，脑海中的思考不停，然后迅速在教学楼中找到了一间没有上课的教室。


    找了个座位，摊开草稿纸，他便开始进行起了计算。


    刚才那一瞬间被他捕捉到的灵感，在此时仿佛成为了一个不断涌现的泉眼，向他的脑袋里面灌输着各种绝妙的想法。


    他在这些想法中仿佛畅游着。


    一时间也有一种畅快感。


    他仿佛体会到了苏轼在《文说》中所说的：吾文如万斛泉涌，不择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


    虽然写文章和做数学题是大相径庭的，但此时此刻的李牧也确实思维不停，短短一会儿，他就往后面推导了很远很远。


    就这样，他连吃饭都忘记了，从下午三点一直到了晚上八点。


    草稿纸堆满了旁边的桌子，他也仿佛没有察觉，仍然在奋笔疾书。


    幸好的是这间教室，今天都没有班级来上课，专门留给学生自习用，所以李牧的研究也一直都没有被打断过。


    而教室中其他进行自习的学生，也并不知道这里有个人正在接近真理。


    终于，李牧的笔停了下来。


    泉涌的灵感停止了灌输。


    他舒展的眉头重新凝了起来。


    “还差一点，就差临门一脚……”


    “我已经捕捉到了这个数列的路径，并且已经推及到了几乎正无穷的阶段……”


    “只是这个几乎……”


    终究不能画上等号。


    还需要一些东西。


    “还需要一点什么……？”


    脑海计算机庞大的算力再加上人脑的逻辑选择，李牧几乎在短瞬间就对十多种可能接下去的思路进行了推导，但最终的结果都告诉了他：不行。


    这最后的一关，又是另外的一个瓶颈。


    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


    楼管阿姨走了进来，招呼着教室里面还剩下的学生们可以走了。


    李牧一直凝起的眉头，缓缓松开。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但并没有让他感到失望。


    他的收获仍然很多，最后的临门一脚，也已经十分接近。


    他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这临门一脚到底要踹在哪个地方？


    而关于这个问题，就需要时间了。


    “联合数学会议的举办时间是…… 2月10号，那就还有不少的时间。”


    李牧收拾好自己的桌子，特别是他的那些草稿纸，全都整整齐齐地放进了包里。


    离开了教室，然后迎着夜色，向着宿舍走去。


    忽然想起今天能有这样的收获，还是源于云容裳那天的指点。


    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感谢学姐那天的指点，我现在距离那个问题的解决越来越近了。】


    没过一会儿，云容裳就回复了过来：【好，反正别忘记了我的饭就好。】


    李牧：【当然没问题#ok】


    云容裳：【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你那个数学问题还没有解决吗?这问题得有多难？】


    李牧：【呃，如果我解决了，伱大概能从新闻上看见。】


    云容裳：【……我懂了】


    ……


    十二月份悄然而过，越发严寒的一月随之而来。


    李牧他们也正式迎来了考试周。


    对李牧来说，他的考试周就是还债周。


    毕竟，几乎所有老师都要求他拿到满绩点，才会给他满平时分。


    这对他来说，难度上嘛……差不多就相当于把计算10*10变成了计算100*100。


    好像都差不多？


    考完了试，也就该回家了。


    一年没有回家的李牧，早已想念家乡许久。


    于是告别了学校，李牧坐上了回家的飞机，当天就到了家里。


    家中的布置和去年离开那天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老妈老爸看见回家的李牧也都非常的高兴。


    这一年的李牧，可是给他们带来了许多的惊喜。


    特别是李牧证明了阿达马猜想的那段时间，李父李健行虽然表面上告诫李牧“夫唯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实际在他任教的那个高中逢人就说：“你咋知道我儿子证明一个世界级数学难题的？”


    校长都没有放过，以至于校长很没好气地训了他一声：“谁问你了？”


    李牧俨然成为了他们的骄傲。


    不过，李牧虽然回来了，但他姐姐李如雨还没有回来。


    于是李牧就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不会有人还在学校没放假吧？”


    气得李如雨恨不得连夜坐火箭回来收拾这家伙。


    (本章完)